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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救难十水沱

    洪菊花浮出水面游到江边上岸,居高临下观看,直是望穿双眼,也没有看见女儿的踪迹。打算:“再最后查一遍;然后将绳子整理好,还给它的主人;接着向下游搜索。”

    赵瑞芳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水淋淋的洪菊花,站在岸边,眼看江面,双手理着绳子。急忙挣扎坐起身。

    洪菊花晃眼看见江对岸“二台坡”有人影。定睛遥视,是十来个穿黄装的军人,站在地埂上,正在向十水沱张望。由不得心想:“当兵的,你们年青力壮,该过来救人啊!”忽又猛省:“啊!看那衣服,显然是无恶不作、人们深恶痛绝的军匪帮。咦!兵痞们可不要趁人之危,过来打劫呀!唉!我没指望了。”

    洪菊花收回视线,见赵瑞芳活过了,顿时感觉力量倍增。心想:“我往下江段去寻找女儿,这里就让瑞芳办。”说:“瑞芳,您叫这些人,赶快苏醒。就说‘开饭时间已经到了’!以免他们睡过时,吃不成饭。”

    赵瑞芳没有完全清醒,心里还在死亡的江水中挣扎。但是洪菊花说的“开饭时间”这一句,虽属轻描淡写幽默话,却像铆钉似的,一下子“铆入了心中”。

    洪菊花接着讲:“倒完水的,您快探探他们的脉搏和鼻孔:没有脉跳的、赶快起跳心脏。没有气的,赶快做人工呼吸。”

    赵瑞芳目不转睛凝视洪菊花,倾心感激:“菊嬢!是您救了我……”

    洪菊花心不在焉:“您抱着葫芦,漂浮在水面。幸好遇到波浪,就把您送上岸来了。”

    赵瑞芳奋力站起身:“我不会游泳。妈说:万一翻船,不要抓别人,各自将油葫芦紧紧抱在胸前,不要动。鼻子嘴巴现出水面,就赶快换气,才容易被人救活;或者漂浮到岸边,醒了就各自起来。”

    洪菊花:“您母亲说得对。您就是漂浮到了岸边,本能地爬上岸的。”

    赵瑞芳:“只是,我刚才昏过去了。这是陡坡,我即便有本能也爬不上来。菊嬢,肯定是您救我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多谢您!”

    洪菊花:“瑞芳,不存在救命的事。我只是提醒同路的人,不要打瞌睡而已!现在不要说别的!您赶快按他们脉搏;不跳的赶快启动心脏。淌完了水的,就使他们头朝上坡。听听鼻子,不出气的,赶快做人工呼吸。我在水里还有事。”说完,带着绳子,“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洪菊花把全沱仔细搜寻了一遍,又摸到两个受难者,用绳子套了弄上岸倒水。断定女儿没有在这个水沱里停留,由不得内心发凉。将理顺捆扎好的纲绳,归还了原主。见赵瑞芳已将一部份人搬了头朝上仰躺着。不禁心想:“他们没有超过死亡线;瑞芳稍加护理就能复活。我女儿还在水里,得赶快找!”脚一跨就要入水,却又产生置疑,刹住脚,问:“都活的吧?”

    赵瑞芳指地上一个人:“叫鸡子没有脉了。其余都在跳。但有几个不出气。我不会启动心脏,也不会做人工呼吸……”

    洪菊花一听赵瑞芳这样说,由不得暗惊:“啊!我急着要寻找女儿……可是,我如果不教她,那几人必死无疑。”转身:“我们先起动不跳的脉搏。再同您做人工呼吸。”说着走到叫鸡子身边。只见:

    叫鸡子仰躺着,面色苍白,下唇有一排血红的齿印,右手捏着半幅育婴袋。

    赵瑞芳:“他经常在华堂街上走着唱山歌,或是大喊大叫发狂;还爱打抱不平。在华堂镇小有名气,绰号叫鸡子,又叫‘天棒’。”

    洪菊花:“刚才在船上催促‘罗老爸开船’,感情是要赶往龙宫去报到。可是不会游泳,在水里抓住什么就不放,造成扯破育婴袋,致使我失掉女儿。”

    赵瑞芳惊讶:“啊!”

    洪菊花心声:“哎呀!我想起自己的女儿,不禁心如刀砍。”对赵瑞芳:“您轻轻按着他的脉搏。我双手轻重适度地按他的左胸腹,脉搏有了您就开腔。”接着有节奏地按下,松开,连续进行起跳心脏。同时说:“您看他手里捏的布!”

    赵瑞芳同情地说:“死了还捏着不放,好可怜啊!”

    洪菊花:“那是我育婴袋的前幅。显然是他抓住育婴袋不放;我们被江水冲了,担在石缝卡住的‘沉水柴桩’上。袋子难以承受江水冲击两人的力量,破成两半。我女儿就被冲走了。”

    赵瑞芳看他那布,颜色与菊嬢系在胸腹前的半幅一样。由不得猜测:“他可能晓得菊嬢会水,能帮他一把,所以抓住就不放。”

    洪菊花:“看来他不会游泳。在水里盲目乱抓,并非有意造成两败俱伤。”

    赵瑞芳:“他‘捞水柴’(江里漂流的浮渣柴)那么凶,居然不会凫水。”

    洪菊花:“家住水边的人,必须学会游泳。华堂镇应该有个培训班。”

    赵瑞芳:“是。我也要下苦工夫学。杨起儿说,重庆有个妇女谌丹,六十三岁,一个夏天就学会了游泳。”

    洪菊花:“那是我在重庆,同谌老太在一个游泳池,见到她的真实表现。同她摆谈过。还有她的孙儿小天,十分可爱,四岁多就能游泳二、三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