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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当罗迷莫斯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破晓时分了，几丝朦胧的晨光在洞穴的入口处伸头探了进来，昨晚燃起的篝火只有几点火星还勉力亮着。格洛芬德尔就在她的斜对方，背倚着洞壁，单手托在腮边，两眼闭合，好像仍在沉眠中。
罗迷莫斯对着他的睡颜出神，几分钟后，她才倏地缩回视线偏过头，好像是自嘲又好像带着些更多微妙意味的快速扬了一下嘴角。然后她站起身，又回头望了格洛芬德尔一眼，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当罗迷莫斯的影子完全消失不见时，格洛芬德尔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起身，来到火堆边，把最后那一缕还在袅袅上升的青烟也彻底踩灭，随后拿起已被烘干的袍子，掸掉上面的灰尘，穿好后又捋平了上面的每一道皱褶，重新梳理了头发。所有这些动作他都做的既仔细又缓慢，直到洞外的日头又升高了一点，罗迷莫斯也确定已经走远再不会回来了，格洛芬德尔才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回望地走了出去。
格洛芬德尔一边沿着河岸徐徐前行，一边寻找着这附近的悬崖上最便于攀援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如果罗迷莫斯依言放行，埃尔隆德等人最可能选择的就是原路返回，那与他们会和最快的路线就是沿着崖壁垂直攀上去。这里山崖的石缝里有许多横七竖八野蛮生长的树枝和枯藤，只要能克服对悬崖上悬挂的死人骨头和不怀好意的鸦群的恐惧心理，想要爬上去倒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还没等格洛芬德尔对石壁真正做点什么，他背后有人惊喜地出声叫住了他。
“格洛芬德尔大人！”
格洛芬德尔惊讶地转过身，竟然是以埃尔隆德为首的一行精灵们，甚至还有赫茹迪尔。
“你们……”格洛芬德尔满腹疑问地看着他们满怀欣喜地朝他边挥手边快步走了过来，“你们趁乱逃跑了？”
“不，这是罗迷莫斯的意思。在你和她跳下去后，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她的乌鸦仆从就从下面带回了她的口信，说，‘我们达成了她的条件，那么她也会遵守诺言’，于是他的人就把我们都放了。”埃尔隆德说。“然后我们就连夜下来找你了。”
“哈？”
按照埃尔隆德的意思，在他和罗迷莫斯跳下悬崖约半个小时后——那应该就是他将罗迷莫斯从河里拉了出来，两个人沉默地寻找避风处的路上了，格洛芬德尔是没注意到罗迷莫斯给了乌鸦她的口信，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他也听不懂迈雅和乌鸦之间的交流。但无论如何，这说明放了埃尔隆德他们是罗迷莫斯一开始就已经做好的打算了。
……难怪罗迷莫斯答应他放人时那么痛快。
一时间格洛芬德尔有种又被耍了似的微妙感觉，不过他现在顾不上为此恼怒了。
罗迷莫斯很聪明，尽管她的人生信条之一是“才”不外露，但她的机灵乃至狡猾仍然毋庸置疑，否则她不会能在维拉的眼皮子底下跟魔苟斯叛逃维林诺，不会从一个以安格班花瓶著称的小迈雅混成魔苟斯的左膀右臂，不会干了一大堆阳奉阴违的事却让索伦始终抓不到她真正的狐狸尾巴，不会气定神闲地装了三百多年哑巴后一举颠覆了整座贡多林。
就像现在，格洛芬德尔也猜不透罗迷莫斯的葫芦里又是在卖什么药，但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仿佛这一切依然还没有结束。不管罗迷莫斯脑袋里是否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早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既然你们自由了，那就该赶紧抓住机会离开这里。罗迷莫斯那个人心思难猜，天知道她会不会随时改变主意。”格洛芬德尔训斥埃尔隆德他们，不过话里也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如果我没死，自然会尽快想法与你们会合。”
