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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林冶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见杜淮发的消息的,他昨天在外面待的有点累,加上精神不振,所以回家就睡了,也没什么力气,对于手机也不依赖,所以醒来后到小区外边买完早餐才看见昨天的消息。

    零零散散就几条,方一固的,班级群的,还有杜淮的,他一眼就看见了。

    吸了一口热豆浆,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林冶才空出一只手来回杜淮的消息。

    -昨天睡得早,没看见。

    他退出聊天界面,正准备看看方一固给自己发了什么,身前的光就被一人遮挡了一大半,林冶下意识抬起头向前看去——是杜淮。

    “你怎么在这?”

    东区到南区少说也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他来这,是有事?

    林冶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一脸倦气,似乎是没有睡好。

    杜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带着困意的目光闪躲开,讪讪地开口道:“我路过。”

    很显然,这话没什么说服力。

    林冶也不拆穿他,指了指路边的小摊:“你吃早饭了吗?”

    杜淮摇摇头,他醒的很早,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鬼使神差地就跑到这来了,他觉得应该是心理医生的话起了作用——他该多和让自己感到有安全感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冶在封闭空间陪自己熬过,杜淮现在对他有些莫名的依赖,医学上将这种行为感受解释为惰性,这种惰性让他有些沉迷。

    “吃什么?”林冶问他。

    “粥就好。”

    林冶把人带进了他经常去的一家早点,平时吃不进东西就来这喝点粥,这家的口味很清淡,甚至连面条都不带上一点辣椒,全是清汤面。

    “你喝什么粥?”

    他把桌子上的小菜单翻转过来推给杜淮,对方在上面瞅了几眼,然后又推回去。

    “你看着点,我都行。”

    林冶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自己平时就喝这个,也不知道杜淮喜不喜欢,等人把大半碗粥喝完,心里的顾虑消失的一干二净。

    等杜淮差不多把粥喝完,他起身去结账,手腕被人抓住,转头对上杜淮疑惑的眼神。

    “你干嘛去?”

    “结账。”

    “哦,我来吧。”

    “不用,你慢慢吃。”语气不容置喙。

    说着,林冶就等对方把手松开,可等了半响,杜淮依旧保持着抓他手的动作,神色里的不情愿掩不住地外散。

    杜淮的样子,有点熟悉。

    林冶挣开了桎梏,低声说:“我马上回来。”

    说完,人就很快消失不见,杜淮虚虚捏了捏自己的手,手心空落落的,片刻,闷声喝起了他面前的粥。

    是不是太逾越了?

    林冶双手插兜,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杜淮,嘴里的话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虽然林南现在不在家,但是杜淮要是跟着他回家,自己心里还是不愿意的,林冶一向不喜欢带不怎么熟悉的人回家,没必要,也不想家里沾染其他人的气味。

    正想着怎么打发人回去,或者干脆给方一固发个消息,让方一固过来,自己找借口离开,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那么做。

    两人之间的距离短的可以忽略不计,肩膀稍微歪一歪就能碰上,这是杜淮刻意靠过来的结果。

    微妙的气氛保持了许久,林冶正要开口,话还没出就被打断。

    不速之客总是喜欢挑不恰当的时候来。

    “林冶,好久不见啊。”

    有些粗犷的声音拦住了林冶要和杜淮说话的趋势,他转头看去,不耐的神情立刻表露在脸上。

    阴魂不散。

    李彦估计是找林冶很久了,在这守株待兔半天,身后还跟了几个和他长的差不多的壮汉,嘴里叼着烟,脸上还有与人打架留下的淤青。

    林冶不想与人纠缠,何况对面有好几个人,把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想拉着杜淮跑,对方似乎也是这样想的,睨了眼李彦,伸出手拉住林冶的手腕,还没等对面几人反应过来,抓上人就跑。

    杜淮跑的很快,幸而林冶平时不是缺乏锻炼的主,不然这会真的跟不上,喘着粗气往后瞄去,李彦他们还是穷追不舍,虽然隔的远,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追上了。

    杜淮带着林冶拐进了巷口,等几个人追过来的时候,除了一面墙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

    “草,又给他跑了,小崽子我下次不弄死他。”

    脚步声和咒骂声渐远,杜淮放松了身体轻喘着,歪头看向一边瘫坐着的人。

    林冶气息紊乱,嘴唇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张着,可以看见抵在牙床上鲜红的舌尖。

    目光太过灼热,惹的林冶侧目,和身边的人四目相对。

    他蜷了蜷手指,发现根本舒展不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住的地方由手腕变成手掌,掌心的滚烫蔓延到心脏,不知道是因为跑太急热的,还是因为穿的多了,林冶现在脸上有点闷。

    他把手从杜淮掌心抽出来,拍了拍靠过阳台墙面的肩膀,准备起身离开,又被再次拉住。

    “你去哪?”

    杜淮仰头看着他,眼里含了一丝恐慌,那种神情,使久违的记忆漫延在脑海。

    林冶觑了眼被抓住的手淡淡说道:“杜淮,我们现在很安全。”

    从那天杜淮被关起来之后他就有点刻意地靠近自己,甚至有点离不开的程度,且不说他们还没有那么熟,就单单是突然出现在东区这一点,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林冶自认为自己可以偶尔的人性化些,但不代表他会愿意成为别人缓解痛苦的药剂。

    小心思被拆穿,杜淮也不好再抓着他,松开了手站起来和人目光相撞,狡辩道:“我知道,他们走了。”

    林冶叹了口气,揉了揉手腕,对于杜淮这副装乖的模样真的是极其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