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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怀疑了

    他放开笔,往后退了一步。他担心陆姑娘不悦,觉得自己太失礼,准备开口道歉或者解释。但有些事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尴尬。

    就在这时,右手手臂的疼痛越发剧烈。许是方才作画用了力,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已渗出青衫,遮不住了。

    赵守成一惊,刚要背过手,就被陆青青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师父受伤了?”怪不得他神色疲倦,面孔苍白,原来受了伤。看这出血量,伤口很深,且没有得到有效处理。

    哎,自己这徒弟当的,太不合格了!

    陆青青心急的问:“伤口得处理,小心感染,你家里有常备药吗?”

    赵守成愣了下,点点头,带陆青青进屋,走到偏厅角柜前。他刚要蹲下拉抽屉,就听陆青青说:“师父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找,你快去椅子上坐好别乱动,伤口流血太多了。”

    赵守成心里不知是感激还是感动,十分听话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陆青青拉开最下面一层抽屉,翻箱倒柜找出一卷纱布和……十几个瓶瓶罐罐。

    她打开其中两瓶闻了闻,没闻出有什么区别,于是回头问赵守成:“哪一瓶是创伤药?”

    赵守成:“……”她真的会包扎伤口么?

    “用那个白瓷瓶的就可以。”他说。

    陆青青麻利的把其他瓶子收好,拿着纱布和白瓷瓶走过去,坐在赵守成身边。她刚要卷起他的衣袖,赵守成微微躲了一下,有点不自在:“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来?”说完,她不顾他反对,小心翼翼把他带血的衣袖卷起来,露出坚实的手臂。

    血流了很多,有的地方已经结成血痂,伤口和里衣布料轻微粘连。

    陆青青不敢生拉硬拽,而是去厨房弄了一碗淡盐水,用纱布沾湿了轻轻擦着,嘴里说:“可能会有点疼,手重了你告诉我,我轻点。”

    “好。”

    陆青青花了好半天工夫,才把与伤处粘连的衣服卷起来。伤口红肿,而且很深,这么深的伤搁现代是要缝针的,可赵守成显然没怎么处理,伤处看上去已经有点发炎了。

    她打开白瓷瓶,学着武侠小说里写的样子,轻轻倒了些白色粉末在鲜红的伤口上。

    赵守成感觉到痛,手臂微微一颤,却倔强的一声不吭。陆青青凑近一点,对着伤口轻轻呼了两下:“忍一下,吹吹就不疼了。”

    赵守成好笑:“你当我是小孩子?”

    陆青青仔细包扎,因为伤的位置是小臂,包扎难度不算太高,她一个新手也游刃有余。

    她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伤口一定不能沾水,右手不要提重物。饮食上注意忌口,不要吃牛羊肉和刺激性的食物。”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算放着不管,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无大碍。”赵守成满不在乎的说。

    陆青青收拾好药品,看着他担心问:“师父怎么受伤了?”

    赵守成自嘲一笑说:“都怪我,昨日白天闲着无聊,上山砍柴,结果太久没活动了,身体不够灵活,不小心就伤到自己了。”

    陆青青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赵守成盯住她,立刻问。

    她笑了下,不假思索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段时间师父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我再来学习画画。”

    赵守成感谢她的善解人意,又对她的医术赞叹一番,然后亲自送她出门。临走前,他把那幅刚画好,墨迹还没完全干的梨花图送给她。

    陆青青提着食盒,带着梨花图,缓缓朝老宅走。在赵秀才面前,她什么都没说。可出了小院,她脸色顿时沉下来,目光复杂。

    赵守成说谎了,她上药的时候就看出,那不是砍柴能弄伤的位置,伤口深度也绝非不小心弄伤,而是利器伤。

    不是剑就是刀,深可透骨。

    在这乡野村子,居然有人带着利器袭击一个村民?

    赵守成究竟是何人?

    其实她早就发现,赵守成身材体格异于常人的强壮,加上那衣袍都藏不住的雄健的肱二头肌,以及手上常年习武的剑茧,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只会遛鸟画画的书生。

    陆青青惊骇的猜想。他该不会是与人结仇,为躲避仇人追杀才躲到乡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