但埃尔隆德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说，“可是就算我们平安地离开了黄昏之地又能如何呢？罗迷莫斯不解除她的幻境，那我们也只不过是重新回到原点罢了，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也还是无法到达伊瑞詹。”
“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格洛芬德尔无奈地说，“与其在这里一味和罗迷莫斯斗法，如果我们换条路赶紧重新出发，哪怕多绕一些路，只要加快行军，那或许还有希望。”
“如果我们要绕过黄昏之地，那就得向南一直绕到艾辛格去了，那就算明年也不一定能绕到冬青郡。”埃尔隆德说，低垂着头好似在思考什么，缓慢地开口，“但其实，黄昏之地的北面原本还有一条路能去到伊瑞詹，必须要跨过一条河，不算最佳选择，但总比一路绕到风云顶再折回来好。”
格洛芬德尔微微皱起眉：“‘原本’是什么意思？”
埃尔隆德叹了口气，单膝半跪下来，用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副简易的示意图。
简单的说，谷中的这条河流——并没有一个官方名字，不过因为它现在处于克拉班崖下，所以也有人叫它灰鸦河——
和中洲的许多河流一样，同是发源自迷雾山脉，它本应向西流去，成为灰水河众多支流中的一条，但现在不知怎么它的河道整个变了向，率先与格兰都因河交汇了。不幸的，那座本来连通河两岸的桥就在附近，而且地势不高，随着格兰都因河的水位猛地涨高，现在它已经完全被淹到水面下了。
“你认为河道变向也是罗迷莫斯搞的鬼？”格洛芬德尔问。
“不是我认为。”埃尔隆德回答说，看向赫茹迪尔。
“我听族里的老人说过，”赫茹迪尔接过话头，“黄昏之地建在埃奈德地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水土丰饶，不过现在已大不如从前了。倒不是其他什么问题，就是因为埃奈德地区的森林有一阵子被砍伐的太严重，那段时间我们经常遭受旱灾或洪涝，黄昏之地的大部分水利设施都是在那时候建成的，其中就包括大坝‘能伊亚斯’。”
“再具体一些。”格洛芬德尔催促他。
“能伊亚斯是建在黄昏之地东北部的一座堤坝，依据迷雾山脉的山势建成，据说就在灰鸦河的上游，河水在那里被河堤截住了，只能偏离原来的河道流入格兰都因河。”
格洛芬德尔慢慢听出了埃尔隆德他们的意思：“你们是想……”
“没错，如果我们不能穿过黄昏之地的屏障，那么只要能摧毁那道堤坝——如果说这仅凭我们几个人太难了，那么哪怕只是暂时开闸泄洪一段时间，降低格兰都因河的水位至能让河上的桥露出水面，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埃尔隆德说。
“听上去似乎可行。”格洛芬德尔仔细想了想，点头同意道，又看向赫茹迪尔，“可是为何你看上去疑虑重重？”
“因为能伊亚斯并非建在我族的领地里，大人。”赫茹迪尔坦率地承认道，“正如你们所已经知道的，黄昏之地内种族繁多，不过人数最多的只有三族，分别是西部河畔的哈烈丝一族，南方山中的白色山脉住民，还有就是东面林中的东方人。平常我们三族和平共处，但并无太多来往，对另外两族我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我只能说，大人们，当见到他们后，你们恐怕会觉得哈烈丝一族还算热情好客的呢。尤其是东夷人——唉，偏偏能伊亚斯就建在他们的地盘内，他们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但因为过去的事，他们和中土人彼此之间都抱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尤其是对精灵，他们没有一点好感。除了罗迷莫斯大人，他们谁的话也不听。”
“无妨，我们这次前去本也没想得到任何人的首肯。”精灵们说，“你就带路吧。”
