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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溺爱之死

    白色的病床上,男人戴着呼吸面罩,他的左手被手铐铐在病床旁边的栏杆上,而另一只手正打着点滴。

    “病人的身体机能基本稳定,受伤的部位我们已经进行了伤口的清理和缝合,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并不影响他的器官使用。不过,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医生站在萧嵘峥身边说道。

    萧嵘峥看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睫毛,跟男医生说道,“没事儿,不着急,等他醒来再说,咱们先出去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只有医生一个人走出了病房。

    林伟峰听到关门的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可是,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终于醒了?”萧嵘峥坐在一旁,戏谑的看着他。

    “你不是走了吗?”

    “我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林先生的好戏?而且你也别想着逃跑,除了你手上的手铐外,我们还专门有两位同事在外面‘看护’着你。”

    说着,萧嵘峥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份份文件,开始正事。“看起来,你精神不错。那我们就不浪费是时间,开始吧。”

    “新西兰警方在你母亲住所的院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其实就是一推白骨。看样子,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你,自己说说吧。”

    他说着,把一张照片放到林伟峰眼前。林伟峰看了两眼,冷哼了一声,“这都是她自找的,活该这个结局!如果当初她懂得知足,不故意刺激我,我又怎能可能对她出手!”

    林伟峰话语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仿佛照片里的人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的母亲,而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很好,那,这个呢?”接着是在林家老宅的花园里挖出来的尸体。

    林伟峰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认识!”

    “这才刚夸过你,就接着不老实了?”萧嵘峥也不急,只是悠悠的拿出一份录音,当场播放起来。

    录音里,传来林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我只是看在他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苗的份上,才会帮他一起把尸体藏起来的。至于他为什么杀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林伟峰脸上的淡定慢慢破碎,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奶奶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可是她孙子呀!”

    “她一开始的确想要维护你呢,都敢妨碍公务。不过,被我拘留起来之后,就学乖了。再说,她还有一个孙子已经在A市出生了。你,对于林家来说,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你胡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林家的一切,是林伟峰处心积虑多年,才慢慢得到的。他本以为,他可以背靠着颗大树,乘凉一辈子,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弃子?

    这么多年来,他拼尽全力的努力着,就是想让林雄看看自己。让他知道,私生子也不比他那个植物人女儿差。可是,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就这样笑了一会儿,他才擦擦眼泪,看着萧嵘峥,“我都说。”

    病房里很静,只有林伟峰不紧不慢的说着所有的事情,一切的前因后果。萧嵘峥拿笔记着,生怕漏下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萧嵘峥收拾好东西,看着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的男人。谁也想不到,才短短几天,曾经风靡万千少女的多金院长,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其实,你身边有更可怕的人。”林伟峰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

    他直起上身,让自己能够看见萧嵘峥的眼睛,“我说,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比我可怕多了。”

    萧嵘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究竟是谁,但却并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面,刚刚那个年轻医生还等在外面。一见萧嵘峥出来,一脸坏笑地勾住萧嵘峥的肩膀,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说老萧,你路子现在都这么野的吗?打人专打下三路,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呀!”

    “不是我,是局里来的专家。”萧嵘峥把对方的手打下去,想马上离开,结果却又被他拽着胳膊不依不饶。

    “这专家怕不是个女的吧,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哎?你啥时候有的小头绳了?难道你有小祖宗了?”他在萧嵘峥的手腕上看到了那根黑色的头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满眼放光。

    萧嵘峥听了医生的话,黝黑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故意凶巴巴地对那医生说道,“沈辞,人家那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正当防卫,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还有,这个头绳是我自己的,我想扎辫子。一个大男人整天跟个女人一样这么八卦做什么,我还有事,不跟你废话了。”

    说完,揪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也没有回头看小沈医生憋笑的脸,就匆匆向楼上跑去。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辞医生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喂?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咱们的千年铁树好像要开花了!”

    程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消毒水的味道,仿佛她经历的那一切都似梦一般。可是左手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无不在提醒着她,那并不是梦。

    “阿晗,你醒了!”徐冉冉刚好打了壶热水回来,正好看到程晗醒来,欣喜若狂地放下水壶就扑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呜~你以后可不能自己这样子一个人行动了!这次幸亏老大赶去的及时,要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你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徐冉冉哭得很伤心,好像被绑走的人是她一般。程晗心下无奈,却又感动得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轻声安慰着她。

    “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只有大家配合好了,我们才能破获这么大的案子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对了,你没有把我受伤的事儿告诉我爸妈吧!”

    可能是刚刚清醒的缘故,程晗的声音有些沙哑。徐冉冉连忙起身连眼泪都没顾的上擦,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进嘴里。然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才不敢当这个大嘴巴呢,你醒了之后要是发现了你还不拔了我的皮!”

    程晗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样子,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凶呀!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还得帮我打掩护,别穿帮了。等到伤好了再告诉他们吧,省的他们跟着揪心。对了,桔梗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被打了麻醉药,过了药劲儿就好了。林伟峰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她呀。对了,我怎么听说,桔梗还怀孕了呢?”

    喝了大半杯水,程晗才觉得干燥的喉咙舒服了一些,听了徐冉冉的话,却是笑出了声,“桔梗才没有怀孕呢!萧警官不是派了两个人来保护她嘛,那两个同志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汇报了。她那是这几天有些积食,便秘,才有的小肚子。而且,据我所知,她们这些女孩儿都会做好措施的,哪怕她们不做,‘至上’也会帮她们定期做全套的检查。因为有了孩子,就等于失业了。”

    “所以你就用桔梗的小肚子骗林伟峰?关键是他还一直怀疑那是自己的孩子?”徐冉冉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如果他知道那只是宿便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程晗用没有受伤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看看你,刚刚还哭的那么伤心,现在就开始在这里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只有在阿晗面前,我才这样的,在其他人面前我可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勒!”程晗笑着拉着她的手,“是呀,我们冉冉可是可敬可爱的警察小姐姐勒”。

    徐冉冉被夸的有的不好意思了,说了声’讨厌’,就跑到桌子边上,从上面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道,“阿晗,你吃苹果不,我给你削一个,顺便给你讲讲我们现在发现的线索。”

    程晗看着她,点了点头。

    “阿晗我跟你说,林伟峰这个人的手上起码有了五条人命,还有十几条小动物的命。

    我不是跟新西兰警方联系嘛,他们找到林伟峰母亲名下的那个房子,却发现这房子已经被林伟峰租出去当民宿了。由于靠近库克雪山,房子又装修的很有特色,一年四季游客不断。而且房屋的各项管理费用,像是地税什么的都有按时交付的,还请了专人过来定期的打理房子门口的草坪。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房子的主人只是在那里买房投资,然后回中国定居罢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很多年。

    新西兰警方没有查到林母的出境记录,唯一的一次入境记录也是多年以前和当时十八岁的林伟峰一起的。于是他们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直到在那栋房子的院子里,挖出了他母亲的尸体。当时他才十八岁呀,对自己亲生母亲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