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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芙蓉豆腐

    灰尘与烟雾交集的走廊角落,弗雷德被赫敏紧紧地吻着。

    她的小小狡黠可爱得让人欲罢不能,他只好任她摆布得半吞半咽下那半滴甘甜的液体,却又在她放松警惕的最后时刻狠狠擒住那片樱花瓣似的粉,轻咬着那灵活的小舌尖儿,固执地把剩下的福灵剂混着两人的津液全数推了过去。

    “你……”

    “平分嘛。”

    混乱的激战让恋人们根本没有温存的时间,弗雷德抱着赫敏很快起了身,“我看到哈利往那个方向去了,哥哥跟你一起去。”

    赫敏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哈利的,手只被他握得紧紧的,在更多的碎石块、碎雕像里飞奔穿梭。

    他们一路不停地穿过走廊、廊桥,快到了可以看到海格小屋的石板路了。

    赫敏余光突然看到雅丽可西斯和卢娜正和一个面具食死徒在巨石前交战,便直接施了个蹩脚咒过去,那食死徒就一脸茫然地一边绕着麻花腿一边从高地上轱辘下去。

    “赫敏!海格有麻烦了!”雅丽可西斯大声喊道。

    山坡下海格的小木屋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透过钻出云层的月牙微光和火光,海格巨大轮廓露了出来。几个食死徒正向这个猎场看守一个接一个地施着魔咒,但从巨人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强健体魄和粗厚皮肤似乎保护了海格。

    “我很快就回来。”

    弗雷德俯身轻吻了赫敏的额头,迈开长腿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山坡下那些人的背后,“昏昏倒地!”

    红光直击那几个人的后脑勺。他踩着他们的腿跃进了红光的木头屋。

    ……

    哈利从外场边界回来的时候,看到几个人围在海格的小木屋前。

    海格汗毛粗重的大脸全熏黑了。哈利能闻到木头和狗毛烧焦的味道。他伸出手摸了摸跪在地上的弗雷德怀里的牙牙温热而颤抖的身体,知道它还活着。

    哈利喘息着,“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那还要不了我的命。”

    海格粗粗答着,一只眼睛下面有个很深的伤口,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流,伤口在迅速肿胀。

    “还不是太糟,”海格望着冒烟的废墟,满怀希望地又开口,“没有什么邓布利多摆不平的……”

    一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哈利的胃里一阵剧烈的灼痛。沉默和寂静中,恐惧感在体内增长。

    “海格……”

    “听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给护树罗锅包扎伤腿,”海格悲伤地说,仍然盯着他那烧毁的木屋,“可怜的小东西们……”

    “海格……”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哈利?我看到那些食死徒从城堡里跑下来,但斯内普对他们干了什么?他去哪儿了——他是在追他们吗?”

    “他……”哈利清了一下嗓子,烟雾使得他的喉咙发干,“海格,他杀了……”

    “杀了?”海格低头瞪着哈利大声说,“斯内普杀人了?你在说什么,哈利?”

    “邓布利多,”哈利说,“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海格呆呆地看着哈利,毛发间露出的那一小块脸庞一片茫然,困惑不解;雅丽可西斯和卢娜也直直盯着哈利,各自的手里都还颤抖着紧握魔杖;弗雷德低声安慰着牙牙,这时也安静了下来,手臂紧紧地环住身旁的赫敏。

    只有赫敏一个人陷入了与这场景不合的疑惑沉思。

    她确实看到了从天文塔塔顶围墙上跌落的那具尸体,她甚至是当时现场的第一个目击者。可她又真真切切地在那之前大约十分钟左右看到了活着的邓布利多,尽管虚弱极致,但是是活生生的。除非他和那树下的人在一起消失后,又回到了天文塔塔顶?

    这根本说不通,而且她没有了解到全部的情况,因为很显然哈利还掌握了一部分真相,也许在补充了那些空白处的信息后,她才有可能把全部思绪好好理顺清楚。

    但是现在她要做的是三缄其口,她没有忘记邓布利多的嘱托,哈利不能知道她今晚在天文塔下所看到的东西。

    于是她只好也露出一副极度震惊的样子,缩在弗雷德的怀里一边去查看牙牙的伤势,一边竖起耳朵听哈利和海格的对话。

    “别这么说,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别说傻话,哈利。你是怎么了?”

