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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的是多么快啊，或者说对于未来的期待让原本漫长的一个星期变得快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里德尔几乎从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他无时无刻不埋首于对角巷买回来的魔法书中，就连吃饭都是胡乱几口便匆匆放下。他对知识的渴求简直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以前就是这样，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的时候，孤儿院少的可怜的几本读物也被他翻阅过无数次了。托里德尔的福，像我这种无聊时便围绕着他的桌子打转和犯困了就趴在桌面上半梦半醒睡着的人，居然也在一星期之后对巫师的世界有了不少了解。
比如里德尔即将前往的那所名为霍格沃滋有四个不同的学院，红色代表勇敢的格兰芬多，蓝色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劳，黄色代表实诚的赫奇帕奇，绿色则代表狡诈的斯莱特林。就我来看，里德尔目前这种状态简直是一个十足十的拉文克劳，但是从他整个人日常的表现来说，他绝不可能去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任何地方。
其实我很喜欢红色，因为它在生命女神的世界里代表着热烈的生命，那是对生命中至高无上赤忱的赞赏，只有一生对生命尊敬，热爱且没有遗憾的死后亡灵才能在杜阿特中穿上红色的袍服。
还有霍格沃滋的厨房。啊，那也是个神奇的地方，赫奇帕奇的学院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创造了这个地方，据说里面甚至还有她本人亲笔写的健康食谱和做菜方法（感谢赫奇帕奇，我对霍格沃滋更期待了！），无数被称为家养小精灵的生物在里面昼夜不停的劳作，然后它们劳动的果实就被魔法搬上霍格沃滋的餐桌，不得不说孤儿院的我所喜爱的黄油面包和书上所描述的食谱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那里可是有又滑又嫩的焦糖布丁，酸甜可口的草莓馅饼，焦香酥脆的烤鸡，还有……
“西娅。”一个冰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下巴便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喵！”我愤怒地抗议起来，可这抗议在我抬头看到里德尔抽回的课本上某一页明显的一条水渍时便销声匿迹了。梅林啊，里德尔有洁癖，而且他目前最宝贝的书就这样被我的幻想给……我不敢再想下去，那双盯着我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透露着显而易见恶意，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里德尔这几天心情尚好的话可能我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揪住后颈毛然后扔下桌去。
但是灵猫的词典里是没有“歉意”这个词的，我们的身份和骄傲使我们不需要这样东西。更何况就算是在里德尔能吃人的瞪视下勉强催生出我内心深处一点点近似于抱歉的东西，但以我现在的状态来看，这点完全不必要的情绪就像是饿了张嘴吃空气——压根没什么鸟用。
难道我需要为了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当然，小事，是在我看来，也许里德尔不这么认为，但那关我什么事呢）暴露身份变回人形，就为了给一个生物在饥饿状态下自然生理反应的产物说一句“对不起”？更何况如果不是他这几天总是很快地吃完饭就回来看书，并且居然连续几天都没有带任何东西回来给我吃，我至于为了区区布丁馅饼蛋糕烤鸡还有等等等等无数美食而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吗？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我回想起一周前我不辞辛劳地在对角巷陪着他奔前走后购买学习用品，再看看他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饱含苛责的眼神，那种原本来自嘴硬的强词夺理居然变得愈发理固宜然起来。我于是坦然地踹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把头歪向一边闭上眼睛，那样子仿佛不是我弄脏了他的课本，而是他的课本弄乱了我精心梳理的毛一样。
事实证明，人不要脸树不要皮没脸没皮天下无敌这句饱含人类智慧的谚语不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行得通的——即使对方是冷漠无情的里德尔也毫不例外。当我再次偏过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又继续埋首于那些全都是字又不能吃的魔法书中了，哈，完美的胜利，我在心里自得地想。
可是被刚刚那么一闹，原本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食物带来的饥饿感却突然变得具体起来，我已经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肚子深处蓄势待发的咕咕作响。我于是向前几步，像里德尔摊开该死的魔法书一样摊开我自己，把瘦瘪的肚皮展露在他面前，然后无辜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咕噜咕噜……”我满意地看到里德尔因为我肚子里发出的不雅的响声微微抬了抬眼睛，然后——
然后伸出手把我推的更远了一点，并且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翻起来身，我就要被他推下桌沿摔倒在地了。
“很吵。”他说，那样子比我刚才揣手偏头装生气要理所当然一万倍。
好吧，果然人类的谚语还是要由真正的人类来实施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我被他的理所当然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次是真的气。而不论是让我深陷饥饿还是感受愤怒的罪魁祸首本人——里德尔却还在专心致志地翻书，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好的，我就知道，没有哪一个人类是可靠的。而且我看得出来，里德尔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我承认，这条街上所有的猫——不论是家养还是流浪，大多数都还是自食其力的，像我这样每天瘫在不怎么晒的到太阳的窗台上呼呼大睡等着被投喂的猫几乎是没有——即便有大概也早就被主人扔出去了吧，毕竟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而我也不想做那只被扔掉的猫，那可太丢脸了。
