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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人美心也善
因为对于怡春楼来说，有人气就能成为老鸨吕二娘手中的心头肉、摇钱树，所以即便奚若烟身负怪癖却还是被吕二娘当作宝贝一般宠着。奚若烟说下午的表演开始前要沐浴，吕二娘便都由着她，在二楼单独空了一间客房出来，备桶，加水，一切准备就绪。奚若烟直接屏退左右，在房中褪去衣衫，滑进了氤氲着水汽的浴桶中。
对于奚若烟来说，管如泉就像天外来客一样，让她感觉稀奇，而且，对于管如泉这独具一格的闯入方式她也并没有感到多惊惧，反而像看了场杂耍似的，特别是管如泉那一转头，假胡子掉了一半的一幕，直接让她这种平日里处事淡然，整日表情寡淡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这小家伙，还，蛮有趣的。这是奚若烟对管如泉的第一印象。于是看着对方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更加有种想要多看一会儿的想法了。所以才一边不慌不忙的洗澡，一边听着对面的小家伙慌慌张张的道歉，但任何回应都没给。
在她身边的人要么爱财如命要么谨小慎微，都是一副表面敷衍恭敬背地里什么脏说什么什么恶心做什么的德行。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小东西，还不得多欣赏一会儿，就当做是这漫长无聊岁月里的一丝丝波澜，从水纹渐起，到波纹四散，再到水纹消失，生活重归于平静。
不过是一点点调剂罢了。但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以她的身份，说实话，就连这丁点儿的调剂都是奢望，她的生活就像一只被豢养在笼中的鸟儿一样，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全无希望。
自从她爹被罢了官之后，他们奚家就屡遭奸人暗算，先是莫名背上巨额债务，后是三天两头就有不明身份的人成群结队的上门滋事。最后为了保住爹娘的性命，她只能用一纸卖身契结束了债务的追讨。命家里最后的两名仆役将两个老人送往老家山村避世。而她经人手辗转数次，流落到了这商阳城的怡春楼，成了一名艺妓。
这么仔细数算，她来到这怡春楼已有三年零六个月有余了。在这千多个日夜中，她当然也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最后却都止于了内心的不甘。她从小在爹娘的教诲下习字明礼、通音晓律，她的生命本该更加恣意一些，而不该在最好的年纪成为一些庸俗之人观赏的摆件，也不该成为别人的生财工具。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任自己的灵魂腐烂于此等世间污浊之地，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看着眼前年轻的管如泉，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是拼接过的旧衣，整个人因为刚刚的事到现在还是狼狈得很，眼里还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但跟自己相比，她依旧是幸运的。即便她的身份是在外会人人喊打的小贼，她至少还是自由的。
“哦，不用了。衣服湿了也不碍事的。”听到奚若烟的话，管如泉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不需要。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没那么心大，来偷东西被人撞个正着就算了，怎么还会当着人家的面换人家的衣服？况且，她可是要办大事儿的人，穿那些花红柳绿毫不实用的衣服还能行动得了么？
管如泉此时还正沉浸于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的焦虑中，根本没心情管奚若烟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她只知道，再拖一会儿自己的目标们可能就要溜了，自然回答得简洁明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满心想的都是眼前这女子打算什么时候放自己走呢？
“很缺银两？”奚若烟看对方干着急却又忍着不说的模样，猜测着问。
“嗯，没钱吃饭了。”这倒是实话，不光是没钱吃饭，客栈里开的房还赊着账呢。但管如泉对这件事其实不怎么担心，如果她想的话，趁着天刚擦黑的时候到行人多一些的地段溜一圈就有钱了。她真正着急的是答应牧芊芊要教训墨尚宗那几个弟子的事还没办到，偷银子其实倒是次要了。
“那这个你拿着。”奚若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拿了一锭银元宝放到了管如泉的手心。“这儿的打手很多，下次偷东西不要来这里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你走吧。”
管如泉这回是完全没想到，偷钱来居然能遇上心甘情愿给自己掏钱的主儿。难道真的是因为人美心善？
可是，不对呀，柳素素也很好看，怎么就一直想着要杀了自己呢？更别说自己还救过她了。
所以管如泉得出的结论是，人美不美跟心善不善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眼前的奚若烟此时对于管如泉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人而已。
“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更让奚若烟想不到的是，管如泉拿着银子想了一下，居然给她退了回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帮过你什么，也没为你办过什么事，这银子我拿着心里不舒服。”
“……”奚若烟无语。这小家伙都混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讲原则。让她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而且，她可不是经常会管闲事的人，现在她连自己的命都说了不算，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另一个深陷泥潭的人呢？
“那你……”自己去偷好了。奚若烟忽然有些气，刚要伸手拿回自己的银子，对方却又忽地将手抽了回去，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对方又开口了。
“不过，这银子我可以先收着，说吧，要我办什么事？”管如泉也不傻，到手的银子自然要先用了再说。至于帮了她的奚若烟，她也不可能让对方白掏钱，她没有欠别人人情的习惯，更不喜欢别人欠自己人情，所以平常她也不会多管闲事。但今天算得上是情况特殊，对象也特殊，所以她也就破个例，答应帮对方一把。
