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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血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当锋锐的利刃穿透放肆的心,破碎的,是无悔的羁绊。”

    ——————————活着的心,死去的殇

    目光紧紧汇聚在街市上一个焦急地盲目寻找的身影,带头男子微微眯着眼睛,手中青色玉佩紧握一把。

    “大哥,你在看什么?”赤膊男子上前问道。

    他并没有回答,紧紧攥着那块青色玉佩,眼睛仍死死盯着那个影子。

    忽然,他嘴角一扬,提起放在桌上的钢刀,对几人一声怒喝,一把掀开面前挡着的人群,大踏步朝楼下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忙碌的人群相波奔走,丝毫没有滞留的意思。

    而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正边走边埋头焦急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那仿佛是他生命不可确实的羁绊,又如同是他珍爱如命的宝物。虽然只是一块玉佩,但那块玉佩却陪伴了他整整十七年,是他生命中不容缺失的伙伴。

    而这个人,正是谢乔。

    目光不断在之前的所经之处一丝不苟地寻找着,哪怕是一小片的黑暗都不肯放过,摊位下,裙摆下,甚至是每个黑暗的墙角里他都仔细探寻。一番寻找下来,清秀的脸已经被擦得污黑满面,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正当他继续埋头寻找的时候,一个壮实的身影突然挡在了面前,脑袋咚地一声撞在了来者的胸口上。

    往后退出两步,谢乔注视着来者,猥琐凶狠的面庞却让他神经一紧。刚想转身逃跑,忽然围上来的几人将他的退路团团围住。

    而正是围上来的几人,再一次让本来热热闹闹的街市突然变得冷清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那几名挑衅的男子。

    挡在谢乔身前的带头男子俯视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谢乔,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没等他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扯住谢乔的头发按住脑袋,往地上猛地一砸。

    砰!

    坚硬的青石板被这一砸磕得瞬间四分五裂,而谢乔的额头已是头破血流,淌出的鲜血浸染了他的面庞,鲜红的血滴顺着面庞鼻尖滴落下去。

    随手一扔,谢乔瘫软的身体被砸在一旁的摊位上,摊架被这一扔被径直压垮,架子上刚刚摆好才半个时辰的水果再一次滚落一地,更有许多被压来的谢乔砸得皮开肉绽。

    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带头男子不屑地朝他吐了口唾沫,厉声说道:“小兔崽子,打了爷还敢回来。你是来找这个的吧?”说着,一手提着那块青色玉佩上的挂饰,在谢乔眼前晃了晃。

    眼睛的余光扫过,谢乔顿时大惊。为什么会被他捡到?现在想要拿回玉佩,就只有摆平他,但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能否拿回玉佩,是否能在他们几个手里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一想到这里,谢乔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这块玉佩自己从小就不离身,放弃夺回玉佩绝对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还在破庙等着自己的雨蝶,一想到她期盼的眼神,谢乔猛一咬牙,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

    但没等他站稳脚步,旁边的赤膊男子已经一脚踢来,仍有些头晕目眩的他被踢了个防不胜防,再次被踢得倒飞了出去。

    “就你这样,还想在京城混?”带头男子一手提着玉佩,一手叉腰望着无力站起的谢乔嘲讽道,“快老实交代,把那女的藏哪去了?不然你就等着在京城当残腿乞丐吧!”

    破口的额头仍在淌着滚烫的鲜血,谢乔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双手死死扣在地上,身体只能半跪着勉强支撑平衡。

    一擦脸上的血迹,谢乔不屑地呸了一声,道:“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就是切掉舌头也别想我告诉你!”说着,一口口水直直地吐在带头男子满是嚣张猥琐的脸上。

    而这一幕则看得其他几名男子一阵心惊胆战。夭寿啦!作死啦!朝他们老大吐口水啦!而且还吐在他脸上啦!

    睁开紧闭的双眼,带头男子狠狠擦掉脸上的口水,深吸一口气,盯着倒在地上的谢乔低声说道:“行!小子,你有种!”

    看着他脸上愈发强烈的戾气,谢乔再次不屑地呵呵了两声,手里紧紧抓着一块石子,随时准备朝他脑门上一挥而去。

    噌!!!

    一声刺耳的拔刀声传入几人耳中,拔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光从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闪过,带头男子手中钢刀猛地抽出,一扔刀鞘,紧握着刀柄的手因为震怒都在微微颤抖着。

    谢乔并没有因他突然拔出的钢刀而惊恐,眼中到底多了一份安然。

    他知道,今天是回不去了,现在无论谁来,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条……死路一条……

    这时,他猛然想起了出发时,丰哥给他的那个圆筒。他说只要有危险,只要使用那个圆筒,就能得救。

    颤抖着沾满了鲜血的手,缓缓伸进衣内,摸索到了那个圆滑的圆筒。

    然而手掌刚刚握住圆筒,带头男子手中的钢刀已经在自己脑袋上抬起,他已无力躲闪,圆筒还没掏出衣内,泛着寒光的钢刃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削落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闪过一个声音:一切都完了。

    噗!

    血花飞溅,洒在带头男子愣然震惊的脸上。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鲜血淋漓的柔弱手掌,却死死的架住了这名高壮男子迎面劈来的一刀。

    钢刀的刀刃距离来者的额头只有一指之距,然而这微妙的距离却仿佛是有意而为,不多,不少,刚刚一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