我怀着怨气又瞪了一眼那个在灯下挺得笔直的背影，转身挠开门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我知道我的生气并不全是因为饥饿，大概还有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因为无聊——自从有了那些魔法书之后里德尔已经一周没有和我讲过任何一句话了，虽然哪怕以前也不过是嘲讽孤儿院里那几个无聊的孩子和神经紧张的科尔夫人或者胖胖的厨娘珍妮，可被忽视的感觉却让我难受极了，那让我觉得原本充盈的心脏像是一颗比尔利教授送给里德尔那种冰激凌糖，被戳了一个洞吸光了里面的冰激凌之后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糖壳，孤零零的让人可怜。
灵猫不需要可怜！我恶狠狠地对自己说，同时更加恶狠狠地撕开装着面包的袋子——呃，或许撕的有点太大了，珍妮会容易就会发现这不是老鼠啃出的洞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到了明天我就不在这里了，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我从里面扒拉出一小块面包，想了又想，还是扒拉出两块再大一些的，里德尔今天没有吃晚饭，科尔夫人也没有管他。就像里德尔对能离开这里迫不及待一样，科尔夫人对此也是求之不得，所以对于一个所有人都对他的离开几乎可以说是拍手称快的人来说，离去前一顿没有吃的晚饭当然也就是没人在意的了。
可是不吃东西是会很饿的。我在心里小声说，虽然我还是觉得里德尔一个星期忘记给我喂东西吃很可恶，但是这不是我报复他的理由。我只是一只每天趴在窗台上无所事事的猫，还有魔力的支撑——尽管里德尔不会知道这一点，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饿的不轻，更别提里德尔。我知道，看书不仅费脑子，其实也挺费肚子的。
我的心就在一点一点的自我劝说中不知不觉地柔软了下来。
总之这件事情的结局就是，当里德尔里德尔又一次被我发出的噪音（这一次是我用爪子挠门）打断，起身不耐烦地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气喘吁吁地我和地上码成一小堆的面包。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那双墨曜般的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心底得意扬扬地说：我才不像你，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忘记了我的存在。看吧，不管我做什么，我总是记得你的。
我总是记得你的。
我高兴地想，我得意地想——我不明所以的想。
“脏。”里德尔低下头把面包捡起来，嫌弃地挨个拍了拍上面的灰，一边拍一边往回走，给我留下一条空空的门缝——他完全忽视了这些面包是我辛辛苦苦从厨房里搬来的！
如果不是一只猫流眼泪会很奇怪——我想我可能有点想哭。
在这一个星期里，里德尔几乎从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他无时无刻不埋首于对角巷买回来的魔法书中，就连吃饭都是胡乱几口便匆匆放下。他对知识的渴求简直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以前就是这样，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的时候，孤儿院少的可怜的几本读物也被他翻阅过无数次了。托里德尔的福，像我这种无聊时便围绕着他的桌子打转和犯困了就趴在桌面上半梦半醒睡着的人，居然也在一星期之后对巫师的世界有了不少了解。
比如里德尔即将前往的那所名为霍格沃滋有四个不同的学院，红色代表勇敢的格兰芬多，蓝色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劳，黄色代表实诚的赫奇帕奇，绿色则代表狡诈的斯莱特林。就我来看，里德尔目前这种状态简直是一个十足十的拉文克劳，但是从他整个人日常的表现来说，他绝不可能去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任何地方。
其实我很喜欢红色，因为它在生命女神的世界里代表着热烈的生命，那是对生命中至高无上赤忱的赞赏，只有一生对生命尊敬，热爱且没有遗憾的死后亡灵才能在杜阿特中穿上红色的袍服。
还有霍格沃滋的厨房。啊，那也是个神奇的地方，赫奇帕奇的学院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创造了这个地方，据说里面甚至还有她本人亲笔写的健康食谱和做菜方法（感谢赫奇帕奇，我对霍格沃滋更期待了！），无数被称为家养小精灵的生物在里面昼夜不停的劳作，然后它们劳动的果实就被魔法搬上霍格沃滋的餐桌，不得不说孤儿院的我所喜爱的黄油面包和书上所描述的食谱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那里可是有又滑又嫩的焦糖布丁，酸甜可口的草莓馅饼，焦香酥脆的烤鸡，还有……
“西娅。”一个冰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下巴便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喵！”我愤怒地抗议起来，可这抗议在我抬头看到里德尔抽回的课本上某一页明显的一条水渍时便销声匿迹了。梅林啊，里德尔有洁癖，而且他目前最宝贝的书就这样被我的幻想给……我不敢再想下去，那双盯着我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透露着显而易见恶意，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里德尔这几天心情尚好的话可能我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揪住后颈毛然后扔下桌去。
但是灵猫的词典里是没有“歉意”这个词的，我们的身份和骄傲使我们不需要这样东西。更何况就算是在里德尔能吃人的瞪视下勉强催生出我内心深处一点点近似于抱歉的东西，但以我现在的状态来看，这点完全不必要的情绪就像是饿了张嘴吃空气——压根没什么鸟用。
