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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恨蔡家人

    梁王,想杀哥哥谢倬!

    谢芙雅落下抄经的最后一笔,然后端详着那个字。

    五鬼星,四柱八字神煞之一,阴气极重、扰乱先天八字之福运!

    本来说是一个人若命盘落在五鬼星,其运势便会不好、遇小人、事不成!但不知为何梁王却认为谢倬是拦住他运势的“五鬼星”……应该是有所谓高人术士给梁王算过,才得出此论。

    谢芙雅放下笔,接过如诗奉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吩咐府里马房明日上午给我备马车,我要去趟工部衙门。”谢芙雅道。

    如诗接过帕子道了声“是”,接着又道:“罗长生托人代了话,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今蔡三爷在牢里,蔡二爷每日除了去衙门就是回伯府,再未在外面流连过,甚至还推了朋友的酒宴。”

    谢芙雅坐到榻上,端起小丫头奉的茶吹了吹,“我也不会回成义伯府去了,长生留在那里的确不好,就让他去布料铺子里当伙计吧。叮嘱胡掌柜好好带着那孩子,将来是个可用的。”

    如诗一听便明白了,罗长生将来最差也能在县主的产业里混个“掌柜”当当,这便是对自家主子忠心勤事的好处。主子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安排了明天的事和罗长生的去处,谢芙雅又想着怎么与蔡诚山和离。

    其实在蔡诚山心中,她怕是已经被他休了不止百遍!但仅仅是口头上威胁两句,蔡诚山事后也不敢承认和再说一遍“休妻”、“和离”的话!归根究底,还是蔡家不想放弃她娘亲安阳公主这座大靠山!

    和离这种事自然是以“和”为贵,若是一方不肯、另一方坚持,就会闹得难堪、成为旁人的笑柄!

    谢芙雅自己不在乎名声如何,只要是和离、而非被蔡诚山那混蛋休弃就可以。但她不能不在乎父母的名声,还有哥哥尚未娶妻,如果自己名声过于不好,怕是会影响谢倬的亲事。

    如今成义伯在圣上心中肯定已经落下“治家不严”的印象,恐怕往后仕途不会太好。而到了世子蔡诚峰这一代,伯爵之位已经传到第五代,如果子孙没有立大功,蔡诚峰的嫡长子可能就无爵可承!

    守住爵位和家族昌荣是成义伯此生的梦想与目标!为了孙子将来也能袭爵,他努力在圣上面前表现、后又有意无意借着是安阳公主亲爱之名与其他有实权的高门结交。

    想到上一世诚义伯默许蔡诚山那样对待自己,谢芙雅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

    有什么比打碎一个人的梦想、让他知道那个“目标”永远不可能实现了更残忍的事呢?也让成义伯好好体会一下心碎、绝望的感觉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谢芙雅陪父母用过早膳,又去望了哥哥谢倬。

    谢倬已经可以起床走动,太医过来诊过脉说再休息三五日就能恢复正常了,但不可剧烈动作。

    临近中午时分,谢芙雅命如诗带着她让驸马府厨房准备的小吃食上了马车,直奔工部而去。

    工部里,程淞正捏着鼻梁看蔡诚川经手的帐目。

    程淞虽然年轻,但在军中养成了严谨的习惯。有些东西、有些事、有些人只有自己亲眼看过了、衡量过了才能放心。

    除了行宫修葺材料购买帐目上的核对,程淞还派人去查了蔡诚山接了差事后都做了什么、又经常去哪里。

    “总督建大人,敬义县主在衙门外求见。”工部一个小吏匆匆行来,拱手禀报道。

    敬义县主?程淞放下捏着鼻梁的手,错愕地脱口道:“她又找我干什么?”

    “呃……”小吏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道敬义县主经常找总督建大人吗?不然大人怎么用了个“又”字?

    程淞在帐页上作了记号后合上,交待一个侍从留在屋内守着帐册,自己则带着侍从左辰出去见敬义县主谢芙雅。

    为表诚意,谢芙雅并未在马车上等着,而是站在车下、由如诗撑着遮阳的绸伞等候程淞出来。

    程淞一出衙门就看到台阶下立着一位黄衣佳人。明眸如水、肤白玉透、鸦发侧垂,一双玉手交握在身前,十指纤纤……佳人见他出来,如水双眸忽闪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绝丽微笑。

    程淞站在工部衙门门口怔忡了片刻,还是侍从左辰轻咳一声才令他回过神来!

    谢芙雅这女子真是百变!似乎他每一次见到她,她都展现出不同的一面!

    “县主。”程淞下了台阶朝谢芙雅拱手道,“不知县主亲自来衙门找程某何事?”

    谢芙雅微微一福还礼,起身后微笑地道:“今日前来打扰程世子,一是想为前日您在乐鹿园行宫救了我哥哥一事正式道个谢;二是……为成义伯府那个偷了御贡之物当卖、又贪污了圣上修葺行宫银子的蔡三爷之事。”

    程淞双眉挑了挑,轻嘲的一笑,“关于救令兄一事,县主不必太客气。若不是县主给程某提醒示警,我又怎么能那么及时的赶到救下令兄呢?况且,阻止工匠在行宫械斗也是程某份内之事。说来,令兄真正要谢的人应该是县主才是。至于蔡诚川一事,不知县主想说什么?若是求情,县主怕是找错了人,不如直接找尚书大人或圣上说情更好。”

    谢芙雅脸上的微笑不变,心下却想: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便洋洋洒洒回了我这么多!还都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到底是怕麻烦,还是另有心思啊?

    “世子误会了。”谢芙雅好脾气地道,“关于蔡诚川一事,我并非是来求情的。”

    “哦?”程淞再次挑眉看着谢芙雅,一副我在洗耳恭听的模样。

    谢芙雅并未马上说事,而是让如诗将装着小食的盒子提过来。

    “这是驸马府厨房一位从宫里御膳房陪嫁出来的厨子做的小食,请程世子笑纳。”谢芙雅不等程淞拒绝,马上又道,“世子不要误会,这并非是贿赂,而是表达救兄谢意的薄礼。”

    程淞有心想拒绝,但人家敬义县主都把话儿说明白了只是表达谢意的薄礼,若是自己硬拒绝不收,倒好像是刻意避嫌、不通人情了。

    “左辰,收下吧。”程淞对侍从道。

    侍从左辰上前接过如诗手中的盒子。盒盖并未打开,但隐隐有香味儿飘出来,令人闻了忍不住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