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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只准胜

    天际破晓,晨雾弥漫,整个苍郁从夜的寂静中,提前醒来。

    一切准备妥当的雪儿,仍是雪纱遮面,却穿得一身火红罗裙,及腰长的柔丝用紫玉金箍高高的束成了马尾,腰间除一块南宫俊逸亲送的雪玉装饰,再无它物,如此装典下的雪儿,妩媚绝美中,又添英姿不凡。

    风抖动着满身精亮的皮毛,威风凛凛紧随雪儿前行。

    称薄的晨雾继续弥漫在苍郁的城里、城外。未等雪儿登上城门楼,不远处传来了闷闷的牛角号声,随即便是轰轰的鼓声。

    “来了,来了!”皇甫元激动的说道,转身直奔城门楼上的观望哨而去。

    号角声、军鼓声,非但未消逝,反而越来越近。

    此时,一道灿烂的娇阳,穿透薄雾,照在城门楼上。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雾渐渐淡去,直到彻底隐退。将开阔的天地现于众人眼前,更让众人看清了那如潮般,浩荡而来的黑色之海。

    眼中所见,让城门楼上的守军出现短暂的混乱与惊慌,在皇甫元大斥过后,人心又定了下来。

    “你们给本将军听好了,此战,只准胜,绝不准败,否则,不但是你们,就连本将军也得抛尸于此,龙悦军的狠毒你们应该早有耳闻,不想死,就给本将军死死的守住!”皇甫元奋力的大吼着。

    雪儿却在心中将其狠狠瞪过,此种时刻,怎能用如此说词,非但起不到丝毫鼓舞军心的作用,反而在大涨龙悦的霸气,无形中已将死亡的气息带给了城楼上的守军,甚至会迅速的漫延开来。

    “都睁大眼看清楚,在你们眼前的龙悦军跟你们一样,他们没有三头六臂,更不是刀剑不入,他们也是刀入血溅的活生生的肉身。而他们与你们不同的是,他们是贼,是闯到你们家里掠夺杀戮的恶贼,他们凭什么如此做,凭什么不让凤栖安宁,不让凤栖千千万万的百姓,你们的父母妻儿过上安宁平和的好日子。凤栖无争,龙悦视而不见,更气焰嚣张大举进犯;百姓哭泣,流离失所,龙悦更会仰天大笑,视人命如粪土,彻底践踏于脚下。都睁大眼看看那些耀武扬威的贼,谁给了他们如此恶胆,霸去你们的家园,谁允许他们如此狂妄而不受惩罚。,你们所有人,此时就是上天护佑下的惩罚使,你们不但能将贼彻底赶出国境,更要狠狠的惩罚他们,为凤栖,更为那些失去性命的凤栖百姓,护国保家之战,顺应天意,更受上天护佑,挥起你们手中的正义之刀,将龙悦恶贼斩杀于刀下!”雪儿清亮有力的声音,震荡着所有人的心,震荡着这方天际,更好似已破空而出,传向四面八方。

    随即震天的吼声,大起。

    “护国保家!斩恶贼于刀下!”的口号,转瞬间,传遍苍郁的每个角落,甚至是每个人的心里。

    “吼吼吼!”风兴奋的大吼了起来,为此时增添了更加强有力的声势。

    皇甫元对雪儿肃然起敬,更情不自禁对其行了点首之礼。

    黑衣之海如张开的羽扇越涌越近,旌蔽日,敌若云;操利戈、披犀甲;车错毂,声势威。

    整齐的黑衣大军,迈着震天动地的步子,紧逼而来,近得城下百来米处,黑衣大军停,但见其阵势发生突然,阵形自中间向两边裂开,一队手握黑弓,身背羽箭的黑衣军,快速前涌,一字排开,半蹲的,直立的,羽箭已上弦,只待一声令下,齐刷刷的射向城门楼上的守军。

    牛角号再起,鼓声再响。

    “避箭!将其收为己用!”雪儿大声命令着。

    城门楼上的守军,将早已备好的铁盾拿出,放于胸前,只等箭来的那一刻。

    “龙青云真是狂妄,两国交战,不下战书,不喊战令,一来就摆开架式,他是不自量力的想速战速决啊!”冷夜恶狠狠的说道。

    “这样才好,他时间急迫,我们也不想在此多浪费一丝一毫。”雪儿不屑道。

    但听城下,一声高吼,“放!”

