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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砰砰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安然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地上一层厚厚的雪，把整栋楼房映得依然明亮。屋子里没有开灯，安然就借着这一点点依稀的光亮，穿上拖鞋去开门。刚刚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的人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把门拉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安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安以轩本来一路上都在想，见到安然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向她道歉，可是看到她几乎埋灭在黑暗中的容颜，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在黑暗中却依然明亮的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安然想不到安以轩居然会来。
也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他的头发上，肩膀上遍布着融化到一半的雪花，脸颊也因为冷而微微泛红，仿佛，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打完雪仗回来，会放下架子跟别人耍小脾气，会把她的家弄得一团糟。安然轻轻地叹息一声，伸出手去想要弄掉他发间的雪。“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安以轩组织着语言，犹豫着开口:“安然……对不起……我不知道……”安然的动作突然停住，她抬头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满满的是自责与愧疚，心也不由得一软。
“没事。”她宽慰地向他笑了笑，接着把他拉了进来:“外面冷不冷？你的外套都湿了，快脱下来。”
安以轩垂头看着她细心地给自己拂去肩上的雪花，然后一点一点地帮他脱又湿又凉的外套，心里的愧疚无法言喻。她明明……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伤她？
“真的……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安然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不用道歉，这事你不知道，不怪你。”
安以轩突然就觉得，安然真的很好很好。而自己，好像真的如张凯文所说，错过了……什么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无法挽回。”
安以轩突然惊慌地抓住了安然的胳膊，眸子里，尽是茫然与恐慌:“安然，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安然一顿，低头紧咬着自己的唇。我当然想陪在你身边。可是，你有李潇，就够了啊。那么出色的一个女孩在你身边，平平凡凡像丑小鸭一样的安然，你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吧。
“……到沙发上去坐着吧，我给你把外套烘一下。”安然像是逃避一样地转过身去离开。安以轩愣愣地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怎么样，都是徒劳。……自己，当真错过了什么吗？
安然把安以轩的外套烘干以后，叠好放在一边。这时候才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她走到客厅来，发现安以轩还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安以轩？”安然走近了他，弯下腰来问道:“你怎么了？”安以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努力逼自己扯出一个笑:“没怎么啊。”可是眼睛里，分明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与迷惘。
安然无声地低叹。明明就是有心事，却偏偏装出一副很好的样子来，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坚强。
“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安然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好岔开了话题。
安以轩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潇潇”二字安以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潇潇。”
“以轩，你在哪儿？”李潇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在本就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安然的脚步有一瞬的停顿，继而回头看着他。安以轩用手轻轻捂住手机，低声说道:“我……我在家呢。”谁知李潇平静的声音霎时间就变得刺耳，很容易听出，她此时有多么愤怒:“安以轩！我在你家门外已经敲了十分钟门了，你明明就不在家！”
安以轩用余光看着安然，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说道:“潇潇，你别闹。”“我怎么闹了！安以轩，你为什么要骗我？！”难为平时在出版社举止优雅的编辑，居然还能这么歇斯底里。“潇潇，你等我回去再跟你说。”
“你……”安然闭上眼睛不去听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只等到安以轩挂了电话之后，看着他明显为难的样子，微勾唇角:“你是不是该回去安慰安慰？”安以轩沉默着把手机扔到一边，良久，才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安然来到窗前，看着安以轩在雪地里悄然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苦涩。她不该奢望，他可以留下来陪自己的。有句话不是说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她不可以去破坏李潇和安以轩的恋情，这她知道。所以，唯一的寄托也只能是她在背后默默地等，不知道多长时间。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都等不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仅仅是等着他，她也觉得很开心。雪地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可是安然就是看到，他还在楼下，活跃地团着一个又一个的雪球，然后抛出手去。眉目如画，是那年冬天，他还无忧无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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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地上一层厚厚的雪，把整栋楼房映得依然明亮。屋子里没有开灯，安然就借着这一点点依稀的光亮，穿上拖鞋去开门。刚刚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的人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把门拉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安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安以轩本来一路上都在想，见到安然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向她道歉，可是看到她几乎埋灭在黑暗中的容颜，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在黑暗中却依然明亮的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安然想不到安以轩居然会来。
也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他的头发上，肩膀上遍布着融化到一半的雪花，脸颊也因为冷而微微泛红，仿佛，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打完雪仗回来，会放下架子跟别人耍小脾气，会把她的家弄得一团糟。安然轻轻地叹息一声，伸出手去想要弄掉他发间的雪。“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安以轩组织着语言，犹豫着开口:“安然……对不起……我不知道……”安然的动作突然停住，她抬头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满满的是自责与愧疚，心也不由得一软。
“没事。”她宽慰地向他笑了笑，接着把他拉了进来:“外面冷不冷？你的外套都湿了，快脱下来。”
安以轩垂头看着她细心地给自己拂去肩上的雪花，然后一点一点地帮他脱又湿又凉的外套，心里的愧疚无法言喻。她明明……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伤她？
“真的……对不起。”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安然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不用道歉，这事你不知道，不怪你。”
安以轩突然就觉得，安然真的很好很好。而自己，好像真的如张凯文所说，错过了……什么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无法挽回。”
安以轩突然惊慌地抓住了安然的胳膊，眸子里，尽是茫然与恐慌:“安然，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安然一顿，低头紧咬着自己的唇。我当然想陪在你身边。可是，你有李潇，就够了啊。那么出色的一个女孩在你身边，平平凡凡像丑小鸭一样的安然，你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吧。
“……到沙发上去坐着吧，我给你把外套烘一下。”安然像是逃避一样地转过身去离开。安以轩愣愣地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怎么样，都是徒劳。……自己，当真错过了什么吗？
安然把安以轩的外套烘干以后，叠好放在一边。这时候才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她走到客厅来，发现安以轩还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安以轩？”安然走近了他，弯下腰来问道:“你怎么了？”安以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努力逼自己扯出一个笑:“没怎么啊。”可是眼睛里，分明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与迷惘。
安然无声地低叹。明明就是有心事，却偏偏装出一副很好的样子来，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坚强。
“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安然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好岔开了话题。
安以轩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潇潇”二字安以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潇潇。”
“以轩，你在哪儿？”李潇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在本就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安然的脚步有一瞬的停顿，继而回头看着他。安以轩用手轻轻捂住手机，低声说道:“我……我在家呢。”谁知李潇平静的声音霎时间就变得刺耳，很容易听出，她此时有多么愤怒:“安以轩！我在你家门外已经敲了十分钟门了，你明明就不在家！”
安以轩用余光看着安然，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说道:“潇潇，你别闹。”“我怎么闹了！安以轩，你为什么要骗我？！”难为平时在出版社举止优雅的编辑，居然还能这么歇斯底里。“潇潇，你等我回去再跟你说。”
“你……”安然闭上眼睛不去听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只等到安以轩挂了电话之后，看着他明显为难的样子，微勾唇角:“你是不是该回去安慰安慰？”安以轩沉默着把手机扔到一边，良久，才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安然来到窗前，看着安以轩在雪地里悄然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苦涩。她不该奢望，他可以留下来陪自己的。有句话不是说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她不可以去破坏李潇和安以轩的恋情，这她知道。所以，唯一的寄托也只能是她在背后默默地等，不知道多长时间。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都等不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仅仅是等着他，她也觉得很开心。雪地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可是安然就是看到，他还在楼下，活跃地团着一个又一个的雪球，然后抛出手去。眉目如画，是那年冬天，他还无忧无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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