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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新书

    其实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知道是三王爷在背后算计卢家,以前是敌暗我明,现在是敌明我暗,总能见招拆招。

    “话虽如此,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慎先生的手指点在纸张,心里浮现一个想法,只是还需先和娘子商量。

    慎娘子与慎先生青梅竹马,又琴瑟合鸣几十年,慎先生话一出口,虽未细说,慎娘子已然知道他的想法。

    “你若想去便去。”

    “我若一去,只怕身上的官是白谋了……”

    慎娘子从满是投稿的书案中抬头看他,“难不成我和衡儿等着你的俸禄吃饭?”

    慎先生哑然失笑,他的俸禄可远远比不上娘子的月钱,真要说起来,还是他靠娘子吃饭!

    慎先生做事雷厉风行,做好了决定,当即便向衙门告假。他在翰林院的差事并不是缺他不可,又是回乡祭祖的理由,高中后想要衣锦还乡,人之常情嘛!

    衙门很快批了假。

    也是这时候,卢飞鸟他们才知道慎先生的打算。

    “先生,您想去焉支城?”

    慎先生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先生这不是小事……”卢飞鸟眉头皱紧,她也很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那些频出的“意外”也能看出这事背后的凶险,卢家的事,怎么能让慎先生去冒险呢?

    “小飞鸟,”慎先生拍拍她的头,“你才十七,不是七十,不要把事情都担在自己身上。先生我从西北到京城,那么多倒霉事下还能活着,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真的吗?

    卢飞鸟脸上是明晃晃的“我不信”,不怪她不信,慎先生和老严高老头他们相比,显然是个……弱鸡,哪怕和她二哥比,慎先生也是个标准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文人。

    她努力地翻了翻原书中关于鬼面先生的描述,人再怎么智计过人,也是个谋士,谁家谋士深入“敌营”?

    “为师心意已定,你还是想想护卫队中有哪些生面孔能随我北上吧!”慎先生又拍了下卢飞鸟的脑袋,她今天带了两只和小侄女同款的金铃铛,一拍一响,卢二郎没忍住,跟着慎先生也伸出了爪子。

    “二哥!”卢飞鸟没好气地撩起裙子给了他一脚,卢二郎身形一闪,“唉嘿、咳!先生等等我!”

    慎先生离开得悄无声息,明面上,他带着儿子、两个仆从一辆马车,从颖昌过河南河中,往西北而去,实际上,出了颖昌,他们便扮成一队行商,一路北上。

    慎先生一离京,便有人收到消息。

    华美的王府中,三王爷眉头微皱,“回乡祭祖?”这是躲了?

    他心中有些不悦,像这样的小官,不说招手即来,挥手即去,谁敢不给他面子?可偏偏他纡尊降贵与之来往,此人还是滑不溜秋,不肯认主。即便他再礼贤下士,心里也恼了。

    回话的下属觑着主子的脸色,小心道:“慎先生临走前差人送来一封信。”

    “哦?”

    下属将信呈上,三王爷打开信,不一会儿眉头舒展,“罢了。”虽没有应允他,却也不曾为他人所用。

    慎先生一行走后,卢家的日子一切如常,若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新书《寒门丞相》出乎意料得火。

    这个出乎意料出得是那些见黄粱一梦新书与《胭脂记》风格完全不同,便忙不迭唱衰的人,哦,还有背地里眼红卢家书铺生意红火,煽风点火的某些书铺。

    至于卢家人,卢二郎等人几乎是无脑吹,照卢二郎的话来说,“我这种不爱读书的人都看得心情激荡,怎么可能写得不好?”而卢飞鸟本人,她从来没有为这本书担心过,她不是对自己自信,她是相信存于自己脑子里的几百年的知识结晶。

    事实证明,她相信得没有错,这世上也不缺聪明人。从新犁和秧马面世被推广,这本叫人吐槽过言辞粗俗毫无美感的话本早已成为有心人的必读书籍,特别是越州的事发生后。

    书中,苏秦升任江南某地知府,江南豪富众多,偏苏秦出身寒门,又拒了高门贵女,与青梅竹马的师妹成亲,既无有权有势的靠山,又无显贵高门的姻亲,江南豪富并不拿他当回事。

    江南织造业兴盛,豪富们为追求利益,用尽手段,侵占良田改稻为桑,又相互勾连,压低农户丝价,抬高丝绸出价,把持粮食进口,致使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江南百姓辛苦劳作一年,所换银钱尚不足一家口粮。

    苏秦不是温和的人,也不是被金银砸得弯了脊梁骨的人。少年英才,信奉的是出任一地官吏,牧守一方百姓,他的毫不退让叫江南豪富咬牙切齿,最终私下串联,叫嚣着要叫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