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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欢阁画舫

    苏茉生忍着疼痛从地上起身,忙忙紧随着温不钰的步伐上了画舫二楼。

    画舫二楼和底下完全不同,雕花栏杆围成的一个空地,里面摆放着一张简单的小桌,几张凳子,桌上放了一个白玉磁盘,满是新鲜瓜果,一个瓷白酒壶,倒扣着两三玲珑酒杯,正对着对岸的烟花酒巷想来也是把酒言欢的良处。

    过了雕栏观景之处便是二层阁楼,推门走进阁楼入眼即是一围屏屏风,六扇屏风紫檀木边座,以珐琅为骨,真丝为面,六扇通景,镶嵌着铜镀金錾刻卷云纹,再以錾胎点蓝手法饰牡丹,玉兰等花卉。屏风前面摆着檀木所雕成的桌椅处处刻着繁美的花纹,无意的彰显着它们的精致典雅。八月的天气,却不觉得炎热,仿觉有阵阵清风从镂空的窗户中吹进带走暑意。

    温不钰示意苏茉生落座,苏茉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人都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娇笑,“温公子您来了啊?”

    一个身着红色轻薄纱衣的女子推门进来,不过二十光景,每走一步便露出半截葱白小腿,朱唇微启,黛眉轻扫,眼波一转,顿时万般风情,连同为女儿身的苏茉生都被勾的只有半条魂了。

    她看了眼苏茉生,轻笑一声,“呦,我还说温公子来了怎么没叫如烟,敢情您已经美人在畔了。”

    温不钰斟了一杯酒,轻酌一口,没有作答。

    看这个如烟媚眼如丝婀娜多姿的样子,苏茉生来了兴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如烟,婉转秋娘眉,勾魂上挑眼,娇俏的鼻子,加上樱桃小口,身材纤细,行动处果如弱柳扶风。

    “你是妓?”苏茉生没来由的一句。

    被提问的如烟明显一怔,她是妓没错,大家心照不宣,至今还没有人在明面上如此认真问过她这个问题。

    温不钰刚开始也是一惊,后来便轻笑一声,这苏茉生根本不是普通女子,她可是大街之上便带着春宫之书,问这种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如烟不多时点了点头。

    得到如烟的肯定回答后,苏茉生开心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只会在电视里出现的青楼女子出现在她身边了,就像粉丝看到明星一样,苏茉生的心情很是激动,她握着如烟的手晃了晃,“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茉生差点就说“我叫苏茉生”,还好她用余光瞥见了温不钰,便赶紧改口说:“总之,你可以叫我阿茉。”

    如烟整个人懵懵的,好人家的女儿碰着她们这样的身份的女子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和她们搭话,更别说肢体接触了,第一次被同性当做朋友一样对待,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眼眶慢慢湿润,缓缓的唤了一句:“阿茉。”

    苏茉生笑嘻嘻的应答,如烟从年少时入了这最欢阁后便没有再感受过人情冷暖了,她的泪滴滴落下,像看恩人一样看着苏茉生。

    苏茉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声的提醒:“如烟,你的妆花了。”

    “呵呵,你看我一高兴这眼泪便流个不停,妆都花了,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得先去补补妆去,这张脸可是我的饭碗呢。”如烟翘起兰花指捏丝帕挡住了半张脸,笑着说:“温公子,阿茉,恕如烟先告退了。”

    温不钰摆了摆手,如烟轻移莲步退出了房间。

    温不钰饶有意味的看着苏茉生,嘴角笑意盈盈,温不钰虽说为男子长得却比如烟更加标致,对苏茉生来说被这样他盯着比被如烟盯着更加让人心乱如麻,她虚势的咳了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说:“我跟着你是有正事要说。”

    “何事?”

    “那玉壶,你可否把它给我?”

    “不行。”

    “为什么?”

    “不想。”

    温不钰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苏茉生的低声下气的请求,苏茉生本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但没想到这个温不钰拒绝的如此抑扬顿挫,掷地有声,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她之前想好的万般说辞,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那玉壶本来就是我家的,你得还我。”苏茉生无法子气急败坏的说。

    眼前的女孩,因为生气巴掌大的脸蛋气鼓鼓的,两颊呈现像花瓣一样的绯红色,秀丽的眉毛拧成了一股麻绳,乌黑的眼睛像一汪水一样水灵,绝色女子温不钰见过不少,妩媚至极,贤淑端雅,跟眼前的女子比起来却失色不少,她身上有哪些绝色女子所没有的灵动劲。

    只两面温不钰便觉得他被这个自称“阿茉”的女孩深深吸引了,和她待在一起总能发生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还挺有趣的。

    温不钰缓缓的开口:“你家的,也是我花了一千两黄金买下的,玉壶还你,你也能把钱还给我吗?”

    一千两黄金,你在逗我吗?有一千两我还要玉壶干嘛,早就拿着钱偷偷跑哪个地方逍遥去了,苏茉生暗自菲薄,她抬起手像好兄弟一样拍了拍温不钰的胳膊,狗腿的说:“谈什么钱啊,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当礼物送我不行吗?我还能不值那一千两吗?”

    苏茉生这句现代混子感十足的话说出来后,温不钰才真正见识到了原来一个女子的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不过两面的关系,说什么“很熟”,说什么“我不值那一千两吗?”,还有那家伙的眼睛眨来眨去的该不会是在朝我抛媚眼吗?确定不是抽筋了?温不钰内心已经笑到翻天覆地,表面却还不动声色。

    他冷静的吐出两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