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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应赌

    安阳公主伸手轻搭在谢芙雅的手臂上,温声问道:“可是那蔡二郎又欺负了你?”

    安阳公主与谢渥夫妻感情甚好,内宅没有让她烦忧的人和事。况且,公主是皇家天女,若无她开口答应,驸马这一辈子也不能纳妾、有通房。

    但谢芙雅不是公主,丈夫纳妾、收通房于时下是很正常之事,若她阻止或因此闹脾气,便是触犯了七出之罪的“妒”。说出去,旁人只会指责谢芙雅有失妇德,却不会说蔡诚山滥情!

    安阳公主上次去成义伯府为女儿撑腰,便已有风言风语说公主仗势压女儿的婆家。入宫时被皇后与太后旁敲侧击训责了两句,这事谢芙雅却是不知的。

    “娘亲知你性子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安阳公主叹息地安抚道,“自古男人便被允可纳三妻四妾,但说到底还是妻为尊、妾为贱,更别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丫头通房!当下重要之事是你与蔡二郎该早些有个孩子。”

    与蔡诚山有个孩子?谢芙雅听了都觉得心底发毛!连让那狗东西碰一下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与他生儿育女!

    但谢芙雅作出忧郁状也并非是想让安阳公主替自己去成义伯府出头,只是为了将来与蔡诚山和离先在家中打好底子罢了。

    “女儿知道了。”谢芙雅抓紧帕子、垂着头小声道。

    安阳公主心疼女儿,不由心中暗骂蔡诚山不懂珍惜,拿定主意找机会定要敲打蔡家女眷几句!

    为了令谢芙雅心情好起来,安阳公主命人召了女先儿过来说新书、让小伶人唱了两个曲子,直到谢芙雅露出欢颜才才放下心来。

    晚上,谢驸马与谢倬都回了府,一家围坐在桌旁和乐地用晚膳。

    谢倬今日去太子那儿领了差事,说是管着一片殿房的修葺、修建监工。因有工部跟着,所以谢倬这差事十分轻省,既不用出力、也不用太用脑子,只需管好工匠上工与进度即可。

    谢渥与安阳公主听了深感欣慰,不管怎么说,儿子算是有点儿上进的心思了。

    用膳完毕,谢芙雅和谢倬兄妹辞别父母回自己的院落。

    谢倬如同过去妹妹未出嫁时那般,送谢芙雅回她的院子、顺便散步消食。兄妹二人慢步在府中石板径上,身后跟着仆婢。

    “哥哥如今也是领了差事的官人,不可再像过去那像散漫了。”谢芙雅柔柔地提醒兄长,“还有施工之地也有不甚安全之处,哥哥监工时要注意别被梁子、砖头、铁钉等物伤到。”

    谢倬把弄着腰上的玉佩,听了谢芙雅这番絮叨的关怀,不禁咧嘴笑道:“娘亲也没妹妹你这般操心。我省得了,妹妹放心吧。”

    谢芙雅知道谢倬还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便也不再啰嗦。待谢倬正式上工几日,罗长寿那里自会将消息递到她这里了。

    “妹妹今儿去梁王府做什么?”谢倬问。昨儿他就知道谢芙雅今日要去拜访梁王府,只是没抽出空来问。

    “替成义伯府的蔡三郎向梁王舅舅求个差事。”谢芙雅也不隐瞒。

    谢倬微皱眉头,“妹妹为何不去向太子舅舅讨这差事?梁王……”

    “哥哥,太子与梁王皆是你我的舅舅、娘亲的兄长。”谢芙雅打断谢倬的话,转头看着兄长认真地道,“虽说太子舅舅与娘亲是亲兄妹,我们一家自然亲近太子舅舅一些,但对梁王舅舅也不要太过疏远,甚至表现出敌对之势才是。”

    “可是……”谢倬眉头锁紧,不解地望着谢芙雅。

    “哥哥只需知道,我们虽是公主的儿女,但我们姓谢、是臣子。这天下是姓赵的人在掌着,我们的性命也由赵家人掌握着。”谢芙雅望着渐暗的天色,叹息地道,“正因我们是皇戚,所以言行才更要多注意才是。”

    谢倬抿唇垂首不语,似乎从妹妹的话中听懂了些什么。

    眼看到了谢芙雅出嫁前所住的院门口,谢倬停下了脚步。

    “对了,晚间回来时我在衡街上遇到了梁王府的赵熙与鲁国公府的程淞!”谢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道,“那程淞竟然还要与我作赌,被我给拒绝了!”

    昨儿因驯马之事被妹妹斥责了一番,连着大小杨兄弟也被骂得惶惶不安,谢倬哪里还有心情作赌!偏那鲁国公世子程淞像个斗鸡儿似的凑上来要与他约赌!

    又是程淞!那个短命鬼最近怎么就缠上哥哥了?此事实在是蹊跷啊!

    “那位鲁国公世子又约哥哥作什么赌?”谢芙雅状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只说这次让我选!”上次驯马是程淞提的,这次便让谢倬选以何为赌。

    谢芙雅觉得程淞总缠着谢倬肯定是不寻常,怕是与梁王府有关!而且今日梁王见面也是不住询问谢倬的事……

    抿唇想了想,谢芙雅道:“哥哥允了鲁国公世子就是!”

    “咦?允了?”谢倬颇为意外地瞪大眼,“妹妹不是……可与他赌什么?斗鸡、斗虫?”

    谢倬十二岁时因去赌坊赌钱被谢驸马狠抽过一顿,打那以后都是绕着赌坊走。平日里纨绔朋友们玩的就是这些斗鸡、斗虫的赌些小钱儿。

    “先不急跟他说赌什么,哥哥只管先应了程世子就是。”谢芙雅轻笑地转身朝院门走去,“并且告诉他,若是这次哥哥你赢了,就让程世子莫再像个娘子似的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