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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只为一人而活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掉,一晃神的功夫,便已经回到了那一个囚笼之中。低下头看着这个就算已经熟睡也依旧本能般的依恋着他的女孩儿,这个在他的怀里熟睡的少女,轻轻的一声叹息。

    谁都是会变的,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改变,最后回首往事时愕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然而却也有一些是无法无法改变的。

    想想从前,凌血不由得叹息。

    人都是会变的,雪儿变了,他也变了。

    曾经的凌雪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虽然对凌血虽然依旧很是依恋,但也没有如现在一样只要分开就会显得茫然无措,也不会和现在这般完全无视掉其他人,如同看待路边的石子一样不理不睬,不会如现在一样漠视。

    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般,两人的关系也为什么会转变成此时这种虽然有些扭曲的程度。

    因为累了,也厌倦了。

    她累了,活的时间够久了,也就看清了人心的丑恶,看尽了那一张张戴着面具,下面所藏着种种丑恶的嘴脸。

    这次轮回,他们委身于尘世。身为军委主席之子看似光鲜,可实际呢?只不过是一个被一些有心人刻意营造出来的一个局而已。这个身份实际上只不过是这个势力为了将他们两个束缚住而设置的枷锁,只是为了使他们二人为其所用而人为建立的所谓的“羁绊”。一切,都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长生的秘密,因为没有哪一个当权者不想“不朽”!

    两个人在“幼儿”时期被一组科考人员发现在了高山的某一块儿冰岩中,像是睡着了一般保留着一定的生命迹象。他们就在那个时候被送到了实验室,也就是在那时候被这些科学家发现自己的基因尾链不会磨损,甚至还有其他的一些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特质。

    不记得在冰冷的研究台上面度过了多少时间,在外人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两个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的婴孩儿而已。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够任由那些疯子般的科学家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妄为,如同在折腾没有感觉的玩偶一般供人拆解,研究。

    因为那时的他们真的很小,小到常人眼里根本不会产生记忆再加上还有一些价值的缘故,他们才能留的一命,不必马上进入沉睡而开始下一段的人生。之后的日子几乎都是不断的重复着不同的研究,而他们的身份却没有改变,只是两个卑微的困于笼中的白鼠。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如同常人一般慢慢长大,那些人为了长生的到了常人眼中可以“记事儿”的年龄时,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个莫须有的父母,多了一个显赫的身份。也多了两个植入他们体内,可以随时掌控他们的生命的小东西。

    为了让两人的记忆按照这些人的剧本成长,刻意在凌血两人面前表演的一幕幕场景都被她看在眼里,也默默的记在心里,恨在心里。

    他和她都是特殊的,凌血的寿命几乎无尽,但是却几乎无法记住12天前发生的任何事情。而凌雪则不然,她虽然只能凭借凌血的生命而活,但是身为半身的她有着永不改变的灵魂。借着这份灵魂的关系,她的记忆从未衰减,而且可以与凌血共享她所知晓的一切。

    那段受人摆布的日子虽然过去,但自从那之后她就变了,变得沉默,变得不再相信除凌血之外的任何人,变得更加依恋凌血。

    她没有将这些灰色的记忆共享给凌血,而是选择独自承受这那刻骨铭心的怨与痛,那以后的数年她连睡觉都不敢,因为在梦中她经常会记起那段往事,那一场梦魇……

    她的心累了,很累很累。她只是他的伴生体,依靠着他的生命活着,不断的在死和生的界限上摇摆。为此,她将所有的一切都牵系在了凌血的身上。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为了凌血一人而简简单单的活着。

    这是她诞生意识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的,这个决定以前不会改变,以后也不会改变,绝对不会……

    不知道谁曾做过一个跟形象的比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丝连接着彼此。

    他们初来乍到这个网状的世界,看着密密麻麻的线丝遍布自己的周围,却没有一条丝线和自己相连。那种感觉就好像看见周围有无数的人张口,却没有一个人在对自己说话,也听不到一丝声音,身处喧嚣而内心孤独寂寞。

    和周围格格不入,他们自始至终都不属于这里,一直都在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一切,无论何事都于自己无关。

    而其他的人呢?他们从一无所有,开始慢慢建立属于自己的联系,在这世上建立一张属于自己的大网。

    世上的人们,他们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一条条丝线,其中蕴含的感情,希望,义务,责任,负担……

    这些丝线组成了一个茧,将人们包裹在其中,保护了里面的人们也束缚这里面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