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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现在想亲我,是吗

    下午放学后的校园。

    降温迅速冻结噪杂,教学楼剩稀零人影。

    一墙之外,楼栋高低错落,线杆上电线拖满楼巷。

    这些实验楼大教室走廊一眼就能看到,程弥背对这些楼景,一边胳膊杵在桌上,下巴放在手上。

    说了那句话后,她就那么看着司庭衍。

    直勾勾,毫不避讳。

    他口中那个后果,她不清楚是什么。

    但她有兴趣承受,也能奉陪到底。

    时间仿佛倒流,两人之间气氛恍惚一下又回到早上楼道里。

    他让她不要再来招他。

    她呢,不仅来招他,还更加放肆了。

    程弥托着下巴,几根指尖点点颊边。

    看进他眼睛里,眼底轻漾着笑。

    “你在偷看我,被我知道了,怎么还能叫我别来招你?”

    “司庭衍。”她叫他名字三个字。

    “是你在招我,我没办法不看你。”

    司庭衍对程弥一直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可就是这张脸,这个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

    就如现在。

    细小青筋几乎要穿透司庭衍苍白肌肤,几分病态带着易碎感。

    他那双黑色眼睛紧紧落在她脸上。

    沉默在呼吸中蔓延。

    他眼睛很黑,犹如漩涡般快将人吸进去。

    程弥半分没动,直直望着。

    距离近到什么都能被看透,周围说话声似乎都远去,只剩眼前这个人。

    程弥突然开口:“你现在想亲我,是吗?”

    欲望试探蠢蠢欲动。

    司庭衍眼底神色不变,只是紧紧盯着她。

    眼神从头到尾没变,可莫名的,程弥却感觉到有更深的东西在,一眼望不到头。

    司庭衍忽然说:“你猜错了。”

    这句话,程弥感觉到不只表面意思。

    “是猜错了,”她看着他,“还是没猜全?”

    两人目光对视着。

    司庭衍说:“你猜不到。”

    “那你告诉我一下正确答案?”

    想对我做什么,这个后果是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他们都听懂了。

    一道从教室外进来的声音插进他们对视,可却谁都没移开眼。

    是给他们上数学竞赛课的老师,高瘦,平头,穿一件蓝衬衫。

    他一沓厚厚试卷拍在教室门板上:“准备准备考试了啊,其他作业什么的都收收,半个小时把所有题做完,然后我们来评讲。”

    程弥没从双方这种氛围中抽离。

    她声音掺杂在老师说话声里,慢条斯理的。

    “这正确答案,我等你告诉我。”

    他要对她做什么,她等着。

    老师进来后又拍了拍讲台。

    程弥说完,没再打扰他,从椅子上起身。

    她手里瓶盖转上矿泉水瓶,没忘放上他桌侧,做完这些这才从教室里出去。

    出了教室后门,迎面一阵冷风。

    程弥倒不觉得冷,没什么感觉。

    要走的时候在走廊上碰上一个意外的人。

    戚纭淼站在教室斜后方窗户旁,巴掌大小脸在打着小卷往内扣的黑发后。

    她眼线今天挑得有点高,本就不好惹,现在看起来更凶了。

    垂在身侧的手里拿着可乐,指尖掐得发白,眼色不善看着程弥。

    程弥知道她这眼神是针对自己,又被她挡住去路,也不当做什么不知道走掉。

    她迎着戚纭淼冒着利爪的视线。

    戚纭淼那眼神看着下一秒就能把可乐倒她身上。

    即使知道她敢这么做,程弥也没后退。

    余光里教室后门走出来一个人影。

    剑弩拔张的气氛忽然间被撞碎。

    是司庭衍。

    看到她们两个,他神色淡淡的。

    让程弥意外的是戚纭淼在看到司庭衍后那身刺儿一下收敛不少,虽然仍是不太友好地敌视程弥。

    司庭衍没说话,从她们两个中间穿过,往走廊尽头洗手间走。

    戚纭淼看司庭衍走了,最后看程弥一眼,没再理她,握着可乐跟上去了。

    程弥看着他们背影。

    一前一后,戚纭淼很快跑到司庭衍身边,在跟他说什么。

    等到他们转过转角,程弥才收回眼。

    她没再逗留,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

    上学每天不断重复枯燥,一个星期一晃而过。

    程弥是在一大早接到张玲尹打过来的电话。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这期杂志出来啦。”

    程弥刚醒,眉眼间还蒙着一层慵懒柔软的睡意,她侧身,一条手臂半挂枕头上。

    鼻息间嗯了一声,笑:“猜到了。”

    “我差点忘了跟你说,昨天就出来了,但路上得花点时间,今天早上应该就能在书刊亭和书店看到了。”

    张玲尹说着抱怨道:“哎真的是,出这期麻烦也太多了,一个接一个的,弄到现在才出刊,天天网上被人说。”

    gr这本杂志每个月有固定日期发刊,以往是月中,但这个月大问题小问题接踵而来,杂志因此没有如约而至,拖后好几天。

    很多学生每个月攒零花钱就为了买这本杂志,好不容易熬到月中前等后等没来,肯定是会打电话和到网上催问。

    这几天张玲尹便接了不少这种电话,道歉说到她自己耳朵长茧。

    程弥跟她说:“被惦记是好事。”

    不被惦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苦难。

    到那时候,就已经是死亡了。

    张玲尹:“那是,你别说,每次被读者催出刊我还挺高兴的。”

    程弥笑笑。

    “你起床上学没有?”张玲尹问。

    “起了。”程弥正好从床上下来。

    “那你快去吃早饭上学去。”

    微凉空气覆在光裸肌肤上,程弥要穿衣服:“嗯,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