    “他死了。斯内普杀了他……”

    “不可能。”

    “我看到了,海格。”

    “不对……事情一定是这样的,邓布利多一定是让斯内普跟着那些食死徒,”海格充满信心地说,“我猜他是不能暴露身份。现在,把你们都送回学校去吧。快……”

    哈利也不再试图争辩或解释了。当他们朝城堡走去时,夏夜的空气又恢复了寂静,城堡里许多窗子里的灯都亮了。

    橡木大门敞开在他们的面前,灯光照在车道和草坪上。慢慢地,穿着睡衣的人群疑惑地走下楼梯,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寻找在夜幕中逃走的食死徒留下的痕迹。

    “他们在看什么?”走近城堡时,海格问。“那是什么,躺在草地上?”海格又急切地问道,直奔天文楼的脚下,那里正聚集着一小群人,“看见了吗,哈利?就在塔楼下,在标记下面……啊呀……你不觉得有人被摔——?”

    海格不说话了,那想法显然太恐怖,无法大声说出来。

    赫敏看到哈利和海格像做梦一样穿过低语的人群,来到最前面,吓呆了的师生们在那儿让出了一个缺口。

    海格发出了痛苦和震惊的呻吟声,哈利脚步僵直地走到邓布利多躺着的地方,蹲在他的身旁。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向那具尸体第二次看去。

    邓布利多双眼紧闭,像个脱线木偶似的了无生气地被随手抛落在那儿,从他四肢摊开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熟睡。她看着哈利伸手扶正那鹰钩鼻上的半月形眼镜,用他自己的袖子擦掉老校长嘴角的血痕。

    “走吧,哈利……”

    “不。”

    “你不能待在这儿,哈利……走吧……”

    “不。”

    哈利不想离开邓布利多,不想到任何地方去。海格扶着哈利肩膀的手在颤抖。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哈利,走吧。”

    一只小了许多的、更加温暖的手握住了哈利的手,把他向上拉着。哈利糊里糊涂地顺势站了起来,直到他茫然地穿过人群,从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花香,这才意识到是金妮一直在拉着他往城堡里走。

    听不清楚的话语从四面传来,抽泣、叫喊和哀号划破了夜空,但哈利和金妮继续向前,走上台阶,进入门厅。一张张面孔在哈利视线边缘晃动,人们盯着他,窃窃私语,惊愕迷茫。他们向大理石楼梯走去,格兰芬多的红宝石散落在地上,闪耀着血滴一样的红光。

    “我们去校医院。”金妮说。

    “我没受伤。”

    “是麦格的命令,”金妮说,“大家都会过去,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卢平和所有的人——”

    恐惧再次从哈利的心中升起。

    “金妮,还有谁死了?”

    “别害怕,我们之中没有人死。”

    “但是黑魔标记——马尔福说他踩到了一具尸体——”

    “他踩到了比尔,但他没事,他还活着。”

    然而,她的嗓音有点异样,哈利心知不妙。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他只是——伤得很重。芬里尔·格雷伯克袭击了他。庞弗雷女士说,他不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金妮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我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但他当时没有变成狼形。”

    “其他人呢……当时地上还有别人……”

    “纳威也在医院里,庞弗雷女士认为他会完全康复的。弗立维教授也被打昏了,但他没事,只是有一点虚弱。他坚持要去照顾拉文克劳的学生。死了一个食死徒,是被那个大块头金发食死徒射出的四处乱飞的杀戮咒击中的——哈利,如果我们没有喝你给的福灵剂,我想我们肯定都阵亡了,那些咒语好像都刚好差一点点,就是击不中我们——”

    他们到了校医院,推开门,哈利看见纳威躺在门口的一张床上,明显是睡着了。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奥丽薇亚、芙蓉、卢娜、雅丽可西斯、韦斯莱夫人、唐克斯和卢平,还有他的教父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边。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小天狼星最先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哈利。卢平也满脸忧虑地跟过来。

    “你没事吧,哈利?”

    “我没事……比尔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哈利越过赫敏的肩膀看到了一张皮开肉绽、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的脸,躺在枕头上。芙蓉已经哭成了泪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坐在韦斯莱夫人旁身体一抽一抽的。庞弗雷女士正在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他的伤口。哈利想起斯内普轻挥魔杖,马尔福被神锋无影切开的伤口就抚平了。

    “你不可以用一个魔咒或什么把他治好吗?”他问庞弗雷女士。

    “没有魔咒可以治疗这些伤口,”庞弗雷女士轻声说,“我已经试过我知道的所有魔法,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狼人咬的伤口。”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被狼人咬的呀?”罗恩低头凝视着他哥哥的脸,好像能用目光使他的伤口愈合似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所以比尔肯定不会变成一——一个真的——”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卢平。

    “对,我想比尔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卢平平静地说,“但并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些是带魔咒的伤口。它们不可能彻底愈合,而且——而且比尔今后可能会有些狼人的特征。”

    “邓布利多可能会知道怎么办,”罗恩说,“他在哪儿?比尔是听从他的命令迎战那些疯子的,邓布利多要对他负责,他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罗恩……邓布利多死了。”金妮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