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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复得亲生女

    洪菊花严厉说:“你,也许有发家致富的幻想;但是缺少开化脑筋、勇气和敢冒风险的胆略。所以你孤傲清高、沉迷小家庭的德性,我一点也不欣赏。如果炎黄子孙都像你这样抱残守缺,安于现状;有一点小名气就心安理得!胸无大志,不奋发图强,就永远也不能繁荣昌盛。所以你的‘穷得志气,饿得新鲜’的所谓骨气,是一种无能的自我安慰!是毫无自知之明的腐朽臭气,是白痴一样的自守囚笼观!我在昨天那封信中,建议你致富之道:诚实合法地赚钱……”

    刘文英:“啊!”

    洪菊花:“你不但不理解我,反而要把明月撤回;要把一块美玉,埋没在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地下。寄托于什么‘吉人天保佑’的‘唯神论’痴想。你要好心办坏事地葬送这么好一个女儿!你的良心何在?母性何在?本领何在?结果何在?你这样捏着雏鹰不放,你究竟要干什么!干什么!”

    刘文英:“我……”被说得似乎一无是处,不禁心绪一落千丈。

    洪菊花不松懈地说:“如果我这‘一席’铮言,你还没有听在心里,你就是一个僵硬的石头!一坛死水!一瓢‘糊不上墙’的烂泥!你就是一个危害女儿们不能成为强人、心无国家、心无大众的狭隘母亲!”

    刘文英心中顿时激起惊雷似的震荡,“我……我……”叹气:“这个世道……我没有武功,也没有你那样高的学识和大靠山……”

    洪菊花:“我的大靠山是为穷人做好事的姊妹们;是同姐妹们相依奋斗的力量!我不耐烦听你的客观原因!任何事情都应该先考虑主观因素如何!明月已成了我的女儿,你否认也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把吐出来的口水又吞回去,思想就太肮脏!”

    刘文英:“你……”

    洪菊花:“你听清楚:我不仅要把明月,培养成比我还绝的‘三绝女’;同时,你全部女儿,都是我的女儿!我不准她们再当雇工、童工!我一律安排读书,费用我全包了!我的事特别忙!不愿意跟你这个花岗石脑壳再说!再见!”说完,就要发起轻功“射身”出土墙外去……

    刘文英大声:“等一下!我还没有说明月的事……不过,不说也罢。你把她的项链带去!”说着就转身,向厢房走去。

    洪菊花停住脚步,沉闷暗道:“哟!穷得‘打鬼吃’的英姐,竟然爱女到如此程度!还有如此情趣!但穷困无毛之家,又买得起啥好项链。待她拿来,我带回去。另买一条百万美元的钻石项链给明月得了。”

    刘文英走出门来,手中拿着一个香皂盒似的精制石刻盒,先开了院门锁,才说:“这盒是石匠他做的。里面的项链,是十年前,石匠在江边拾到的。他曾经讲:在我们身边,它成不了器,默默无闻,文钱不值。只有到了菊咡手里,改造一下,就是无价之宝。即使用天下所有的金银,也买不到。好!给你!”慎重其事地双手捧着小石盒,献给洪菊花。并说:“你走!快去办你的急事好了!”说着就将洪菊花往门外推。

    洪菊花一边被推着走,一边打开盒盖,一看……不禁失声高叫:“天哪!”陡然转身看着刘文英,急道:“这是我带在我女儿洪三妹颈上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会在你手里!怎么你这时才还给我……”

    刘文英无所谓地冷淡说:“不知道!不知道。它和坚贞,都归你了。你事特别忙,‘一寸光阴一寸金’,你快走……”

    洪菊花失声:“英姐!”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遍红光。心里产生轰雷。浑身如冰激。两脚似雪崩。一下子坍塌在英姐面前,振动地说:“是您救了三妹!”

    刘文英:“昏说,我都是你在十水沱救起来的,怎么能救三妹。快起来。”

    洪菊花:“是黎哥救的!或者是伯父、伯母救的……无论谁救的,我感激!我感激!我感激……救我女儿胜救天,母亲激荡心海掀!人生能得救一次,大恩不言我狂颠……”

    刘文英轻描淡写:“‘救’字用得不当。我们分析:当时,船刚刚过‘滚龙筋’,就沉了。有一个红白两色怪物,浮到华堂这方的江面,随流漂到离岸不远。石匠正在‘二道桥’江里摸‘沉水柴’。凫水去把它捞上岸。使力扳起挂钩,开盖一看,是婴儿。胸前挂有‘洪菊花的洪三妹’银锁。石匠这时还不知道船沉;但当即认为:菊花出大事了。就把那红白盒,放在箩筐里,连同‘沉水柴’,赶快挑回家来。将还在熟睡的洪三妹,同我那六女儿,睡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双。”刘文英说着,把洪菊花扶了坐下。

    洪菊花:“是黎哥,捞上装有我女儿的红白防护壳,救了我女儿!”

    刘文英:“不是救,是拾的女婴;您叫‘天女’。听说,您办了一个育婴堂,婴儿都是你,或者金兰、世香,拾的天女……我们只是效学您,拾一个而已。”

    洪菊花激越若狂,道:“明月……像我童年模样,又有我和洪三妹名字的项链为证:绝对是我的三妹!绝对是我的女儿!绝对是我的骨肉!”

    刘文英:“石匠和我当晚分析:您罹难江里。您女儿也成了天女。可是……”

    洪菊花:“可是!可是!为什么不及时送还我!竟然让我痛苦了这么漫长的几世纪!竟然让我少做了许多大事!竟然使这么大的明月,仅仅才读小学六年级!你女儿那么多,还要这样贪心,捏着她,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洪菊花喜怒哀乐一齐迸发,还像童年那样,在英姐面前任意放肆。

    刘文英:“为什么……小菊咡,为得太多了!姑且不说你十一岁离开时,连告别也不说一声。你成天、成月把婴儿像大袋鼠似的兜着,东奔西走,长途跋涉做生意,哪有那样抚养孩子的?足见你是一窍不通的外行!”

    洪菊花:“喂鸡喂鸭,各施各法!我觉得那样要方便得多!”

    刘文英:“我听见就心痛!在龙王庙渡你上船那时,我就想骂你把孩子带着冒险。还听很多人说:娄阿甲指名要除掉你母女。我就想:我养她,你好各自奔波。不料天赋奇缘,江水把她飘来了。岂能还给你,让她挨刀?在我这里,谁也不知道。女儿多,既好带,又能减轻你负担。我把她造就成了雷同你的‘三绝女’,再还您,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洪菊花感动得浑身痉挛,热血沸腾,一下子投入英姐胸怀,紧紧拥抱,热泪横飞。同时说:“英姐!到底是品德高尚,宽宏大量的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