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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金榜题名

    “我从未说过我超然,更何况我与众人有何不同?

    既无不同,自然一般关心这关系着命运前程的放榜。

    况且,如今已然是我参试的第四个年头,若再不中,只怕我也无心再应试了。”话虽然如此说,陈二郎却已然神清目澈,姿态翩然,关切里透着自在和随性。

    “二郎过谦了,这工程一科从来是考者多入者少的。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年你自然是榜上有名的。”吕郎指着信封示意吕郎打开一看。

    陈二郎开了信封,多少有些惊异之色,问道:“当真?别是唬我的!”

    “唬你作甚?若不为此,大雨如泄,我何须匆匆而来。”吕郎自有一番风流得意之色,眉宇见得喜气溢于言表。

    “如此说来,吕郎你中的却是那一科?”陈二郎心存疑惑,但见书童陈彻捧茶而来便不深究。

    “我自然是刑律一科。”吕郎拂袖煮茶,少年得志,风流儒雅。

    陈彻心绪颇佳,明知郎君们煮茶谈话,便沿着廊檐往北走去。

    腾云似烟涌,密雨如丝散,屋舍俨然之后,一湾潭水中荷叶如新。

    栈桥上一把嫣红的牡丹油纸伞下,蓝衣女子亭亭玉立。

    风猎猎,雨潺潺,独立栈桥的女子,蓝衣蓝裙,款款迎风,飘忽的云朵一般。

    “柳家小娘子,这雨眼见都漫过栈桥,你何故立于此处?莫不是我家二郎又伤你心了?”陈彻见了这柳家小娘子颇为亲切,言语温和而贴心。

    “哪里,你这张嘴竟是胡说的。

    只是这雨下的稳当,我正巧路过,见塘里的红鱼新叶,纤巧如画,正看呢,偏你来的。”这柳家小娘子眉如笼烟,眼似露水,声音倒是爽利如铃。

    “既不是我家二郎惹你生气,倒是何故大雨天你还外出,好好的水月锦裙都扑腾上了湿气,人人都说凉州好,叫我说,柳家娘子这样娇弱的身子,竟也不许寻个使唤的人,这也叫好?”陈彻赌气似的的望望天,带着些许抱怨,头带玄色方巾,虽不及几位郎君英俊,却是坚毅果敢之相,言语爽利,性子率直。

    “哪里就这般娇弱了,人人都像你一般要寻个使唤的人,谁倒是愿做给别人使唤的人呢?

    衣衫本事物件,为人所使,若是为了这物件我反倒受约束,岂不是辜负了这衣衫事物的本意。

    我还不曾说你,你偏说我来,你日日跟着你家郎君,心里也不寻思着给自己找个好出路,难不成到做一辈子书童不成?”柳家小娘子见陈彻还在雨里,便手提水月锦裙,将伞与那陈彻一起遮住。

    “娘子你倒是为小的着想起来的,小的跟那些郎君不一样,没有那么都的宏图大志,只盼着跟着二郎做该做的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想那么远,想那么多,小的觉得也累。

    小的明白自己这点本事,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说完将伞轻轻一推,自己站在雨里,笑容艳艳。

    “偏生的一张利嘴,我倒也不能说你这么想是错的。

    只是你就不想讨个娘子过日子,如今的小娘子又谁愿意跟着你这样过一辈子。”柳家娘子发轻扬,眉宇间笑意盈盈,言语美好而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