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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想什么?”白亚宁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他和寂莱。

    “在想我能帮你做什么。”白亚宁老老实实开口。

    “没生气?”毕竟隐瞒了李枫的事,寂莱以为他会不开心。

    生气?白亚宁一脸茫然。有什么立场生气?如果他很强,值得寂莱倚靠,她自然不会瞒着他。说到底,只怪自己太弱。

    寂莱冲他招招手,白亚宁乖巧地凑过头来,寂莱默默他软趴趴的头发,轻声说:“我要请你帮我个忙。”

    白亚宁眼睛瞬间亮了,寂莱笑容比盛夏的阳光还要明媚:“你要负责保护我,全天候贴身保护。”

    嗯,随叫随到。白亚宁坚定点头。

    ……

    寂莱不说话,歪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我,我今天就搬到你家,24小时,保护。”白亚宁笨嘴拙舌,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窗外,风过竹林,竹叶刀光剑影,杀出港式武侠片的萧瑟美学。藏尸地……寂莱又一次想拖出黑子暴打他一顿。

    李枫的事,寂莱不打算告诉黑子,那个暴脾气,不定惹出什么事来。她没有交待白亚宁,她以为白亚宁跟黑子还没有亲近到可以聊这些事的程度。

    寂莱感觉非常准确,白亚宁跟黑子的关系用他俩名字就可以概括:黑白分明,判若鸿沟。不过,关系并非一成不变,从交换电话那一刻起,他们俩就被一个共同关心的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当天晚上,白亚宁在楼下公园里徘徊,稍微思忖,就拨打了黑子的电话。

    “李枫?”黑子快速在键盘上打字,一个穿着长衫、手持手串的年轻男人出现在屏幕上。演员吗?怎么这副打扮?黑子看了看生平,服装设计师……怪不得名字眼熟,请寂莱做场景设计的那个设计师。

    啧啧,红颜祸水,这才露面一次就惹这么多麻烦。黑子揉揉太阳穴,心里放松了很多。李枫看上去就是那种脑子不灵光的纨绔。这种人他见多了,小庙王八,翻不出什么大水花,能躲在键盘后头哔哔两句就是极限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和白亚宁要了课程表,两人约定,白亚宁上课的时候,他会到楼下守着。万一不是李枫哪?他们要确保寂莱安全。

    学校陆陆续续开学,周边大街小巷重新热闹起来,人群里虽孤独,但安心。

    寂莱也回归日常。每天沉浸在画里,姜棋不叫她,总不知今夕何夕。一次签售,透支了她整年的精神,躲着画画是种修复,她需要被人遗忘,也需要把自己从嘈杂里拉出。

    一开始,白亚宁并没在意,不疯魔不成活,画家嘛,总是要充足的创作时间。慢慢他发现,寂莱不出来吃饭了。他去敲门,寂莱总说等一下,再敲就生气。最长一次,她把自己锁在画室整整两天,放在门口的饭菜一口没动。

    白亚宁终于忍不住把事情告诉姜棋。

    姜棋每天早出晚归上学,一直以为妈妈是喜欢熬夜创作,昼伏夜出,跟自己有时差,所以并没在意。

    “她白天也没出来过,我今天特意请假没去上课,在画室门口守了一天。”白亚宁神经质地搓着手。

    姜棋小大人似的皱起眉:“坏了,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得赶紧想办法让她出门,不然最后肯定大病一场。”

    寂莱自毁倾向严重,尤其是专注做事情的时候,完全不顾及身体,甚至会做到自虐自残的程度。

    白亚宁想起那只染血的手套,后脊背发凉,站起来就要去砸门。姜棋赶紧拦住他,强硬打断后果会更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

    “她曾经把画了大半的画撕得粉碎,砸了画室里所有能拿动的东西。然后抑郁了大半年。”姜棋看着紧锁的画室门,“她有病,躁郁症,这几年好多了。可能最近的事让她压力太大,复发了。”

    躁郁症?白亚宁无意识地念着,有人在心尖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直不起身。

    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啊,白亚宁还怕她低血糖,姜棋倒是不担心这个,上个周他刚补充过画室里的糖块储备,为防万一,还放了小点心,里面还有直饮水,保证基本活着没问题。

    姜棋才十岁,身高刚到白亚宁腰部,却总是语出惊人。白亚宁目瞪口呆,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妖怪,这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思想行为吗?难道世上真的有穿越?或者孟婆汤真的会掺水?

    吃惊归吃惊,姜棋的话确实给白亚宁吃了颗定心丸。他慢慢坐回沙发上,用和成年人交谈的方式,请教姜棋:“既然不能硬闯,怎么才能让她出来哪?”

    姜棋沉默,如果有方法,上次就不会闹成那个局面。这种事试错机会不多。

    白亚宁听着姜棋的措辞,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姜棋想了想,走到画室门前,把耳朵贴在门缝,里面很安静,偶尔有笔在笔筒里搅动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缝说:“妈妈,老师说七点去学校开家长会。”

    哪有家长会是提前俩小时通知的?这理由糊弄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