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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惊悉身世

    云罗衣听到霜姑和怒鹏真情流露的谈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不由得站在那里发起痴呆。没想到怒鹏这样看上去如此粗鲁的人,竟能说出这样深情的话来。天底下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她本来深怕霜姑跟怒鹏是夫妻,现在反而改变了主意,很为霜姑高兴。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现在听到了怒鹏的这句话,心里的仇怨和痛苦也都应该消解了吧

    又想现在霜姑跟怒鹏夫妻俩重归于好,那么自己呢?自己本来跟霜姑相依为命,现在霜姑有了怒鹏,自然不能再跟自己在一起。没有了霜姑,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那日子怎么过?而且自己一向都是跟霜姑住在偏僻的山谷,与世隔绝,又能到哪里去寻找疼自己爱自己的人呢?

    她一边想一边回头,见子都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心想,这傻小子听了里面打情骂俏的话,刚才看着我一定不怀好意。想到这里,便伸手去拉子都的手。子都见云罗衣来拉自己手,受宠若惊,赶紧把手递过去。

    没想到云罗衣没有去握他的手,反而伸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这一下大出意料,疼得子都直咧嘴,可是怕屋里的人听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云罗衣见了好不得意,冲着子都吐了一下舌头。

    子都被云罗衣使劲拧了一把,虽然疼得钻心,但是却不敢出声。等云罗衣转回头去,子都悄悄卷起袖子,只见小臂上被拧出一大块淤青,心想,师姐真用力啊。不过想到刚才师姐对自己做出的鬼脸,心里不由得一荡:那摸样真是好看啊。

    这时屋里又传来说话声,子都放下袖子,继续去听,心里想自己这样偷听长辈的话,很是不应该,不过师姐愿意这么做,自己只好跟着做。

    只听霜姑问道:“你的伤到底怎么样?碍不碍事?”

    怒鹏道:“放心吧,死不了。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命大。”停了一下,他问道:“阿云,你这就跟我回去吧?”

    霜姑道:“我不回去。羊角峰是我的伤心地。我看到的事物都会让我想起过去,最好不见。”

    怒鹏道:“说的也是。那我也不回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霜姑道:“那怎么行?羊角峰怎么可以离开你,今年就是试剑之年,我听罗衣说,你去年举办了一个中秋比武,选择了两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怒鹏道:“是,一个叫裴韫,是个名家子弟。另一个就是被罗衣救到这里的王子都。两个人都是罕有的奇才。”

    霜姑道:“既然如此,你更应当早早回去了。现在距离重九试剑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一点时间都浪费不得。你回去吧,有空闲来这里休息一下,散散心也是好的。”

    怒鹏道:“你不会去,我也不会去。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你,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你。能跟你两相厮守,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什么试剑会,什么落翮山,我都不放在心上,从今以后心里只有我的阿云。”

    霜姑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道:“当年的大鹏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我爱的那个大鹏鸟。因为我的离开,你已经沉沦了二十年,我不希望我回来后你还是这样沉沦下去。”停了一下,接着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怒鹏喜道:“真的?”

    霜姑道:“真的。要不然我不就成了羊角峰的罪人了。”

    怒鹏道:“阿云,你……真好。”声音都有些变调。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讨论起准备重九试剑会的事。

    云罗衣和子都听屋里两个人不再谈论私情,而是说起正事,觉得可以进去。云罗衣轻咳一声,推门走了进去,子都跟在她的身后也进了门,站在门旁。

    只见怒鹏身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霜姑坐在床边,见两个人进来,便从床上站了起来。两个人跟霜姑打过招呼,云罗衣便问怒鹏道:“你的伤势怎样?”

    怒鹏道:“不碍事,多谢关心。”

    云罗衣道:“当然不碍事。霜姑这一剑刺得是很有技巧的。”

    屋里三个人听了都是一愣,不明白云罗衣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罗衣道:“你想,一剑将人刺个透心凉,却不要人的命,还能将这人的一身的罪过给刺没了,没有技巧怎么做得到?”

    怒鹏和霜姑这才知道云罗衣是在用他们俩刚才说过的话来打趣,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霜姑知道云罗衣一向大大咧咧,不知忌讳,想起刚才还有很多亲密的话也被她听去,唯恐她再说出来,更是局促不安,赶紧找别的话题岔开。幸好云罗衣适可而止,没有让他们俩过分难堪。

    随即他们一起谈论起重阳试剑会的事情,这事怒鹏和子都都很少说话,倒是霜姑和云罗衣兴致很高,谈起来滔滔不绝。怒鹏看着她们俩热烈地交谈,争论不休,觉得很是有趣。

    看着看着,怒鹏忽然面色凝重,似乎发现了什么特殊的事。他看看云罗衣,再看看霜姑,感觉这两个人的相貌十分相像。他的心一颤,蹦出一个念头:难道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