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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赤脚走在山间的少年

    春过秋就来,秋走春即到。

    春天一直都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季节,不然也不会有人希望四季如春。

    但要说春哪里最好,最好不过山间景,有些文人雅客就欢喜在春天内搔首弄姿,也就总是爱玩些踏青的乐趣,于是总有人喜欢这样评价,说什么家花虽好好不过山间的野花,家鸟虽通人性还是不如林间百鸟来的自在,可不管文人如何如何,这些话说的其实在理。

    不过这些文人雅士踏春不过熟悉之地,而这些地方相比于一些深山老林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同样是山,却更挺拔,同样是河,却更曲折,同样是树,一个也比一个绿,松山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野兽横行以致这里游客稀少,但也正是因为这般的缘故,也就更显得幽静。

    “夫天下之武夫,必先利其器,之而连其气,乃至通其意......”从这古老的松山林中突然传来了一段这样清朗的言语,由于山与山间间隔的缘故,这句话久久在山间盘绕,终究不散,与这山林间独有的幽静相互辉映,反倒是平添了一番风景。

    可是如果此时有大胆来此游历的文人墨客,定会在心中暗骂一句白痴,这样子的山林本就险峻,其中的豺狼虎豹不知有多少,像说话人这般声张,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但骂归骂,骂完了他们更会感到好奇,如此清朗之音定是少郎一枚,不知有何本事,在这山间都敢如此我行我素,不知所谓。

    文人就是如此,有此想就有此行,他们定会去探探究竟,究竟是在哪个山头又是哪个野小子如此大胆。

    虽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这人的画像,甚至自己异常笃定,可是内心骚痒,总想去结实一番,才不失自身交好能人异士的行径。

    但这次如果真的有文人闻声而至,定会让他们大失所望。

    这声音的尽头,那说话之人,并非如他们所想,并且以前有所耳闻的那般潇洒,甚至于有些寒酸。

    如何可知,那说话的男子身体并不健硕,反倒是有些消瘦,脚上更是连双破鞋都蹬着,更不用说是好的了,最为重要的是少年的腰间,并不如那些风流的江湖人或是游侠儿一样别着把剑。

    看到那些文人墨客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尽管此人单单以那精致面孔来说还算的不可多得的英姿,但他腰间所别之物竟然是一双舍不得穿小得不能再小的草鞋,就让人大失所望。

    如果来的是个真切的有心人,再叫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这个少年的话,就不会简简单单一笑而过,更多的会是向刚刚那般好奇一样的大吃一惊。

    那少年虽然赤脚坐在这山间,脚上却并没有任何伤痕,看那并不俊秀而是有些淳朴的脸庞之上却挂着一点笑意,完全不担心有个什么石头渣滓割到自己的脚,从而抱头痛哭。

    不过这些并不是,也不可能是有心人惊讶的由头,让他们最为吃惊的是还是要数那少年身旁那柄和石头一般颜色的赤色阔剑。

    也就是这淳朴的少年,突然摸了摸腰间的一双草鞋,从地上捡起了搁置在一旁的巨剑,背在后背,又是如刚刚一样,单手将书拿的老远,一番文人雅士的模样,继续读着“夫天下之文人,必先通诗书,后而明事礼,乃至 ......”

    读到此处,那少年放下了手中的书,嘴角扬起了笑意,一瞥之下,眉清目秀,煞是俊朗,但随着他的步子,他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而这笑意已没有了方才的和煦之感,更多的凝重。

    再走了数步,挂在少年脸上的,也只有笑,如果细看还有些瘆人。

    这山没太多人来,也就没人能看到刚刚那吓人的一幕,少年明白这个理儿,便清清楚楚的将自己所笑之事说了出来:“这书上说那文人通诗书,明事礼,我看就是狗屁,还说是武者最杀人,我看文人才是最杀人,武人杀人还要费上几分气力,而那些文人杀武人却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完全不费事!”

    呱呱呱呱,天上传来一缕老鸦叫音,也许是对说话之人嘴上不干不净的埋怨,也许是对这少年打破了山间的幽静表示不满。

    仅见老鸦从少年的头上并未停顿,急速略过,却是从天而降一个褐色的东西,正直落在了少年刚刚迈出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