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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急了

    “爸妈这个点已经到了,余训爸妈也在。”沈白自言自语,给许灿阳解释,“现在这么早,而且还刚放学没多久,就算我们真的是在外面,也应该为了礼节快点赶回去啊。”

    沈白抱着自己的脑袋,非常郁闷。

    许灿阳反过来拍沈白肩膀,沉声安慰:“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你一个人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白又嘀嘀咕咕有一会儿,动了动肩膀抖下去许灿阳的手,不怎么高兴这一事实:“谁要跟你一起死了,我才不会死呢。”

    “好好,”许灿阳收回手,慢慢从背对自己的沈白那里收回视线,目光转回手里的电子器,删掉上方给沈父沈母的短信提醒,戏谑又幸灾乐祸地挑唇,“那就你一个人死吧。”

    “啧,你怎么回事?”沈白转过头,怀疑这家伙喝大了,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沈白坐正了身子,拽过许灿阳的衣领,然后扣着对方的下颌,将人好好转过脑袋来面对自己,另手还试探了下许灿阳的额头温度,一脸奇怪,语气都是疑惑。

    “不是,你也没发烧啊,”沈白拧眉,大眼睛水灵灵的,嘲讽涵盖其间,“怎么胆子忽然这么大了,莫非我最近真把你惯坏了?”

    许灿阳就这被沈白拉着与她靠近的姿势,近距离和沈白对视着,四目不移,唇畔笑容浅淡。

    他抬手,悠悠然也挥开沈白的手,笑容可掬,明媚灿烂,侧脸到喉结的弧线锋利分明,看起来非常有底气,“我没发烧。”

    沈白随许灿阳挥开自己手的动作,松开面前人,哼笑一声:“我也懒得管你有没有发烧。”

    现在的沈白,纠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样才能不让那个误会在爸妈面前露馅。

    也就是,该怎么堵住余训的嘴。

    单从小羊这个身份,轻易便拥有沈白一抓一大把确凿黑历史的许灿阳,玩味心挺重,眉间笑意深邃,看不透边际。

    叫司机大叔调转方向,重新行驶向回家那条路的沈白内心忐忑,咬着下唇攥紧手心,无意识将唇瓣咬出一道血痕。

    许灿阳坐在一旁,清晰看完了沈白写于脸上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幸灾乐祸也表现在眉眼,并未刻意隐藏。

    沈白偏头看着窗外,思绪跟着掠过面颊的夏日暖风翻飞,探究不见底。

    身后,很细碎的一声按下快门的“咔嚓”,被沈白自动抛在耳外。

    许灿阳轻轻点下指尖,定格眼前这副画面,笑意明晰。

    沈白趴在窗口,注视窗外掠过的一幅幅风景发愣,许灿阳在后面看着相机内暂停保留下的沈白,轻轻勾唇。

    到家,沈白在车上磨蹭半天,跟着丁叔去停车场泊车,还按着许灿阳,就是不让人下车。

    “我不走,你也不准走。”沈白抓着许灿阳,有点耍无赖的意思,牙根紧咬,“反正我要是死了,你也绝对不会好过!”

    司机大叔停着车,朝前视镜瞥过来一眼,听着沈白仰头对许灿阳认真说出的这句话,呼吸一滞,以为听到了惊天的爆炸消息。

    许灿阳坐在斜对丁叔的位置,眸光闪烁,余角瞥到了丁叔的异样。

    或许是恶趣味很重,想回敬沈白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些恶作剧,又加上现在自己手上有她的不好把柄——

    亦或只是为了逗逗她。

    许灿阳噙着笑,抬手到她脑后,保持被沈白用力压住肩膀的姿势,微微往后靠在座椅,虚虚圈着她后脑勺,眼圈红红,无辜样子很浓:“小白,你别说这种话呀。”

    少年模样姣好,平日给人表现乖巧懂事。

    听到许灿阳这么说,丁叔眉梢一挑,以为真是自己听到的那个意思——沈白因为许灿阳的事情,要想不开了!

    丁叔心跳都漏了好几拍,恨不得立即跑动这副老身子骨,赶紧跑到沈父沈母面前,将自己听到的这件惊天大秘密告诉他们。

    然后帮忙稳住沈白情绪,打消沈白的这个消极念头。

    事实上,他也下意识找了个借口,迅速解开安全带,尽量不漏出马脚地停好车后就即刻下了车。

    熄火了的安静车内,只剩下沈白和许灿阳。

    许灿阳眼尾狭长深邃,鼻骨被窗外光影打着,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五官就更显得立体,容貌俊秀。

    他轻轻拖着尾音,低着嗓音笑了笑,看起来有种不符平日的痞气,坏坏的:“沈大小姐,这是急了?”

    “……我能不急吗!”沈白没好气,松开许灿阳,往后仰身坐正身子。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许灿阳原本虚虚圈在沈白后脑勺的手往下移,正好借力撞了一把沈白细瘦的腰肢,让力气没几两的沈白一个趔趄。

    沈白还没坐稳,两手还没在边上找到支撑点,眼前猝不及防就是一阵黑。

    重心不稳的沈白,猛朝前摔去,两手又和在楼道那次差不多,在旁处张牙舞爪,下意识拽住了离自己最近的许灿阳,试图靠他来稳住自己。

    “唔!”

    沈白脑袋用力磕在了许灿阳身上,嘴巴还撞到了他厚实的肩膀,突如其来的疼痛从唇角扩散,撞得她有点回不过神,下颌都麻掉了。

    恍恍惚惚好一阵,捂着嘴巴,在许灿阳怀里挣扎好久,找了半天支点的沈白,另手最终抓在了许灿阳的肩膀处,想按着人坐起身来。

    许灿阳自己也是摇摇欲坠,两人重量都靠他的腰身堪堪支撑。

    被沈白那么用力一按,连最后的支点也没了,直接往后摔去。

    许灿阳摔,在许灿阳身上的沈白也跟着摔,两人差点脑袋撞着脑袋,当天就组团去脑科挂个友情专家号。

    “噗!”身上匐着沈白,两手在半空没处下落的许灿阳,胸腔又被沈白狠狠一撞,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重新摇晃一遍,晕乎的要吐出血来。

    算是始作俑者的沈白,自己也找不着南北,浑身软绵绵,揉着晕乎乎的脑袋瓜,试图从许灿阳身上起来,脱离他这个“靠垫”自己独立。

    在车内,牢实被沈白压了个满怀的许灿阳咬牙,恨铁不成钢,从牙缝挤出几个欠而真诚的字眼:“沈白你……你真重啊!”

    “——许灿阳!”

    一时间。

    停车场内落下沈白这句话的下秒,紧接响起的就是许灿阳哀嚎连天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