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89章 第89章


沈冬沅窝在盛怀煊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中,原本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攻城略地,然而这一次他却格外地温柔,只是在吻了她脸上的泪珠子后便将她一直拥在怀抱中,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于是伸出食指便戳了戳他□□的胸膛:“你那天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盛怀煊看了眼躺在最中间的纸盒,瞬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你的室友说你和男朋友去外头庆祝生日了。”盛怀煊稳了一会儿气息,手指绕着沈冬沅的长发,一圈一圈把玩着。

    “胡说,那天还有姜黎黎”不过沈冬沅忽然停了话头,姜黎黎吃了一半就因为学生会有事情走了,后来只有她和杜威两个人从饭馆走回学校,再加上舍友的那一番话,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她已经谈恋爱了吧?

    “那天晚上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人跟在后面,依稀也看到了你的侧影,但总觉得是自己的幻影,金城和武林距离这么远,又是上课的时间,你怎么会来?而且我们又闹得那么僵”她不敢想象,站了二十来个小时只为了和她说一声“生日快乐”的盛怀煊看到那个场景会是怎样的心情。

    沈冬沅由于哭得时间比较长,脑子有些缺氧,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不过盛怀煊马上就听懂了。

    “没有看到我也好啊,要是见到了还不知道你要说出什么话来气我呢,没准还会挽着杜威的手和我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那我面子可真被你给削没了。”

    “才不会呢,”沈冬沅终于停止了打嗝,“不过我那个时候挺拧巴的,估计最多也只是和你打一声招呼,然后不怎么和你说话吧。”

    “这时候估计杜威那个混小子为了气我就会故意往你们是男女朋友那个方向上引导,那我还不是照样被削面子。”

    “”沈冬沅沉默了一下,想象了一番那样的场景,按着杜威这么讨厌盛怀煊的样子,好像是有很大概率发生的,不过,她也得给自己辩解一下,“那我应该会反驳的吧”

    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太确定是否会这么做,毕竟那会儿还抱着圣母之心,也有可能会想着不要耽误盛怀煊。

    “好啦,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看,你现在知道了还会这么内疚,而且我们又在一起了,感觉我好像也不亏。”

    盛怀煊继续绕着她的头发。

    “可我总是对你那么坏”在高中那段岁月中,他就像是被下了降头般,心甘情愿地被自己虐着,还甘之如饴,前一秒中还在大发雷霆一定不要理沈冬沅这只呆头鹅,后一秒却又忍着被虐爆肝木着一张脸凑上去给她去打水。

    “以后对我好一点,忍冬花,”盛怀煊笑了笑,将头埋在她的脖子边,贪婪地呼吸她的体香,是一股香雪兰的味道,清凌凌的,就像是雪后初霁,带着久违的日头的清香,又像是春日冉冉在林间升起,吐出淡淡的光泽。

    沈冬沅暗暗在心里发了誓,要千百倍地宠着盛怀煊,先从吃香菜开始吧,杨羲和说她哥哥最喜欢吃香菜了,连吃火锅的时候都会点几份香菜来涮,现在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点过香菜这一类有特殊味道的菜。

    还有,和杜威去学习一下,怎么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场景把情话自然而然地讲出来,盛怀煊的性子虽然冷冷的,但他好像格外喜欢听自己讲情话?沈冬沅默默在心里划拉上之后自己的要做的事情,感觉这些任务量比起高三的学习量有过之而不及。

    两个人腻歪了一番,才想起来很多行李都没有规整,于是盛怀煊拉起她,认命般地一块儿干起来了活。

    “这是什么?”盛怀煊取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你可以看看。”沈冬沅笑了笑。

    “那我便不客气了。”他笑着开了盒子,然而在看见里面的内容时,笑容便凝固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在发抖。

    是一幅大十字绣,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比较熟悉的内容。

    盛怀煊抬头看着沈冬沅,而后者只是唇角擒着一丝笑容,似乎在鼓励他打开这一幅十字绣。

    姓名:盛怀煊

    生日:7月15日

    爱好:篮球我说沈冬沅这么无聊的东西,你要来干什么?!

    这是一张同学录,当年沈冬沅骗他签名的那张同学录,内容一模一样,连着他的抱怨都一笔一划绣了上去。

    “你看,没有骗你哦,我当初真的时候做成了一张薛涛筏,只是纸没有那么好保存,所以在十字绣流行的那会儿,我就去绣了这么一张同学录。”沈冬沅说出这一番话时,并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大四那一年,十字绣忽然如雨后春笋般肆意风卷全国,上到五六十岁的广场舞大妈,下到十来岁的小学生,无一不拜倒在十字绣的罗裙下,一个一个捻起了针线,但凡有些时间,都垂着脖子,贡献给了这么一枚小小的针。

    那会儿这一张同学录一不小心被她撕拉来了一道口子,怎么不修都修不好,沈冬沅看着办公室里那群姑娘们在午间休憩时,放弃了八卦,一个个都拿起来针线埋头苦干的时候,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住,从小连着扣子都会缝得七七八八宛如蛇爬的她竟然敢花半个月的实习工资去网上定制了一幅超级大的同学录,然后每天忍受着十个手指反复被戳破的境地,苦滋滋又乐颠颠地过起了绣娘的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她时常会把颜色弄错,所以拆了又绣,绣了又拆,很是折磨了一段时间,每每想着就这么放弃算了,不过是一张同学录而已,而且他们这一辈子大概率是不会再相见,她为什么要自己受虐,给自己找罪受啊!

    然而一看见那张被撕破了一道口子的同学录,再回忆起高中时代的少年捻着一张白色的纸,毫无防人之心地大笔一挥“刷刷刷”签了自己的名字,从此和她一别两宽,生不出欢喜,心就像是被大黄蜂的刺给蛰了一圈又一圈,于是憋着伤痛,誓死要把这一幅同学录给绣出来,等到年老的时候,晾晒出来,和围在身边的小孙女们唠唠嗑也是好啊,看,我可牛逼,当年读书的时候,把我们学校的校草给折磨地要死要活,最后不相往来,你们以后可别学习我这个别扭劲儿,太累啦,我太后悔啦,其实少年时候觉得大得不得了的困难,等到了工作之后,才发现,那是狗屁,一阵风都能给吹散了。

    内心在如此循环往复百转千回地一天又一天轮转过后,终于在圣耀转正之后,她完成这一幅绣品,只是还缺一个签名,沈冬沅没有去定制画框,反而把这一幅十字绣压在了箱底,连着看都不想去看,就好似在绣它的时候已经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精力,现在在去看上一眼,她怕会心绞痛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