这下奚若烟更懵了，怎么明明是自己帮了她，对方这语气却像是自己在花钱求她帮忙似的？
对于奚若烟来说，管如泉就像天外来客一样，让她感觉稀奇，而且，对于管如泉这独具一格的闯入方式她也并没有感到多惊惧，反而像看了场杂耍似的，特别是管如泉那一转头，假胡子掉了一半的一幕，直接让她这种平日里处事淡然，整日表情寡淡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这小家伙，还，蛮有趣的。这是奚若烟对管如泉的第一印象。于是看着对方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更加有种想要多看一会儿的想法了。所以才一边不慌不忙的洗澡，一边听着对面的小家伙慌慌张张的道歉，但任何回应都没给。
在她身边的人要么爱财如命要么谨小慎微，都是一副表面敷衍恭敬背地里什么脏说什么什么恶心做什么的德行。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小东西，还不得多欣赏一会儿，就当做是这漫长无聊岁月里的一丝丝波澜，从水纹渐起，到波纹四散，再到水纹消失，生活重归于平静。
不过是一点点调剂罢了。但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以她的身份，说实话，就连这丁点儿的调剂都是奢望，她的生活就像一只被豢养在笼中的鸟儿一样，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全无希望。
自从她爹被罢了官之后，他们奚家就屡遭奸人暗算，先是莫名背上巨额债务，后是三天两头就有不明身份的人成群结队的上门滋事。最后为了保住爹娘的性命，她只能用一纸卖身契结束了债务的追讨。命家里最后的两名仆役将两个老人送往老家山村避世。而她经人手辗转数次，流落到了这商阳城的怡春楼，成了一名艺妓。
这么仔细数算，她来到这怡春楼已有三年零六个月有余了。在这千多个日夜中，她当然也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最后却都止于了内心的不甘。她从小在爹娘的教诲下习字明礼、通音晓律，她的生命本该更加恣意一些，而不该在最好的年纪成为一些庸俗之人观赏的摆件，也不该成为别人的生财工具。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任自己的灵魂腐烂于此等世间污浊之地，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看着眼前年轻的管如泉，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是拼接过的旧衣，整个人因为刚刚的事到现在还是狼狈得很，眼里还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但跟自己相比，她依旧是幸运的。即便她的身份是在外会人人喊打的小贼，她至少还是自由的。
“哦，不用了。衣服湿了也不碍事的。”听到奚若烟的话，管如泉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不需要。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没那么心大，来偷东西被人撞个正着就算了，怎么还会当着人家的面换人家的衣服？况且，她可是要办大事儿的人，穿那些花红柳绿毫不实用的衣服还能行动得了么？
管如泉此时还正沉浸于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的焦虑中，根本没心情管奚若烟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她只知道，再拖一会儿自己的目标们可能就要溜了，自然回答得简洁明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满心想的都是眼前这女子打算什么时候放自己走呢？
“很缺银两？”奚若烟看对方干着急却又忍着不说的模样，猜测着问。
“嗯，没钱吃饭了。”这倒是实话，不光是没钱吃饭，客栈里开的房还赊着账呢。但管如泉对这件事其实不怎么担心，如果她想的话，趁着天刚擦黑的时候到行人多一些的地段溜一圈就有钱了。她真正着急的是答应牧芊芊要教训墨尚宗那几个弟子的事还没办到，偷银子其实倒是次要了。
“那这个你拿着。”奚若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拿了一锭银元宝放到了管如泉的手心。“这儿的打手很多，下次偷东西不要来这里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你走吧。”
管如泉这回是完全没想到，偷钱来居然能遇上心甘情愿给自己掏钱的主儿。难道真的是因为人美心善？
可是，不对呀，柳素素也很好看，怎么就一直想着要杀了自己呢？更别说自己还救过她了。
所以管如泉得出的结论是，人美不美跟心善不善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眼前的奚若烟此时对于管如泉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人而已。
“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更让奚若烟想不到的是，管如泉拿着银子想了一下，居然给她退了回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帮过你什么，也没为你办过什么事，这银子我拿着心里不舒服。”
“……”奚若烟无语。这小家伙都混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讲原则。让她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而且，她可不是经常会管闲事的人，现在她连自己的命都说了不算，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另一个深陷泥潭的人呢？
“那你……”自己去偷好了。奚若烟忽然有些气，刚要伸手拿回自己的银子，对方却又忽地将手抽了回去，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对方又开口了。
“不过，这银子我可以先收着，说吧，要我办什么事？”管如泉也不傻，到手的银子自然要先用了再说。至于帮了她的奚若烟，她也不可能让对方白掏钱，她没有欠别人人情的习惯，更不喜欢别人欠自己人情，所以平常她也不会多管闲事。但今天算得上是情况特殊，对象也特殊，所以她也就破个例，答应帮对方一把。
这下奚若烟更懵了，怎么明明是自己帮了她，对方这语气却像是自己在花钱求她帮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