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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足

    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哪怕破绽百出,依然试图掩藏自己的窘迫。

    林寄到底还是依她,关上灯,房间顿时陷入暗沉的寂静,他过来的步伐声色清晰入耳,楚艺却只想着自己此时砰砰直跳的心口,总觉得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任何猎物在危险周围濒临时分是有丝丝察觉的,只是待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她在他走到床侧的时候,身子有意往另一边靠拢躲闪,奈何反应过慢,有只脚没来得及收回去,下一秒则被男人大手握住纤细脚踝,没费什么力气地将她拉了回来,双臂顺势撑在她肩侧。

    这一拉,楚艺直接窝在他怀里。

    隔着昏暗的环境,四目相对,眼眸只对映彼此的面庞。

    楚艺心口上下起伏,说不出的忐忑和紧张,呼吸节奏断开,紊乱复杂。

    位于上方的林寄仍是那般矜贵优雅姿态,伸出温热指腹擦过她的下巴,声线低沉温和得不像话:“楚楚,可以了吗。”

    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楚艺大脑仿佛丢失掌控力似的,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能听见自己砰砰心跳声,也能深刻感觉到真真切切的生理变化,无意识地动了动,却在不经意间的摩擦之中感觉到了异样。

    不行的男人是怎样的,行的男人又是怎样的,哪怕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黑暗笼罩之中,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步,她明显地感知到一份遒劲触动着肌肤。

    这?都没去卖弄妖娆地试,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不是不行的吗,这个疑问在脑子里没盘旋太长时间,她感知到压着的重量又多几分,男人低醇的嗓音愈加明显:“不舒服和我说。”

    “……”

    他好像自带一种魔力,将她牵引着一起走,哪怕是慢慢陷入一片沼泽之中也甘之如饴,此时此刻自己的所有都被掌控了一般,手,脚,还是腰身,都被他掌握在手中,接下来的一切也同样如此。

    连月色都迷离起来。

    ……

    清晨。

    楚艺睡到很晚。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因为过于劳累而赖床了,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抬起手来去揉揉太阳穴,发现胳膊也是有点酸痛的,就像是去一晚上的健身房似的。

    到底是没怎么健身运动过的缘故,体力和精神都不太跟得上。

    楚艺闭上眼睛,思绪漂泊。

    也许,不是这个原因,分明是出乎意料的索取。

    所有的事情历历在目似的,她,本着给恩人试探病情的意愿,没想到前方是个陷阱,硬生生栽了进去,想到他们从月亮移动一大圈的时间来看,这哪是不行,明明行得很。

    被骗了。

    还有种被骗之后帮别人数钱的感觉。

    越想越是懊恼,楚艺不由得在床上打起滚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扭到了腰。

    嗯……现在的腰也很疼。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体力悬殊的原因,她不是主动方,不需要怎么动弹,却在半途的时候就累得喘息,对方却截然相反,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末了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被抱着去浴室冲洗的。

    原本以为关灯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哪怕是发生再尴尬的事情也不会让对方看清,但到浴室后还是开了灯,楚艺被放在溢满水的浴池里,被男人半拥入怀,他好像很有耐心地,边吻着她边帮忙冲洗。

    楚艺掀开被子,一低头就看到自己锁骨下方的吻痕。

    不是很重,但可以轻易地看出来。

    亏她之前还想着这人是个正人君子。

    哪有正人君子这样子的。

    楚艺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吓得她立马调整姿态,将自己重新缩回被窝里。

    林寄推门进来的时候,卧室安静一片,窗外日光倾斜,床上小女人熟睡无恙。

    和谐温馨的一幕。

    他本来没想打扰的,忽然看见露在被子外的脚慢慢地被缩回去,而楚艺仍然闭着眼睛仿佛熟睡的模样,似乎明白什么,人走过去,就站在她的一侧,慢慢俯下了身子。

    尽管没有睁眼,楚艺却能感知到眼前男人的阴影,她在心里迫切地希望他快点走,她还没做好怎么应对他的准备,偏偏他和她对着干似的,一直没有走动。

    这个时候,总不可能是给她一个早安吻吧。

    楚艺越想心里越慌,两只手情不自禁地动了下。

    不动还好,动了之后更让人确定她是在装睡。

    林寄看了眼时间,唇际溢出淡笑,“楚楚,今天不上班吗?”

    楚艺一个咯噔。

    她差点忘了,她还要去公司。

    正准备激灵一下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装睡,于是慢慢缓缓地睁开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啊……”

    “我是说。”林寄也没戳穿,“该起床了。”

    她小声“哦”了声,准备掀开被子下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好像被他抱进浴室之后就一直都是这样子睡觉的。

    印象里睡裙好像被揉皱了丢开了,当时大晚上的没开灯,再加上意识模糊就没去管衣服的事情。

    今天要穿的衣服还在衣柜里,昨天晚上的睡裙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眼睛偷偷摸摸瞄了一番,终于在沙发的边缘处找到了。

    嗯,离她现在的距离还挺远的。

    楚艺搁在被窝里的小手握紧,一点都不敢动弹,生怕把被子给抖散开了。

    见她许久未动,林寄问道:“怎么了?”

    “有,有点冷。”她开始胡说八道,尽管室内一直保持最适宜的温度,依然睁着眼乱说,“要不我等暖和一点再起床。”

    “可以。”他不假思索地同意,“那我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请假?”

    “嗯……”她刚要应,突然意识到什么,“不行。”

    让他给经纪人打电话请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给楚艺十个胆子也不会给老张知道。

    她终于不再磨磨蹭蹭的了,“我突然觉得又不冷了,还是赶紧穿衣服起床吧。”

    林寄赞同:“嗯。”

    “……”

    房间里,是许久的沉默。

    楚艺低着头,很想说她要穿衣服,能不能请他让开一点。

    然而林寄没有丝毫明白的意思,但表示出作为蓝盆友的体贴,“需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楚艺点头。

    这回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衣服是拿来了,穿的时候,难免会扭扭捏捏的,只是一件简单的内衣,楚艺穿了足足五分钟,大概是体谅到她的害羞,林寄没一直盯着去看,去给她挑外套。

    她自己本身的衣服不多,也没带到这边来,衣柜里的是他托各大牌的代理商送来的,样式新颖潮流,不过她不太穿的惯,所以大部分都闲置着。

    他随手挑了件驼色的小香风外套,送过去的时候楚艺已经穿得差不多了,纯白色毛衣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躯,她人生得瘦,料却是有的,曲线被拉出漂亮起伏的弧度。

    再过去的时候,楚艺似乎已经调整完心态,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小眼神里不再是百分百的胆怯,反而带有幽幽怨怨地望着他。

    那模样仿佛受欺负委屈似的。

    林寄起先没明白,微微俯身,耐着心哄:“嗯?怎么了?”

    她扭头,没说话。

    他又问:“谁欺负你了?”

    她还是没说话。

    林寄确实是没哄过女孩子,此时对这种情况是有点不知如何处理的,但也没直接不耐烦走掉,抬手去拂她耳际碎发,“楚楚?”

    过好久,楚艺才小声说:“骗子。”

    “……”

    他这回听明白了,她在骂他。

    “我是骗子?”林寄低声重复,“哪里是了。”

    楚艺小声嘀咕着什么,声音太小,不太让人听得清,不过隐隐约约能听出来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的,至于为什么说他是骗子,大概就是他的实际行动和她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我不是。”林寄耐心解释,“楚楚,我没骗过你。”

    “你有。”说到这个,楚艺理直气壮,“你不是不行吗,怎么昨晚……”

    “昨晚怎么了?”

    “……”

    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