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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凝眸倩影走神失态 猛攥纤手…

    连日来,轩运一直沉醉在美好的憧憬和甜蜜的品味中,尽管矛盾、疑惑、担忧、自卑等诸多的心理因素常常惊扰他,但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见了张珊总想多看几眼,看过之后又感觉心烦意乱。

    有一天,是张珊的值日。地理老师连写带画,把黑板美美地充实了一番。张珊只好上讲台去给黑板洗脸瘦身。这时,轩运的目光就紧随着张珊的身影移动:她走向讲台时袅袅婷婷的背影,她踮起脚尖擦黑板时那凹凸有致的腰臀,她转过身拍打衣服上粉笔末时眉头微皱的神情,她走下讲台时轻盈矫捷的姿态,她瞅他时那撩人心扉的眼神……

    “高轩运,赶快做题呀!你一直痴痴地盯着人家张珊干啥?”地理老师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

    轩运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马上低下了头。

    这次的走神失态,给了轩运很深刻的教训,之后他看张珊时总是很注意自己的神态和表情。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他只是扫视一下,然后就借助自己丰富的想象,在心里细细地欣赏和品味。

    上自习并且没有老师的时候,他每每以思考问题为掩护,看着张珊的后背和脑勺,想象着她白嫩细腻的脸蛋,柔媚清澈的眼睛,撩人心弦的目光,红润俏皮的嘴唇,还有她的一颦一笑,言谈举止。而张珊也时常回过头来,或毫无忌惮地与他的目光对视,或嬉皮笑脸地和他开一些玩笑:在他的草稿本上画一些令人发笑的漫画,把他的小说藏起来,冷不防把他的课本从手上夺走,对着他做一个鬼脸……他便借着这些机会大胆地盯着她的脸,一边欣赏品味一边逗着她说:“乖孩子,听话!把书还给我,我给你买糖葫芦吃。”或者说:“再乱画,狼来了我就不管你了!”等等一些放肆而甜腻腻的话。而这些话,张珊听了以后总觉得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难以言喻的愉悦和舒服。对于类似这样的话,她有时候是温柔地、甜甜地一笑,有时候是佯装不悦,娇嗔地瞪他一眼,随即再对他做一个俏皮的鬼脸。

    少男少女的心里,一旦有了“爱”的情愫,就很难遏制它的膨胀。起码仅仅依靠他们的自控力,是不可能的。他们总会想尽办法与对方接触,与对方产生“摩擦”——因为只有摩擦才能发热,只有摩擦才能产生火花,这种简单的物理原理似乎也很适合情窦初开的男女。

    这是星期四早上的第二节课,数学老师讲完后,要求同学们做课堂练习题,轩运就把下巴颏儿抵在课桌上,手从桌子下边伸过去,悄声说:“喂,圆规用一下嘛!”

    其实,他的圆规正健健康康地躺在文具盒里,他只是想为“摩擦”创造条件而已。

    张珊回过头看他,他盯着张珊的眼睛并不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朝课桌下边指了指。张珊向下一看,便看到了他那频繁活动的、显得迫不及待的五个指头。她先是撇了一下嘴,抛了个媚眼,然后就嫣然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白纸,拿起笔,略一思索,就低头写了起来。写好后,她把纸揉成一团,回头丢在轩运桌子下边那只频繁活动着的手掌心里,复又坐正了身子。轩运从课桌下抽回手,展开纸团一看,只见上边写着:

    “只舞魔爪不张牙,意欲何为似钓娃。不能学得乌鸦叫,也该照着乌龟爬。”

    下边还加了一个注解:钓娃——垂钓稚童,恐鱼受惊,手势示意,闭口噤声。

    轩运笑了一下,把纸折好,放进了裤兜里。然后也撕了一张纸,思索片刻便写道:

    “灵犀既通何须言,钓娃无语心如煎。莫笑鸦龟无灵性,谁解其情亦缠绵。”

    他也在下边加了个注解:莫笑鸦龟无灵性——乌鸦反哺报大恩,毛宝放龟而得渡。

    写完后,他将其一揉,攥于手心,再把手从桌子下边伸过去,然后就用脚蹬张珊的小凳。张珊好像心领神会似的,扭过头便迅速捏走了纸团。她坐正身子,展开纸团一看,不由暗自钦佩轩运才思的敏捷。

    “喂,快点呀!”

    张珊听其声,略扭头,看到轩运还在课桌下“舞爪”,便拿起圆规将其叉开至最大的角度,右手捏住其上端,悄悄伸向背后,朝下扎了一下,嘿,不偏不倚,正好扎中了轩运的手掌心。他轻微地“哎哟”一声立即就把手缩了回来,一看,手心里渗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血珠。

    “你咋扎我呀!”他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又皱了皱眉头。

    他没有擦掉手心的血珠,便又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悄悄地说:“哎哎,你看,都流血了,疼死我了!”

    张珊回过头一看,真扎破了,便红了脸,很歉疚地笑了一下,随之拿起圆规放到他的手心里,轩运便及其敏捷地趁机将圆规连同她的手一下子紧紧攥住了。张珊不由自主地“哎哟”了一声,脸便“刷”地红了。轩运随着她的叫声立即放了手。他神情紧张地抬起头,便看到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珊身上。

    “张珊,你怎么啦?”数学老师说着便向她走来。

    “没……没……没什么”她红着脸,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