    千万支闪着寒光的利箭带着尖厉的箭鸣,眨眼间近到眼前,冷夜与暗部将雪儿护于身后,而城门楼上的守军,已速速低下身子,用铁盾护住全身。

    听得铁箭与城墙青石、战士手中的铁盾,相撞着,冒出耀眼的火花,那十足的力道,但凡射上城楼的寒箭,大多入木三分,尽管遮挡严实,还是有守军被射伤甚至射到要害,当场而亡。

    好一阵子,箭雨渐缓,听得城下,隆隆做响,撞车与云车被推出阵来。依照预先布置,将士们纷纷自铁盾下现身,拿起身旁弓箭回以颜色,城门上方,巨石如雨狠狠砸向撞车,云车未靠向城墙脚底,箭来石砸,先前龙悦大军射来的寒箭又被还了回去,见那高耸的云车粉碎于地,见那嚣张的黑衣精甲军,惨叫连连,更血溅城下,死透死绝,这给了城上,甚至是城内大军莫大的鼓舞,原来,龙悦的铁骑也是血肉之身,利箭重石便可让其送命当场,城上的反击声越来越强。

    龙青云不会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城门,竟会防守如此精密,非但未攻破城门,前峰队竟被打得落花流水。原本要一气喝成,瞬间撕裂的想法,被眼前的事实浇灭,却另点起了龙青云的怒火。

    “甲车!”坐于御驾中的龙青云声音低沉狠劣的说道。

    � ??t�5?N�2('�7?;k?????w?8?N5km4坐下大将军荆越领命,速将本以为用不上的甲车,调上阵来。

    此物一出,果见成效,那坚厚巨大的铁盾,将城上射来的利箭,全数挡掉,而隐于甲车之后的黑衣军,紧跟着甲车向城墙下靠近。

    近得城角,隐于甲车后的黑衣军出奇不异自甲车后射出利箭与鹰钩,利箭掩护着鹰钩带起的云梯,不过,瞬间,城墙上挂满了云梯。

    随着甲车掩护的黑衣军越来越多,已有黑衣军趁乱爬上了城头,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城头现出了混乱。

    城头之上,半数拼杀,半数仍在死死驻防,可是倒下的凤栖军士越来越多,凤栖军三人不敌龙悦一人,飞扬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染红了衣衫,更染红了人眼。

    暗卫保护下的雪儿双眼冷厉的看着眼前已逼自己而来的龙悦兵。

    “保护小姐!”皇甫元大吼,却分身无术,被猛翻身上来的三个龙悦兵死缠住不放。

    雪儿的红衣雪纱格外惹眼,再加上龙青云的严令,攻城时,一定要活捉一个面蒙雪纱的女子,谁抓到了赏银千两,如此大的诱惑,又赶巧雪纱女正在城门楼上,但凡,攻上来的龙悦兵,斩断一切阻碍向雪儿直扑而来。

    “吼吼吼!”风被激怒的巨吼,从雪儿身旁如电般窜出,血盆大口,直叉来人颈项,一声惨叫,待风抬起头时,嘴角不断的有血珠滴落,而地上攻来的人,四肢不断的抽搐,双眼仍惊恐的巨张着,直到抽搐越来越轻,痛苦而去。

    由此人为例,持刀而来的龙悦兵不敢单独攻击,而是眼神碰撞过后,两两三三的攻来,风的嘴角高高扬起,他们挑起了它捕杀猎物的兴趣,猛然高跃,尖利粗壮的大爪将来人重重扑到,毫不给机会,更毫无生机,尖爪刺入猎物的咽喉处,再猛烈扬起,咽喉处的皮肉被整块揭掉,人当场血崩而亡,而落网之鱼则被暗卫斩杀。

    “小姐,不行了,人越来越多,我们顶不了几时的!”皇甫元大吼。

    眼下,这的确是事实,虽有城下的守军不断往上顶,耐何,双方相差太过悬殊。

    “冷夜,点起狼烟!”雪儿轻声说道,随即传头对皇甫元大声叫道,“全退下去,点火!”

    “是是,退,快退到城下去,点火,点火,烧死这些狗娘养的龙悦军!”

