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4章 第四章

    清晨,传来悦耳的鸟儿鸣唱声,朝阳的暖光,从室外绿树的枝桠间洒进室内,落下星星点点淡金色的晨辉。

    昆仑墟的清晨,清新中透着勃勃的生机。

    白浅洗漱毕,收拾停当,想去给师父请安,给师父寝殿内的插瓶,换束新桃枝。

    昨晚,因众师兄弟们分别日久,如今全聚,皆是很兴奋,畅谈了几个时辰。

    今日,委实起的有些晚,这时师父应已然不在寝殿内了。

    白浅想了想,去寻凤九。走过与八方殿相邻的偏殿,从开着的窗子外面,看到偏殿里面站立着的紫色修长身影,正是东华帝君,手拿术卷翻着页,并不时地对着端坐于书案写字的凤九,轻声指点……

    “帝君,今天很早就到了,已经给凤九指导过两个时辰的剑术了。”子澜的声音。

    凤九倒也上进,能得到东华帝君的厚爱,小九在修为和君政上,应会有所大成,白浅欣慰的暗自点头。

    “你这小侄女还真是儒子可教,不象当年的某狐狸仗着师父宠,学业惯会偷懒,下凡吃花酒,无事品春宫……”

    “哪有那么不济,子澜你莫要胡说,当年品春宫,哪次不是你传来的本子,都是你这师兄带坏的师弟。”白浅回身对一脸嘻笑的子澜嗔道。

    “你怎在这儿,很闲吗?”

    “还不是给你去药库取完药,刚回来。”

    “有炼药道童,下个方子,童子自会取用,怎地还劳烦师兄了?”

    白浅有点不解,子澜清秀的脸肃了肃,“就说师父最宠你,几万年都没变过。师尊怜惜你当年剜心取血,本体有亏,当年也是苦了你……”子澜疼惜的看了一眼白浅。

    “为了师父,都是值得的。”白浅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

    “我去给你取昆仑墟珍藏的极品仙药,那处有禁制,方才师父密音传了我入库口决,我去取了来。走吧,我们一起到丹房去……”子澜亲昵地搂上白浅的肩。

    “放开,男女授授不亲”白浅欲甩开肩上的爪子。

    “嘿哟,想当年,我们还同室而居,一起下凡算命,吃酒。听说你们青丘的狐狸不是看上哪个,还可以拖到狐狸洞里,成就好事的吗。不要跟师兄我矫情,我也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近距离的欣赏欣赏仙界第一美的小师妹……”不由分说,拖着白浅奔向丹房。

    粉衫的折颜,立在丹房的药案前,优雅的分拣着成堆的仙药,一旁的白真,正看着一本药谱。

    拥着白浅来到丹房门口的子澜,一看到屋内的两位上神,忙收了自已的手,肃容分别向两位上神行了礼。

    折颜看到白浅,放下手中的活,拿过一块布子,擦了擦手,抓过白浅的手,给白浅的两个手腕轮着探脉。

    “我可有不妥?”白浅心中有点不安。

    “无甚大事,是你师父,让我也帮你炼些补药,七万年的取血,终是有所亏损。”

    折颜拿起墨笔,写了张方子,招过来看着丹炉的二师兄,“你去仙药库,按着我的方子,把这些药取来。另外在极品仙药库里,再取上三株万年的补血仙药,血魂草;三株万年的补气圣药,黄芪精;三株万年的补益仙药,益母帝王草。”

    “那三味极品仙药,我已经取来了。”子澜从袖中幻出仙药,堆放在药案上,一阵纷芳的药香散发出来。

    折颜瞧着这些药,两眼放光,“这确是最好的补益的仙药,小五,你师父对你真是很用心了!”

    “上神,这三味万年的极品仙药,可是对女子补益的仙药?”略懂些药理的长衫,听着药名,有点懵,“

    这不是给你师父炼丹的药,是给白浅用的,她当年的剜心取血,体有亏虚,去按方取药吧。”

    “是,上神。”长衫看了看身边的白浅,眸光闪动,拿着药单匆匆去了。

    “那极品仙药库里的仙药,都是万年以上的,极其稀少的珍品,与我用了,师父的用药可还够?”

    “这些确是效用非常好的极品仙药,但也是对女子极其补益的仙药,你师父用不上。”折颜继续拣药。

    “助益女子的药,可昆仑墟皆是男子,为何会有此等仙药。”白浅有些好奇。

    折颜听了白浅的话,呵呵一笑,“这事你可问对人了,这仙药是当年母神给墨渊存下的,为她以后的儿媳妇生产补身用的。”

    “那万万不可给我用了。”白浅连连摆手。

    “无妨,这是你师父,特意嘱咐给你的,再说用了,还各剩六株,不影响你师父日后娶妻生子,这仙药,药效极佳,这些存量,生上十几胎都够用了。给你用,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自家人。”折颜嘴角上翘,对着白浅挑了挑眉。

    师父娶妻生子,还十几胎,这只不正经的老凤凰。

    白浅的心口,却不由的闷痛了一下,感到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暗想什么样的女神仙,才入得了自己战神师父墨渊上神的眼呢。

    折颜复又招过子澜,递过一个小玉瓶,“此仙药虽珍贵,炼制却要得法,得用非常之功。女药为阴,阴阳相合,方为天地大道,阳刚莫为男,男阳中龙阳最佳,而龙阳至纯者,莫如战神墨渊,你去请你师父在瓶中滴上三滴龙阳之血,你用仙法护持着,带过来,炼制时加入,助药性,金丹可成。”

    “让师父取血,对师父可有损伤?如若对师父有损,你万不可炼制这个药。”白浅拦下刚欲出去的子澜,说道。

    “无妨,这点点血不会有丝毫的影响,那也是我弟弟,我怎会不看顾他。

    你要是真心疼你师父,就平常多关心关心他,你师父醒来这三年,你浑浑噩噩的,可曾来关心过你师父?”

    白浅不禁低下头,“我知错了。”

    折颜点了点头,“这是前两日,你师父托我给你炼制的珍珠玉肌膏,每日取少许,涂于你心口的疤痕上,假以时日,疤痕就会淡去。”

    用万年稀有的黄玉珍珠制药,也就是墨渊对你……我这做哥哥的,也真是个操劳命,片刻不得闲呀!”折颜唠叨着,瞥了白浅一眼。

    白浅将玉瓶收入袖中。

    因为战事将至,昆仑墟尽管一切事物都安排得有条不紊,却也还都很是忙碌,每个人都尽职地做着自己的差事。

    晚上,从丹房回来的白浅,换上里衣上塌,手中幻出玉肌膏,打开塞子,黄莹的膏体,有淡淡的药香,解开胸前的衣襟,露出心口的疤痕,纤手抹上些许药膏,徐徐涂在一条寸长的条状凸起疤痕上。闭了闭眼,当年的剜心取血,师尊在炎华洞静静躺着时的心痛,又涌上了心头……

    红遍天际的红莲业火熊熊燃烧,一身战甲的墨渊冲向半空中烈火喷涌的东皇钟,在即将入钟之际,墨渊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舍,决然,口唇翕动:“等我!”

    声音沙哑而带着淡淡的伤……白浅蓦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是一个梦。不由的捂住心口,心口一丝一丝的窒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年,若水大战,墨渊祭钟的那一刻,又呈现在梦中,当年以为是师父对所有弟子的留言,这梦中的一切,再次重现,却是师父对着自己说的“等我!”难道当年的“等我!”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