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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6

    力大无穷的体验是什么呢?

    就是生活很难自理……

    安小意刚刚获得这项逆天的能力五分钟,就感到万分后悔,偏偏这玩意还是她用“十秒钟”换的!

    第二天清晨,安小意家里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她花了半个小时收拾残局,还叫来了叶寻和陆爵。

    事情要从她刚下床,从桌上端起水杯准备喝水,却不慎将水杯捏碎开始说起。

    乔麦原本好梦正酣,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一下子惊醒,睁开眼一看,只见安小意一只手停在半空,湿哒哒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摔成渣渣的玻璃杯。

    乔麦立刻起身,拉住安小意:“你手没事吧?”

    安小意愣愣的摇了下头。

    乔麦连忙去厨房那扫把回来,边清理边念叨:“这什么杯子啊,质量也太差了。”

    同样被震惊到的安小意去了洗手间,乔麦收拾残渣的功夫,就听洗手间里传来“啊”的一声,接着就听到嘶嘶喷水声。

    水龙头爆了……

    等关上浴室的水闸,安小意终于忍无可忍出了门。

    她先来到叶寻家门前,刚要抬手拍门板,就想起这可怕的“手劲儿”,只好轻轻落下。

    门很快开了,叶寻正立在门口,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他第一句就是:“我就知道你会搞砸。”

    接着不等安小意发作,叶寻就轻轻一笑,踏进她家的门。

    隐约还能听到他对乔麦说了一句:“打搅了,我来帮忙修水管。”

    安小意转而又走向陆爵家。

    陆爵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听到安小意的第一句话时,还有些茫然:“有事和你谈,赶紧的。”

    陆爵:“我还没睡够。”

    安小意没吭声,搭在门把上的那只手,却倏地往下一按,门把被撅折了。

    在陆爵惊恐的目光下,她非常“平静”的问:“现在够了么?”

    然后她将手一松,那生生被按下来的门把手就落在地上。

    等安小意离开很久,陆爵才叫出声:“叶寻!你又违规!”

    ……

    总的来说,这个早晨比平时都要更漫长,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停止”中度过。

    叶寻时不时就让时间暂停,等将安小意制造的混乱“粉饰太平”了再恢复,可乔麦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安小意家的东西好像约好似的,一起出故障。

    安小意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做好简单的早餐,也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力道,虽然在此期间报废了烤箱和烤面包炉。

    就在陆爵任命的蹲在小厨房里修理烤箱时,安小意也终于抽出空去了一趟浴室,刚一进门,就见到正在修理水管的叶寻。

    他头也没抬:“把扳手递给我。”

    安小意拿起工具箱里的扳手,交给他。

    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优雅结实的小臂,每一下用力,都绷出肌肉的线条,只是他那条居家长裤的裤腿,和脚上的布面拖鞋,都因为修水管而泡在水里。

    安小意:“待会儿修好了,我给你拿个裤子换上吧。”

    叶寻一顿:“你师兄的那套?”

    “嗯。”

    “不换。”

    一阵沉默。

    安小意眨了眨眼:“也是,你家就在隔壁,是我多此一举。”

    她转身要走。

    手腕却刚好被他抓住,他手心的温度有些烫。

    安小意回过头,刚好听到他说:“没有嫌你多事的意思,是我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

    话落,他就松了手,直起身。

    安小意下意识回过头,只见他唇色有些白,眼神也不复往日的神采。

    这时,门外传来陆爵的声音:“水管还没修好?”

    两人走出浴室一看,陆爵正在趴在台面前翻阅安小意偷回来的资料:“这个陈鸣我认识。”

    安小意一愣:“你认识?”

    “嗯,我要找新的交换对象,刚好觉得他适合,不过没谈拢。”

    安小意没说话,只听叶寻淡淡评价道:“你选人的眼光一点没长进。”

    陆爵替自己辩解:“我做过调查,其实陈鸣人品不错,只是境遇不太顺,我也是想帮他一把,但他这人挺有原则,又理智,才没领情。”

    这话直接惹毛了安小意:“哦,你的意思是,像我这种答应契约的人,既没原则,又不理智?”

    安小意转而从柜橱里翻出一盒榛子,当着两人的面用手一个个捏碎外面的表壳,将果仁挑出来放在盘子里。

    一时间,整个屋子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每一下都像是碎在心头,听得的人瘆得慌。

    叶寻扫了一眼:“今天吃榛子酥?”

    安小意:“嗯”

    陆爵又不识相的接话:“这个我喜欢。”

    安小意没应,直到叶寻眼皮一撩,扫过陆爵,陆爵才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补充:“哦,当然,我不会白吃,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安小意:“我只想知道,陈鸣是不是故意接近乔麦,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陆爵这才辗转讲起陈鸣的故事。

    ……

    陈鸣和陈萍是一对姐弟,母亲早亡,由陈父一人含辛茹苦的拉扯一双儿女,当爹当妈,把屎把尿。

    就这样,熬了十几年,孩子们终于长大了。

    陈萍身为姐姐,自小就争气,前些年结了婚,还怀了孕,小两口和乐融融,更在陈父的帮忙下付了新房的首付。

    没想到好景不长,陈萍怀胎五月时,丈夫突然因公出了意外,去世了。

    虽然工作单位给了一大笔抚恤金,可再多的钱也挽救不了丈夫的一条命,加上陈萍当时刚刚有点产前抑郁症,正在丈夫的安排下,接受乔振雄医生的心理辅导。

    事发后,陈萍整日以泪洗面,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人活着就是来受罪吃苦的,她虽然已经这样了,但孩子还没出生,要挽救还来得及。

    这世界上再高明的心理医生也挽回不了一心向死的灵魂。

    那段时间,陈父和陈鸣真是整日担惊受怕,担心陈萍会想不开,便将她接回家里住,轮流看着她,决不让她离开两人的视线,还将一切尖锐的器具藏起来。

    就这样,陈萍在弟弟陈鸣和陈父的照顾下,人渐渐平静下来。

    她开始笑了,饭也吃的多了,还对两人说,她要好好照顾孩子,她们母子还有大段的人生路。

    连乔振雄都说,陈萍恢复的很好,已经渐渐从悲伤和负面情绪中走出来,还劝陈家父子不要管得太紧,适当的给点空间。

    这三个人又怎么料得到,这一切都是陈萍演的戏。

    陈萍为了解脱,真是做足了准备,当陈父和陈鸣第一次“撒手”让她一个在家时,她并没有立刻行动。

    她知道,家里有监控器,陈父和陈鸣也没有走远,也许就在楼道里,于是她选择安安静静的看电视,吃水果。

    这样三番两次下来,陈父和陈鸣也渐渐放松警惕,也许真如乔振雄所说,陈萍好了。

    谁知,就在这父子俩终于放下心后,陈萍却突然失踪。

    父子二人吓坏了,四处找寻不到,最后还是陈鸣突然想起,也许陈萍是回她的婚房了。

    结果,等待他们的,是陈萍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陈父当时就崩溃了,此后更是一蹶不振。

    陈鸣要找人追究,后来还到乔振雄所在的心理诊所闹过几次,劝说无效,被警卫架出门口。

    ……

    听到这里,安小意沉默很久,只觉得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该同情陈鸣,还是更加警惕。

    安小意:“你是早就猜到陈萍会自杀,才找上陈鸣,许给他保他一家平安的愿望?”

    陆爵没想到安小意一猜就中。

    安小意接着捏榛子:“可他不信,他宁可自欺欺人,认为姐姐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