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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问题学生

    一年级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我虽然很想打破这种场面,但毕竟没有怎么调查也无料可说,加上在这会长冷冰冰的语气下更觉得尴尬。

    突然旁边的人站起来了,滔滔不绝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大堆日语,吓得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调查到那么多学生信息的啊?不是说放弃了吗?”从学生会头脑风暴中出来,我惊讶地问凛,学霸君和泷也、梨子也在后面跟着。

    “昨天,因为说要开会。”凛毫不含糊地回答。

    梨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毫无保留地狂赞凛刚才在办公室的威武表现,还大方的承诺要给凛买一个星期的牛奶冰淇淋。

    两个男生扭扭捏捏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再讨论些什么,然后突然数着一二三站在我们面前鞠躬说了一句谢谢,而且还是敬语版。

    我心说这些日本同学也太实诚了吧,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涌泉相报?但却由衷地为凛感到高兴,想不到万年冰山也有春天的温暖,也有感化他人的时候。

    和大家一起欢欢乐乐地走回课室,刚推开门我就撞见嚣张女指着一个看起来挺柔弱的女生嚷着一口的粗话,骂咧咧的样子不亚于精彩的国骂。嚣张女手舞足蹈地对那女生喊叫着,似乎沉浸在这种谩骂的快感中,连我们几个人进来也视而不见。凛上前用力拉下了嚣张女的手,一见班长来了,嚣张女立即换了一个妩媚的表情,那娇嗔的模样堪比华妃娘娘。

    忘了说,嚣张女的名字叫山下冰姬,她两个跟班分别是田中禾和小川春,而那被欺负的女生名叫井上麻衣子,就暂且叫她蚂蚁吧。

    蚂蚁好像因为上厕所时不小心撞了嚣张女一下,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嚣张女的前男友现在好像在追求蚂蚁,嚣张女就接受不了,于是两人就结仇了。

    我心道小女生就是麻烦,整天有事没事就YY个后宫当自己是娘娘,见其他女生漂亮就忍不住去奚落一下,还不如像男生一样看不惯对方就打一架,而且上午打架下午和好,事后亲如兄弟跟没事儿一样。

    没怎么留意这边,转眼凛用她特殊的谈判技巧把两人彻底弄翻脸了,导致这烂摊子到上课时老师来才算收了起来。

    “怎么办?山下这样算问题学生了吧?”上课了,我无奈隔着十万八千里给凛传了个纸条,得到的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下课再说的回复。

    自讨了个没趣,我看看右边坐的笔直的学霸君,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看过来。

    他皱了皱眉,意思是:干嘛?

    我向嚣张女的方向努了努嘴,做了一个“怎么办”的口型。

    他扶额,表情夸张地小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女人。”

    “那么,现在请两位同学来解一下黑板上这道数学题。请谁好呢……啊,就请原野青空同学和远藤健同学上来吧。”突然听秃顶的数学老师这么说,我和学霸君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仔细一看是二项式分解,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学过,简单,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完,暗自庆幸比学霸君早了一点,刚想自信地扔下粉笔,瞬间看到凛的两根手指交叉放在自己的嘴巴前,摇着头表示做错了,我赶紧回头瞟了眼学霸君的答案,改过自己的加减符号来,呼——虚惊一场,完了回到座位上还遭学霸君的白眼狂鄙视。

    “所以,这事怎么解决?”课后几个班委聚起来商量,还不忘随时关注剑拔弩张气势汹汹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的嚣张女她们。

    “请她们家长来学校见个面?”我用天朝的传统思维建议道。

    “不行,我调查过山下同学的家庭情况,直系亲属都不在,只有她叔叔婶婶在家。”凛道。

    “蚂蚁呢?”我继续追问。

    “她家里也只有奶奶在家,父母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凛回答。

    “那还有什么办法……”我没有主意了,望着他们几个。

    其他人也无言以对,确实,对于日本高中生谈恋爱这种问题家里是不会怎么管的,高中生们普遍比较独立,想做什么都靠自己拿主意。不过如果上升到有欺凌或有欺凌的可能,学生会和学校还是要插一脚管一管的。

    “要不,试试你那种办法?让蚂蚁在气势上压倒山下同学?”梨子突然看着我提议。

    “诶?”我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神一般的自我介绍,说实话当时也没想过效果会那么显著。

    “对啊!不过自我介绍这个办法不能用两次。”学霸君高兴了一下又焉了下去。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说我们可以这样这样……

    下午原野凛班长宣布了一道班规,规定四人一组,自由组队,平时学习互相帮助,放学后一起做完作业,月考按小组成绩排名,奖励排在前列的优秀小组。虽说这也是经过班主任的同意,但即使是班长的个人魅力,也足以让班上这些熊孩子们相信这条规定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本来想着以后可以拿学习当借口,名正言顺地邀请同伴们来家里玩游戏,但这又允许自由组队又要比拼成绩的规定还是让不少人哭着喊着要班长顺便把组给分了吧。凛也不客气,把计划中的蚂蚁和嚣张女分到一组,加上自己和学霸君,成就了一个死亡之组。然后把其他同学按初中成绩分了个干干净净,分完组后潇洒地挥了挥手让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家做功课去了。

    话说这死亡之组真是不好搞,还没出校门蚂嚣两人就撕起来了。蚂蚁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嚣张女听见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蚂蚁这回也不示弱,揪着嚣张女的头发死死不放。见状赶来的胖山忙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明白后揪住两人的衣领一边把两人分开一边说话调解,让我想起了大学时代的胖山。

    胖山大一的时候有一回跟一东北老乡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新生杯”辩论赛,说着一口贼溜的普通话把对手虐的死去活来的,语速极快却发音清晰,证据充分有逻辑严密,把裁判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没把奖杯当场颁给她们。

    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话间就把还在乐呵呵地当和事佬的胖山纳入了死亡之组的大家庭,既把胖山当保镖又当金牌调解员,何乐而不为呢?学霸君说了一句:“走了,明天见”,恍惚间只剩下我自己在风中凌乱。我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那心中那叫一个酸楚啊。

    之后的几个星期,听说凛的小组相处得不错,我也很欣慰,继续在我的小组里进行单方面的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