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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埋刺

    连墨玉都不知道的东西,那还会有谁知道?锦城沉吟,记忆中模糊闪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问出口:“当年母后的库房是谁持的钥匙?”

    “是翡翠姐姐。”翡翠永远地死在了她二十岁这一年,但墨玉还是仍不住要叫她一声姐姐。两世为人,翡翠是她生命里一滴想挽救却不得的血泪。

    翡翠。

    “琉璃是翡翠的妹妹,她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锦城问。

    墨玉摇摇头道:“不可能,那个时候琉璃毕竟还小,入宫的时间也短。这么重要的东西,翡翠姐姐不可能会和她说。”

    锦城点点头,表示同意。

    寒香虽然不知道翡翠是谁,但墨玉提起她时态度恭敬,让寒香不由想了解了解。翡翠和琉璃、珍珠的名字一样是以珠宝命名,看来也是一个丫鬟,公主适才提到母后,那必然是孝端皇后。翡翠能掌内宫库房钥匙,必然是皇后身边的第一人,为什么孝端皇后不把她留给锦城?而是选了墨玉?

    寒香在这边天马行空,墨玉和锦城百般想不着头绪,于是把话题换了一换。

    “五皇弟现在做事也有模有样起来了。”锦城微笑着说,想到段庆然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善意,锦城觉得亲情也许对她来说不太远,“镜遥传信进来,前些日子收服了西浙一派的佟家。”

    寒香虽然觉得还是三皇子段思然对公主比较上心,但一想起前世夺嫡的结果,也默认了锦城对于段庆然的帮助。

    寒香这是第一次听公主讲起两位皇子的事情,便留心听着。她虽然知道历史的大概,但毕竟不是史学出身的学子,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听着锦城对于段庆然的亲昵口吻,她一则知道锦城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忠心放下心,二则也猜出来锦城是要支持段庆然上台。只是刑训他们家不是支持三皇子的吗?他现在投靠在公主这里,是不是也要转方向?

    锦城之前虽然和两位皇子有亲有疏,但是从没有想过要投入夺嫡之争中。只是以广武帝的表现来看,母后平反的事情在他这一朝里几乎没有希望。锦城对自己父亲仍抱了丝幻想,想着皇家无情皆为世俗所逼,有些事情大概是父皇不得不为。但是也不敢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他身上,慢慢地开始转向下一任皇帝的培育。段思然有宜妃做养母,这是在锦城这边天然的弱势,锦城现在还是比较看好段庆然。

    陈镜遥不愧是拂云先生的弟子,虽然明面上给予了段庆然所有支持,但暗中还是保留不少。陈家之前支持三皇子,陈镜遥甚至放任一些老臣仍然站在三皇子那边。陈镜遥知道有崔墨的助力,锦城在大齐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但是男女之爱他不懂,也不信崔墨会把一切都奉送给锦城。于是暗中留了一手。

    段庆然隐隐有所察觉,但是有陈家的助力,他已经颇感意外,不再强求其他。

    朝堂中暗潮汹涌,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角力已经非常明显,臣子们有的站队,有的明哲保身。徐侍天看出来锦城对五皇子的偏爱,一力支持;赵涵之和刑训则还在观望。

    “徐大人对公主还真是言听计从。”赵涵之微挑着桃花眼,讽刺道。

    徐侍天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闭嘴不言。刑训黑着脸也不说话。他其实是很想为锦城出一份力的,无奈家中咬死不让他涉足其中,他实在没有能力与全家族对抗。不过,既然徐侍天大张旗鼓地站出来了,他在后面小小地做些动作,也不太会招惹注意。

    话说,他们都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锦城长公主了。

    赵涵之冷笑:“这个时候还远不到站队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公主可有给你明旨,叫你去给五皇子摇旗呐喊?”

    陈家之前支持三皇子,现在忽然转而投靠五皇子,没有锦城的授意,谁相信?徐侍天也有些不高兴,赵涵之不想趟浑水,但总要有人出面向锦城表示忠心,现在他已经出面,赵涵之还在啰嗦什么?

    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广武帝在含元殿缅怀宜妃,已经三天没有出殿了。三皇子无法走出自己的府邸,与他国交涉等需要皇家出面的事宜全数默契地交到五皇子那里。五皇子俨然是大齐的门面。锦城选择他,徐侍天觉得理所当然。他在朝堂上听过广武帝是如何为了宜妃伤害公主的,要他去辅佐宜妃的养子,才觉得百般不自在。他与身边的刑训对视一眼,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理解。

    赵涵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都沉默不语,顿时也有点心虚。他向来色厉内荏惯了,他没有徐侍天孤注一掷的勇气,也没有刑训心思缜密地暗中支持,现在就他一个人在这里嚷嚷,显得没有底气。

    他看着徐侍天和刑训之间的默契,觉得心中又燃起了除心虚外的强烈情绪。呵!他们这些世家的公子哥就是能对上眼!明明他赵涵之才是第一个站在锦城身边的人,这两个人却都后来者居上!刑训掩盖了他,徐侍天又掩盖了刑训!不过,他在心中冷笑,无论这两个人如何努力能越过崔墨去?崔墨少年就陪伴在锦城身边,现在又强势回归,之前锦城晕倒,甚至越俎代庖做了公主府的当家人!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让茶话会的气氛变得诡异莫测。

    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快,三个人就各自回去了。

    刑训家风勤俭,故而是便装走着回去了。才走到一半,便被一个小丫鬟拉进了一个胡同里。他刚要动手,鼻底却传来一阵清香,让他恍惚了一下。待回神,小丫鬟已经把的面纱取了下来,露出她及肩的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