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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啊!”左静由床上惊坐而起,额上沁满冷汗,又来了--

    她急促地喘气,伸手抽了张放在床后枕头柜上的面纸,动作迟缓地拭去额头上的汗渍;三年了,三年来她周而复始地梦见那个被她以木棍敲昏的男子!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下动。

    她还记得三年前的某一天,大约在半夜--差不多半夜三、四点,她刚由育幼院里离开,正巧当天育幼院里办活动,那是一场为了筹措经费举办的大型活动,所以她忙到午夜才得以休息;她一个人骑着那台二手的老爷机车,行经天母附近,听到女孩微弱的求救声,她一时正义感大起,将声音大得吓人的老爷机车停靠在路旁,快速且安静地靠近声音来源……

    她发现一个男人蹲在一个可怜女人的身边,那个女人还一边哭喊着救命,她顺手拾起路旁废弃堆里的一根木棍,咬紧牙,闭起眼,用尽吃奶的力气把那个可恶的男人打昏,而那个人在昏倒前,满脸是血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在昏倒前看她的眼神--阴鸷而且危险,现在想起来还令她余悸犹存。

    她下床泡了杯热牛奶,这三年来已变成习惯--每当她又梦见三年前的那一幕,她总会泡杯热牛奶安抚自己惊悸的心。

    吁--

    左静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急惊风的个性害死

    当她把人打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安抚那个女孩之后,那个女孩竟吞吞吐吐地说明:被她打昏的那个男子是来救她的,他为她打晕了那三个不肖歹徒

    左静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行凶后的尸体--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她杀了人了?!她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左静一跃而起,骑着机车载着那个受害的女孩,到处寻找公共电话,她镇定地拨了一一九,说明大致的情况,并聪明地说自己只是路过,要警察来把坏人抓走,并请救护车来把那个倒楣被她打昏的男人载去医院。

    是,她是聪明地撇清自己的嫌疑,可是她却承受了良心的苛责--这三年来,她不断地梦到那个男人,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更可怖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时间来摆脱这个可怖的梦魇--

    飞往台湾的班机,头等舱--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饮料吗?”柔媚的空中小姐穿着合身的制服穿梭在走道上,她娇滴滴地嗲声嗲气问道。

    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俊帅的男人了,以往有能力坐头等舱的客人,不是令人作呕的暴发户,就是有钱的老头子,害她想钓个富家公子都没机会,今天总算给她逮到机会了,而且一次还是两个,今天真是她的幸运日,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麻烦给我一杯威士忌。”长发男子盯着手上的报表,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仿彿报表比她来得吸引入。

    “红酒。”另一个俊酷的男人眼睛盯着窗外,也没理她的打算。

    这两个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美貌,空中小姐僵着一张笑脸,尴尬地递上他们所指定的酒,没好气地扭头转身而去。

    “阿澈,这次到台湾的任务倒是挺麻烦的。”长发男子说道。

    叫做阿澈的男子端起酒杯,优雅地啜上一口,没有答腔。

    “还在想那件事?”长发男子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陆澈僵了僵,下意识地抚摸后脑勺的疤痕,依旧没有回答。

    “都三年了,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不过是条疤而己,你又不是个大姑娘家,怕破了相嫁不出去,况且在后脑又看不到,有什么好在意的。”长发男子不甚在意地煽风点火,非得逼他开口不可。

    “阿靖,你不会懂的。”陆澈淡淡地说。

    欧南靖挑起剑眉,识相地没有再说些什么。

    陆澈的目光紧盯着窗外飞逝的白云,朵朵的白云却幻化成一抹俏丽的身影--红短发的女郎,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

    无聊!

    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自从她的顶头上司欧南枫因伤住院之后,左静简直无聊透顶;所有有关业务部的重要决策,满满地堆在经理办公室的桌上,每每看着那堆急欲处理的文件,左静就忍不住同情起那个即将接替南枫位置的人--他非得有三头六臂才行,否则可能会提早去见阎王。

    “哈啰!左静,我这边有份公文……”蓝明杰探头进来,还来不及说完话,就瞧左静慵懒地把手一指,指向一片透明玻璃之隔的经理办公室。

    “拜托,左大小姐,我这可是特急件哩!”蓝明杰哀嚎着。

    “没办法,我们家老大不在,没有人可以批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秘书,哪有办法做什么决定。”左静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从她一进公司开始,做的就是目前这个工作,所以说,她也跟欧南枫工作了三年,由于她一向率直,总觉得叫南枫“经理”太过生疏,所以她一直唤他为“老大”,而南枫也不以为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