    皇甫元的话音刚落,那本就在城楼上被粗帆布包裹着的成堆的东西,被全数揭开,成堆成堆被淋满黑油的木柴,现于眼前,意识到大事不好,要停下攻击除掉油柴的龙悦兵,不过踢散了几堆而已,大火瞬间燃起,被淋了油的干柴,遇火好似发了疯般,到处飞窜,迅速漫延,城楼上的凤栖军士越退越少,直到全无,而那此停下拼下的龙悦军哪有那个胆量在此,尾随着凤栖人逃出火海,直奔城下而来,可迎接他们的是寒光闪闪的飞箭,至于那不断攀登上来的龙悦兵见此熊熊大火,不是半挂云梯之上,没命似的往下滑,便是被火连梯带人的吞食。

    城门内侧,六辆堆满稻草、干柴的大车,稳稳停那儿。

    “主子,都准备好了!”急跑过来的冷夜郑重的禀报着。

    雪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首再看了看,身披盔甲,手握长刀的凤栖大军,“刚才的那一幕,你们不但看到了,更亲身亲历了。龙悦军怎样,不照样死在你们的刀下,不照样被大火夺出性命,今日一战,发挥你自己全部的本事,就是咬,也要将龙悦军咬死。你们要让没了气势,损了先头兵的龙青云看看,凤栖不是好欺负的。”

    “杀!杀光龙悦军,生擒龙青云!杀,杀!”

    “好,车上点火,开城门!跟他们拼了!”雪儿浑身霸气的命令着。

    话落,只听得轰轰中伴着吱咔的声音,两扇被格外加固的巨大城门,向内拉开,喊杀声再起,身着厚甲的将士,推动着已燃起大火的巨大战车首当其冲。

    而城外御驾中的龙青云还未从城楼失火,损他先锋军的盛怒下解脱出来,又被荆越的喊声打断。

    “陛下,您快看!苍郁打开城门,凤栖好似要跟我龙悦大军拼死一战了!”

    “哼,不自量力,以为几辆窜着小火苗的破军车,就能吓到朕的黑衣铁军,好,很好,人世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各个闯进来,朕要叫他们有出无回!传朕旨意,一二两路大军迎敌,三路大军在此待命。”

    随着凤栖军倾巢而出,龙悦军全力迎战,战场上杀声震天,天怒神怨,一场人与人的血肉之战随之展开。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这便是被雪儿掀起斗志的凤栖大军,虽实力差悬于龙悦黑衣铁军,可是,此时的凤栖军士,没有一个畏惧,更没有一个退后懈战。他们的确看得清楚,恶狠狠的龙悦军各个血肉之躯,也会死于刀下火中,为国为家,为他们的爹娘妻儿,正如那红衣女神所说,有天神相佑,拼了,跟眼前的这些黑衣贼拼了。

    鏖战厮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渐渐躺在战场上,倒在了为护国保家的正义之战中。

    雪儿对身后的天翔精锐,挥了挥手,但见身着锦衣的百来人,手握利剑,杀入战场。

    “吼吼!”风焦急的低吼着。

    ��� ??t�5?N�2('�7?;k?????w?8?N5km4雪儿低头对上风兴奋的眼神,“风要捕猎?”

    “吼吼!”风重重的应道。

    “好,那风就尽情的捕猎吧!去吧!”雪儿铿锵有力的说道,风已飞窜了出去。

    “陛下,您看苍郁那边!”荆越提醒道。

    龙青云顺其所指,看到了一抹火红的身影,正被黑衣人严实的守护着,而那头雪狼早已窜起了战场,尤其看到雪狼,使得龙青云眉头越锁越紧,狼所到之处,人人畏惧;狼所过之后,鲜血淋淋。

    “该死的,拿朕的弓箭来!朕要射死那个畜牲,扒下它的皮,踩在脚下,回头,朕再收拾那个该死的女人。”龙青云咬牙切齿的吼道,一把夺过荆越拿来的黑底镶金铁弓。

    拿出羽箭,搭上弓,拉满弦,等放手之时,黑箭带着尖厉的箭鸣,直指战场上的风。

    “风!”雪儿一声大叫。

    再见风正从一龙悦兵身上抬起血淋淋的大嘴,精亮的眸子将飞来的暗箭看得真切。

    “吼!”一声发狂发怒的巨吼,风不退反进,待到左侧龙悦兵的身边时,风猛然反撞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射来的黑箭,穿进了龙悦兵的心口处,箭来得疾,风撞得狠,龙悦兵只留下一声闷哼,便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望着暗箭射来的地方,风仰首巨吼,踩踏着、撕裂着所有拦路之人,飞奔直扑龙青云的御驾。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对待它,白狼群的王。

    “伤害我的亲人,龙青云该死!”话落,雪儿已飞身而起,火红的衣裙,被高高束起的柔丝,随风张扬。

    踩着吹抚而来的风,将正与邪的双方大军,抛在脚下,只为御驾中,那身着龙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