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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金手指之路(十二)

    肖申克没有救赎

    “我这又是在哪儿啊……”姜悠睁开眼的瞬间,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她也念了出来。

    无影灯?医院?身体很重,她的心底有点慌,注意力无法集中,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身体才恢复了些许力气,她费力地撑住床的边缘,颤抖地坐了起来,全身都痛,龇牙咧嘴,“嘶……”痛痛痛,脑子怎么有点晕,抬手摸了摸,头发粘着脸颊,额头湿漉漉的,有点烫,这是发烧了?她拍了拍脑袋,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诊疗室里光线很暗,窗户被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点光,医生走的时候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照明灯,顶多能让人看清地面,不至于摔倒,要想看清四周还是有点费力。

    姜悠摸了摸手背上的胶布,这是医用胶带,她撸撸鼻子,嗅了嗅,医院特有的气味,消毒水的味道,难道这里真的是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记得当时不是在……在哪儿来着?噢!地下室!她瞪大眼,慌乱地打量四周,当时自己是晕过去了!她的视力渐渐适应了昏暗,能够稍微看清楚房间里的布置,房间并不大,但是看上去器材很齐全。她移动身体,双脚垂在床边,头顶看上去是无影灯,身旁不远处靠着手术用的推车,角落里摆满不知名的器械,还有似乎是装满药的玻璃柜,不大的一间手术室?却五脏俱全。

    “啊!我的钱,”她眯着眼,目光落在身旁不远处的推车上,手脚麻利地蹦下床,拖鞋还在,套上,两三步跨到推车旁边,抓起盘子里的百元大钞就往老地方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不对,这不是医院,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很安静,没有人声,就算她没来过纽约,也知道医院这种公共场所不可能没有人,她轻手轻脚靠近窗户的方向,踮起脚尖,脸往那边凑,竟然是封死的铁栏杆,栏杆是长方形的条状,紧密地排列着,焊接在一起,只留下一点点细缝,外面安装着不透明的雕花玻璃,透过缝隙看出去磨砂玻璃极脏,根本看不清外面,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已经是白天了。

    她迅速退了回来,试图在这间姑且认为是手术室找到一点防身工具,但事实上除了推车上的铁质托盘,其他东西她没办法拿,又不敢敲碎玻璃柜,惊动其他人,而且里面的药品全是英文,她也看不懂。

    姜悠快速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缝边,外面没人,她小心翼翼地握住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拽紧托盘藏在身后,轻轻扭转把手,“咯嚓”,轻微的锁舌活动声,她心中一喜,门竟然没锁,更加小心地拉开一点缝隙,一阵老旧房门摩擦的刺耳声,她惊到,猛地停了下来,眼睛凑过去,警惕地打量门外的情况。

    门口是一条走廊,不宽,对面的墙面斑驳,墙上还贴着些印满英文看不懂的a4纸,她确定没有人,把门再拉开一点,侧着身子往外面走,然后轻轻把门合上。走廊里比手术室亮了不少,可以借助外面的光看清四周,斜对面是一间房,门关着,右边走廊尽头有一扇门,左手边走廊尽头也有一扇门。天哪,哪边是出口?

    “不管了!”她咬牙说道,现在由不得她细想,快速转向右边,往尽头跑去,老式木门,她把托盘放到地上,两只手扭转门把手,纹丝不动,锁死了,此路不通。

    她刷地转身,原路退回,没走几步,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刚刚那间门锁着的房间口,垂着手,静静地盯着姜悠。

    姜悠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跳加速,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恐惧感比亚当都强,“我……我……”她试图开口求助,但声音到了嗓子眼,变得支离破碎又颤抖,天啊,她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战栗。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只能看清脸型,我这是怎么了?!这只是一位中年医生,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不正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脚重极了,迈不开步子。他是医生,他应该能救自己吧……姜悠挪着步子,慢慢朝着医生靠近,越靠近身上的寒意越明显。

    中国人?还是亚裔?中年男人,戴着眼镜,长相很普通,可是,为什么会给她害怕的感觉,姜悠不敢往前走了,停在距离医生两米的地方,用中文求助道,“我……我……救……救……不,别过来!”

    医生突然动了,朝着姜悠跨了几步,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她呢喃着,语气变了,从哀求变得惊恐,塞在喉咙的声音爆了出来。

    姜悠僵住了,脚不受控制地想往后退,但实际她并没有挪动多少,反而身体往墙壁靠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背紧紧贴着墙壁,声音颤抖着,刚刚的尖叫耗掉她的力气,“你……你要干……干什么,别,别,别过来……”

    医生用鼻子轻哼出一个音,伸出手抓向姜悠的方向,冷冷地用英文说道,“你应该学好英文。”

    姜悠吓得挡住自己的脸,然而医生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停在距离她二十厘米的地方,空间里静得发冷,没有其他声音,姜悠甚至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医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直直盯着她,他的手空着,手里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她试探地放下手,医生现在的位置离自己很近,她要怎么逃?从左边绕过去?想要挪动脚,但脚不听使唤,依然紧紧贴着墙。

    还没等姜悠有下一步反应,医生勾了勾嘴角,放掉空着的左手,隐藏在袖子里右手同时猛地抬起,针头的寒光让她的瞳孔骤缩,放下的手条件反射抬起来去挡,但还是慢了一步,针头扎进手臂,一阵刺痛,随及手臂一阵发胀的感觉。

    医生把活塞推到尽头,干净利落地拔出注射器,又一次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的表。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姜悠瞪大了眼,惊慌又害怕,用中文喊道,“你干了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跟那帮人贩子是一伙儿的?!我!我……”她激动地从左边绕过医生的身体,边退边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医生并没有动,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手表,似乎那是一块稀世珍表,价值连城。姜悠心狂跳着,发慌,她扶住左手边的墙,一步步往外走,边警惕着身后站着的医生,边观察四周,试图找到出口,脚步错乱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