前往东夷人领地的路倒是异常的顺利，只要沿着河水一路寻找上游就可以了，而且由于他们是在悬崖下的低谷里行进，几乎没有什么人发现并阻挠他们，只有头上时常还有几只乌鸦阴魂不散地飞来飞去。
不出三天，他们就远远地看到了能伊亚斯，那座雄伟的灰色巨墙，像一堵威严的城墙一般矗立在他们前方，将河水一滴不漏地阻拦在后方，强迫它们背道而行。
精灵们花了一点时间侦查能伊亚斯附近的守卫情况，总体来说，这里的防守颇为松懈，河堤上有两个东夷人来回巡视，坝外还有两对站岗的士兵，除此之外就是坝边的一座小屋，精灵们用他们顶尖的眼力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然后就是这些了，他们的人数甚至还没有精灵们多呢。
但这也不怪他们，黄昏之地的居民深受他们领主的影响，倦于习武作战，更偏爱岁月静好的小日子，除了极少数热血青年，鲜少有人热衷于参军打仗。毕竟，在黄昏领主的庇护下，外界的战火与这片世外桃源似乎完全无关。
“日安。”赫茹迪尔打了头阵，敲了敲小屋的门后，就低头走了进去。
“是谁？！”小屋里的人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赫茹迪尔连忙说道，“我是从米纳斯维奥来的使者，替伟大的罗迷莫斯大人向您转达她的消息。”
“按照黄昏之地的惯例，罗迷莫斯大人如有命令下达，应该是由各族的祭司亲自回到族中代为传达，怎么会是你？”那人一脸怀疑。
“近日黄昏之地中有外人混入，他们卑鄙地暗伤了罗迷莫斯大人，祭司们都留在微光之塔中照看领主了。”赫茹迪尔说，“至于我，虽不是东方人，却是哈烈丝一族的族长之子赫茹迪尔。”
他双手交上自己的剑，既是表明自己并无敌意，同时也是借由武器上雕刻的罗迷莫斯的徽章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人看见了熟悉的欧石楠花纹，果然松了一口气。
“莫怪呀，小兄弟。”他说，“黄昏之地中有精灵闯入的消息也早已传到我们这里了，如果不是这样，我刚才哪会这么紧张？您赶了多久的路来到这里？饿不饿？我们这儿有腰子派和苹果布丁，如果您稍等一会儿我还能为您炸一份鱼排就着奶酪吐司吃……”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赫茹迪尔连忙拒绝。
罗迷莫斯对着他的睡颜出神，几分钟后，她才倏地缩回视线偏过头，好像是自嘲又好像带着些更多微妙意味的快速扬了一下嘴角。然后她站起身，又回头望了格洛芬德尔一眼，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当罗迷莫斯的影子完全消失不见时，格洛芬德尔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起身，来到火堆边，把最后那一缕还在袅袅上升的青烟也彻底踩灭，随后拿起已被烘干的袍子，掸掉上面的灰尘，穿好后又捋平了上面的每一道皱褶，重新梳理了头发。所有这些动作他都做的既仔细又缓慢，直到洞外的日头又升高了一点，罗迷莫斯也确定已经走远再不会回来了，格洛芬德尔才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回望地走了出去。
格洛芬德尔一边沿着河岸徐徐前行，一边寻找着这附近的悬崖上最便于攀援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如果罗迷莫斯依言放行，埃尔隆德等人最可能选择的就是原路返回，那与他们会和最快的路线就是沿着崖壁垂直攀上去。这里山崖的石缝里有许多横七竖八野蛮生长的树枝和枯藤，只要能克服对悬崖上悬挂的死人骨头和不怀好意的鸦群的恐惧心理，想要爬上去倒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还没等格洛芬德尔对石壁真正做点什么，他背后有人惊喜地出声叫住了他。
“格洛芬德尔大人！”
格洛芬德尔惊讶地转过身，竟然是以埃尔隆德为首的一行精灵们，甚至还有赫茹迪尔。
“你们……”格洛芬德尔满腹疑问地看着他们满怀欣喜地朝他边挥手边快步走了过来，“你们趁乱逃跑了？”
