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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谁

    残月当楼,风与佩瑶声,凭坐清心弹箜篌,不能待月留。

    月霰花林,香气销人魂,羡煞双生缠绵语,独自感叹息。

    当歌对酒,临风咏哀愁,丝缕连绵剪不断,缠绕我心间。

    楼台烟雨,看似更凄迷,朦胧似纱罩天地,凉生乌江堤。

    此情此景,花容看了十三年,却仍然如初见那般定睛注目,扇无痕几乎每晚都会来花容台,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哀叹什么,在思念什么,晚风中的一席白衣,总是看似很伤感,却也从不敢轻易打扰。

    “出来吧。”警觉如扇无痕,怎能不知她早已藏在树后许久,心想逗弄她一番,时至此刻,才拆穿她的小心思。背对着她的他嘴角有些许的微翘,那习惯紧锁的眉头也只有这时才会得以舒缓。

    “不好玩、不好玩,每次都被你发现。”花容撅着嘴,拨开身边的花容树枝,脸上带了一丝的不甘心,故意踏重脚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胡闹,你的捻花御笙舞练得如何?明日便是连玦焰回朝之日,皆说,此人英俊潇洒,骁勇善战,冷漠无情却又纵情玩乐。我想明晚会是你接近连玦焰的绝佳时机。”扇无痕背着双手踱步于花容台间,语气中肯,面色平淡道。

    “师父啊,复仇这件事你都念我十几年了,你说,凭我现在的身手何以复仇呢?”花容一边把玩着花容树枝,一边小声的嘟囔着,每次她见师父,他都是一副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模样,不苟言笑,不愠不火。

    “再厉害的人也有他的弱点,连玦焰实属好色之人,定是难逃你的捻花御笙舞,他平素是个谨慎的人,绝非常人容易近身,而你平日贪玩又调皮,胜在还有点聪明才智,明日你千万要小心,切莫露出一丝马脚。”扇无痕一边说一边走到花容面前,将手轻轻搭在花容的肩膀上,他看着她,眼神里只有他的笃定。

    “扇无痕,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容易认真,花前月下,你一点也不懂得欣赏,真是个木头。”花容生气的拨开扇无痕的手,转身不再看他。

    “早些回去休息,放心,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断然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说完走回长琴前,拂袖落座。

    “师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花容转身,那似一眸春水的眼睛,照的人无法移开视线,那一瞬间,花容的面部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扇无痕不语,依旧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没有好奇,没有期待。

    “如果我放弃复仇,你愿意带我远走高飞吗?生活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一起在那里种满花,种满花容树。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你教我武功,教我医术,教我识字,让我在花容阁还有你的庇佑下长大,你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师父,我更把你当做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师父,我可以放弃复仇吗?”花容一边说着一边畅想着和扇无痕世外桃源的生活,更用着无比期待的眼神和模样看着他。

    可她就算是望穿他的双眼,他的心,他好似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看不出他的心思,也对,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她又明白了什么呢!

    “愚蠢,十几年了,你所学的全部都是为了复仇,而今天,你要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这十几年来的努力,你有没有......”这可能是扇无痕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对她有些气愤,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语气,如此凌厉便脱口而出。

    “你错了,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是为了你。”花容笑着打断扇无痕还未脱口的话语,她不想她的认真在他看来不过是愚蠢的行为,她是个普通人,她也想过着普通的生活,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可老天似乎早就定格好了她的命运,这一生,爱或不爱,都不由她。

    “师父,天色已晚,徒儿先行告退了。”花容舔了舔嘴唇,眼眶有些泛红,她想到她的真心有可能在他那里只是小孩子的一场闹剧,她想,她无法再想,她有些慌张,又不想被他看出来,便转身跑着离开了花容台。

    看着她的背影,扇无痕只能仰天长叹,诸多无奈纵是复仇驱使,他是爱花容的,可是这十几二十年的精心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除掉连玦焰,将南国连根拔起。花容是赤练部落的的少主,是他可以借助的唯一力量,他是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他隐忍于花容阁,此刻,才是他复仇的真正开始。

    次日。

    铛铛铛、、、无人应。铛铛铛、、、还是无人应。敲门者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