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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乐天派掌门人

    张朝凤立住脚步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与张某有何话说?”

    千家生一拍胸脯,朗声说道:“在下便是乐天派掌门人千家生是也,在此专候张大人大驾!”

    张朝凤阅历颇丰,各门各派三教九流晓得不少,却哪里听说一个什么“乐天派”?但他久在官场,位居要职,举止言谈十分讲究体面,直说不知显得自己无知,当下也不多问,抱拳道:“幸会!幸会!”

    千家生也作礼道:“彼此彼此!”

    张朝凤又道:“不知千兄弟何故相拦?”

    千家生道:“张大人可是自京而来?”

    张朝凤道:“半月之前,张某便在京里。”

    千家生道:“这便好了,我有位相熟如今在京办事,不知近况如何?正要动问张大人。”

    张朝凤一听他朝中有人,虽不知是否,却也不敢怠慢,忙问道:“是哪位大驾?”

    千家生道:“他便是江湖上人称‘追风大侠’的江晓梦。二十年前曾在武林中闯下一番事业,后有感江湖恩仇无尽是非难清,便金盆洗手从此退隐,进身了官场。去年他托人捎信来,言其在京办事,却始终未得相见。不知张大人在京中可见过此人?”

    其实千家生这番话中十处便有八九处漏洞,莫说江湖中本无江晓梦其人,即便有,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尚未出生何谈相熟?再说,前在江湖后在官场,分明就是希图功名,却怎言退隐?只是,一来千家生面目不清,难究其年龄几许;来历不明,更不知出身如何。二来,张朝凤一向热衷名利,对朝庭中的达官贵族个个敬若神明,尤其是对皇帝左右的大红人更是死心塌地地巴结逢迎。若非他不知深浅地得罪了侍卫统领“雷霆箭”江玉章的外甥,自己怎么也不会沦落到此受罪。心想:“朝中虽无一个叫江晓梦的,但其所言确与江玉章相似。”当即堆下笑脸,道:“失敬!失敬!”

    千家生亦谦礼一回。

    张朝凤又试探着问道:“敢问江晓梦大人官居何职?”

    千家生暗自忖度:“说个王爷贝勒之类,怕是连鬼也不信;说个太监总管之流,又实在惹人耻笑。但若说得官小了,张老儿未必就会怕他。”忽心生一计:“张老儿是武官出身,便说个武官。”便首:“多年未见,音信全无,最近道听途说,未曾眼见为实,我且姑妄言之:他官居侍卫统领,实受一品爵位。不知张大人可曾听说?”

    张朝凤一听,心下大喜:“正是此人!”但脸上仍不动声色,道:“略有耳闻。只是不知他使哪般兵器?”

    千家生想:“刀枪剑戟,不足为奇,便说个其他,唬他一唬。”遂道:“说起他使的这般兵器,非枪非刀非剑非戟,纤纤一指粗细,微微二尺长短,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采集日月精华,秉承天地灵气,山野中生,自然间长,秀外慧中,表坚中空,实乃凡人不常用也,却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而不血刃,百步开外显身手而不劳力,端端的历害非常。”

    他一番描述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莫说别人,便是他本人亦不知所指何物,只为了贪得多说几句,捞得一半个时辰,好教曲玲珑走远,脱离这虎口之地,不料张朝凤却喜不自胜,暗道:“似此还能有假?”

    原来朝庭之中侍卫统领江玉章确是官居一品,权倾朝野,凡入宫闱无须通报径可面圣;每遇要事亦不必请旨可自行决断甚而先斩后奏。不是这般,张朝凤能惧怕如斯?江玉章所使的兵器,确为常人少用者,乃弓箭也;可同时并发四箭,各指所向,其势锐不可当,能穿金断玉入墙遁地。“雷霆箭”之名便由此而来。不想千家生误打误撞,竟与其不谋而合。

    张朝凤立起攀结之念,施礼道:“千兄弟真名人不露相!怨张某福薄,不曾得识尊颜;今日拜会足慰平生。”

    千家生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张大人日后见了我这位朋友,还望代传问候。”

    张朝凤也恭维道:“一定,一定。”

    在场众人早听出千家生那番话破绽百出,而张朝凤却信以为真,心里不禁暗笑,均想:“这张朝凤定是想升官想疯了,此等儿戏之言尚且分辨不出,岂可称作‘神捕’?徒有虚名罢了。”只听他俩在那里只顾攀亲结贵,絮絮叨叨称兄道弟好不热情?便似婆媳间闲叙家长里短,无聊透顶!而千家生趆说趆离谱,趆说趆荒唐,全无半点正经。有人便一时把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一引诱,众人再也忍俊不禁,“嘻嘻”“哈哈”顿时笑作一团,笑声中夹着呼喝叫骂之声,趆发吵闹了。

    张朝凤被这笑声弄得莫名其妙,暗想:“这小子莫不是在骗我?须再试一试。”便道:“千兄弟年庚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