“不，这是罗迷莫斯的意思。在你和她跳下去后，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她的乌鸦仆从就从下面带回了她的口信，说，‘我们达成了她的条件，那么她也会遵守诺言’，于是他的人就把我们都放了。”埃尔隆德说。“然后我们就连夜下来找你了。”
“哈？”
按照埃尔隆德的意思，在他和罗迷莫斯跳下悬崖约半个小时后——那应该就是他将罗迷莫斯从河里拉了出来，两个人沉默地寻找避风处的路上了，格洛芬德尔是没注意到罗迷莫斯给了乌鸦她的口信，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他也听不懂迈雅和乌鸦之间的交流。但无论如何，这说明放了埃尔隆德他们是罗迷莫斯一开始就已经做好的打算了。
……难怪罗迷莫斯答应他放人时那么痛快。
一时间格洛芬德尔有种又被耍了似的微妙感觉，不过他现在顾不上为此恼怒了。
罗迷莫斯很聪明，尽管她的人生信条之一是“才”不外露，但她的机灵乃至狡猾仍然毋庸置疑，否则她不会能在维拉的眼皮子底下跟魔苟斯叛逃维林诺，不会从一个以安格班花瓶著称的小迈雅混成魔苟斯的左膀右臂，不会干了一大堆阳奉阴违的事却让索伦始终抓不到她真正的狐狸尾巴，不会气定神闲地装了三百多年哑巴后一举颠覆了整座贡多林。
就像现在，格洛芬德尔也猜不透罗迷莫斯的葫芦里又是在卖什么药，但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仿佛这一切依然还没有结束。不管罗迷莫斯脑袋里是否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早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既然你们自由了，那就该赶紧抓住机会离开这里。罗迷莫斯那个人心思难猜，天知道她会不会随时改变主意。”格洛芬德尔训斥埃尔隆德他们，不过话里也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如果我没死，自然会尽快想法与你们会合。”
但埃尔隆德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说，“可是就算我们平安地离开了黄昏之地又能如何呢？罗迷莫斯不解除她的幻境，那我们也只不过是重新回到原点罢了，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也还是无法到达伊瑞詹。”
“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格洛芬德尔无奈地说，“与其在这里一味和罗迷莫斯斗法，如果我们换条路赶紧重新出发，哪怕多绕一些路，只要加快行军，那或许还有希望。”
“如果我们要绕过黄昏之地，那就得向南一直绕到艾辛格去了，那就算明年也不一定能绕到冬青郡。”埃尔隆德说，低垂着头好似在思考什么，缓慢地开口，“但其实，黄昏之地的北面原本还有一条路能去到伊瑞詹，必须要跨过一条河，不算最佳选择，但总比一路绕到风云顶再折回来好。”
格洛芬德尔微微皱起眉：“‘原本’是什么意思？”
埃尔隆德叹了口气，单膝半跪下来，用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副简易的示意图。
简单的说，谷中的这条河流——并没有一个官方名字，不过因为它现在处于克拉班崖下，所以也有人叫它灰鸦河——
和中洲的许多河流一样，同是发源自迷雾山脉，它本应向西流去，成为灰水河众多支流中的一条，但现在不知怎么它的河道整个变了向，率先与格兰都因河交汇了。不幸的，那座本来连通河两岸的桥就在附近，而且地势不高，随着格兰都因河的水位猛地涨高，现在它已经完全被淹到水面下了。
“你认为河道变向也是罗迷莫斯搞的鬼？”格洛芬德尔问。
“不是我认为。”埃尔隆德回答说，看向赫茹迪尔。
“我听族里的老人说过，”赫茹迪尔接过话头，“黄昏之地建在埃奈德地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水土丰饶，不过现在已大不如从前了。倒不是其他什么问题，就是因为埃奈德地区的森林有一阵子被砍伐的太严重，那段时间我们经常遭受旱灾或洪涝，黄昏之地的大部分水利设施都是在那时候建成的，其中就包括大坝‘能伊亚斯’。”