难道我需要为了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当然，小事，是在我看来，也许里德尔不这么认为，但那关我什么事呢）暴露身份变回人形，就为了给一个生物在饥饿状态下自然生理反应的产物说一句“对不起”？更何况如果不是他这几天总是很快地吃完饭就回来看书，并且居然连续几天都没有带任何东西回来给我吃，我至于为了区区布丁馅饼蛋糕烤鸡还有等等等等无数美食而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吗？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我回想起一周前我不辞辛劳地在对角巷陪着他奔前走后购买学习用品，再看看他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饱含苛责的眼神，那种原本来自嘴硬的强词夺理居然变得愈发理固宜然起来。我于是坦然地踹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把头歪向一边闭上眼睛，那样子仿佛不是我弄脏了他的课本，而是他的课本弄乱了我精心梳理的毛一样。
事实证明，人不要脸树不要皮没脸没皮天下无敌这句饱含人类智慧的谚语不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行得通的——即使对方是冷漠无情的里德尔也毫不例外。当我再次偏过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又继续埋首于那些全都是字又不能吃的魔法书中了，哈，完美的胜利，我在心里自得地想。
可是被刚刚那么一闹，原本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食物带来的饥饿感却突然变得具体起来，我已经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肚子深处蓄势待发的咕咕作响。我于是向前几步，像里德尔摊开该死的魔法书一样摊开我自己，把瘦瘪的肚皮展露在他面前，然后无辜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咕噜咕噜……”我满意地看到里德尔因为我肚子里发出的不雅的响声微微抬了抬眼睛，然后——
然后伸出手把我推的更远了一点，并且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翻起来身，我就要被他推下桌沿摔倒在地了。
“很吵。”他说，那样子比我刚才揣手偏头装生气要理所当然一万倍。
好吧，果然人类的谚语还是要由真正的人类来实施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我被他的理所当然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次是真的气。而不论是让我深陷饥饿还是感受愤怒的罪魁祸首本人——里德尔却还在专心致志地翻书，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好的，我就知道，没有哪一个人类是可靠的。而且我看得出来，里德尔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我承认，这条街上所有的猫——不论是家养还是流浪，大多数都还是自食其力的，像我这样每天瘫在不怎么晒的到太阳的窗台上呼呼大睡等着被投喂的猫几乎是没有——即便有大概也早就被主人扔出去了吧，毕竟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而我也不想做那只被扔掉的猫，那可太丢脸了。
我怀着怨气又瞪了一眼那个在灯下挺得笔直的背影，转身挠开门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我知道我的生气并不全是因为饥饿，大概还有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因为无聊——自从有了那些魔法书之后里德尔已经一周没有和我讲过任何一句话了，虽然哪怕以前也不过是嘲讽孤儿院里那几个无聊的孩子和神经紧张的科尔夫人或者胖胖的厨娘珍妮，可被忽视的感觉却让我难受极了，那让我觉得原本充盈的心脏像是一颗比尔利教授送给里德尔那种冰激凌糖，被戳了一个洞吸光了里面的冰激凌之后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糖壳，孤零零的让人可怜。
灵猫不需要可怜！我恶狠狠地对自己说，同时更加恶狠狠地撕开装着面包的袋子——呃，或许撕的有点太大了，珍妮会容易就会发现这不是老鼠啃出的洞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到了明天我就不在这里了，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我从里面扒拉出一小块面包，想了又想，还是扒拉出两块再大一些的，里德尔今天没有吃晚饭，科尔夫人也没有管他。就像里德尔对能离开这里迫不及待一样，科尔夫人对此也是求之不得，所以对于一个所有人都对他的离开几乎可以说是拍手称快的人来说，离去前一顿没有吃的晚饭当然也就是没人在意的了。
可是不吃东西是会很饿的。我在心里小声说，虽然我还是觉得里德尔一个星期忘记给我喂东西吃很可恶，但是这不是我报复他的理由。我只是一只每天趴在窗台上无所事事的猫，还有魔力的支撑——尽管里德尔不会知道这一点，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饿的不轻，更别提里德尔。我知道，看书不仅费脑子，其实也挺费肚子的。
我的心就在一点一点的自我劝说中不知不觉地柔软了下来。
总之这件事情的结局就是，当里德尔里德尔又一次被我发出的噪音（这一次是我用爪子挠门）打断，起身不耐烦地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气喘吁吁地我和地上码成一小堆的面包。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那双墨曜般的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心底得意扬扬地说：我才不像你，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忘记了我的存在。看吧，不管我做什么，我总是记得你的。
我总是记得你的。
我高兴地想，我得意地想——我不明所以的想。
“脏。”里德尔低下头把面包捡起来，嫌弃地挨个拍了拍上面的灰，一边拍一边往回走，给我留下一条空空的门缝——他完全忽视了这些面包是我辛辛苦苦从厨房里搬来的！
如果不是一只猫流眼泪会很奇怪——我想我可能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