“再具体一些。”格洛芬德尔催促他。
“能伊亚斯是建在黄昏之地东北部的一座堤坝，依据迷雾山脉的山势建成，据说就在灰鸦河的上游，河水在那里被河堤截住了，只能偏离原来的河道流入格兰都因河。”
格洛芬德尔慢慢听出了埃尔隆德他们的意思：“你们是想……”
“没错，如果我们不能穿过黄昏之地的屏障，那么只要能摧毁那道堤坝——如果说这仅凭我们几个人太难了，那么哪怕只是暂时开闸泄洪一段时间，降低格兰都因河的水位至能让河上的桥露出水面，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埃尔隆德说。
“听上去似乎可行。”格洛芬德尔仔细想了想，点头同意道，又看向赫茹迪尔，“可是为何你看上去疑虑重重？”
“因为能伊亚斯并非建在我族的领地里，大人。”赫茹迪尔坦率地承认道，“正如你们所已经知道的，黄昏之地内种族繁多，不过人数最多的只有三族，分别是西部河畔的哈烈丝一族，南方山中的白色山脉住民，还有就是东面林中的东方人。平常我们三族和平共处，但并无太多来往，对另外两族我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我只能说，大人们，当见到他们后，你们恐怕会觉得哈烈丝一族还算热情好客的呢。尤其是东夷人——唉，偏偏能伊亚斯就建在他们的地盘内，他们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但因为过去的事，他们和中土人彼此之间都抱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尤其是对精灵，他们没有一点好感。除了罗迷莫斯大人，他们谁的话也不听。”
“无妨，我们这次前去本也没想得到任何人的首肯。”精灵们说，“你就带路吧。”
前往东夷人领地的路倒是异常的顺利，只要沿着河水一路寻找上游就可以了，而且由于他们是在悬崖下的低谷里行进，几乎没有什么人发现并阻挠他们，只有头上时常还有几只乌鸦阴魂不散地飞来飞去。
不出三天，他们就远远地看到了能伊亚斯，那座雄伟的灰色巨墙，像一堵威严的城墙一般矗立在他们前方，将河水一滴不漏地阻拦在后方，强迫它们背道而行。
精灵们花了一点时间侦查能伊亚斯附近的守卫情况，总体来说，这里的防守颇为松懈，河堤上有两个东夷人来回巡视，坝外还有两对站岗的士兵，除此之外就是坝边的一座小屋，精灵们用他们顶尖的眼力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然后就是这些了，他们的人数甚至还没有精灵们多呢。
但这也不怪他们，黄昏之地的居民深受他们领主的影响，倦于习武作战，更偏爱岁月静好的小日子，除了极少数热血青年，鲜少有人热衷于参军打仗。毕竟，在黄昏领主的庇护下，外界的战火与这片世外桃源似乎完全无关。
“日安。”赫茹迪尔打了头阵，敲了敲小屋的门后，就低头走了进去。
“是谁？！”小屋里的人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赫茹迪尔连忙说道，“我是从米纳斯维奥来的使者，替伟大的罗迷莫斯大人向您转达她的消息。”
“按照黄昏之地的惯例，罗迷莫斯大人如有命令下达，应该是由各族的祭司亲自回到族中代为传达，怎么会是你？”那人一脸怀疑。
“近日黄昏之地中有外人混入，他们卑鄙地暗伤了罗迷莫斯大人，祭司们都留在微光之塔中照看领主了。”赫茹迪尔说，“至于我，虽不是东方人，却是哈烈丝一族的族长之子赫茹迪尔。”
他双手交上自己的剑，既是表明自己并无敌意，同时也是借由武器上雕刻的罗迷莫斯的徽章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人看见了熟悉的欧石楠花纹，果然松了一口气。
“莫怪呀，小兄弟。”他说，“黄昏之地中有精灵闯入的消息也早已传到我们这里了，如果不是这样，我刚才哪会这么紧张？您赶了多久的路来到这里？饿不饿？我们这儿有腰子派和苹果布丁，如果您稍等一会儿我还能为您炸一份鱼排就着奶酪吐司吃……”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赫茹迪尔连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