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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启灵广场

    青石城城南有着一座广场,城中唯一的一座启灵台就打造在此地,而这广场也因此得名为启灵广场。

    本来这启灵广场是没什么人的,除了每日会有极少一部分年满十二周岁的少年少女们会来此处进行觉醒之外,便是只剩下几位在这里维持秩序的城主府之人,可惜能够觉醒出纹印的概率太低了,一周的时间都很难出现几个觉醒成功之人,自然也是没有多少的关注度,所关注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就那几个。

    恐怕唯有城中哪个大家族的少年要来此地觉醒之时才会稍微的有些轰动,能够引来一些人流围聚在广场周围观看,平常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恰巧,今日便是萧家家主之长子萧澈要在这启灵广场上进行觉醒,这一则消息自然也是引来了众多城中百姓的围观,

    甚至在广场周围都已经摆起了赌摊,赌的就是萧澈能否觉醒成功,觉醒出来的会是手中纹还是掌中印亦或是纹印齐聚一身的纹灵印者。

    这赌摊几乎很少有人会去赌的,但萧澈不一样,这可是青石城中出了名天才少年,年幼时习武便是有了名的天才,几乎是凭借自身实打实的实力打遍了整个城中一众同辈之人,被称之为内定印者,有人说是印者,自然也就有人说是纹者,恰恰没有任何人会说是纹灵印者,之所以说其是内定印者也是因为萧家之人全都是印者。

    “萧家萧澈来了!”

    远处忽然飞奔跑来一道人影,边跑口中边大声喊着,同时大手在风中逆风挥动。

    在这一道道大喝声中,也是成功引得众人注意,启灵广场上围聚的人们纷纷将目光望向远处。

    正好看见少年萧澈独自一人迎风向启灵广场中央的启灵台大步走去。

    见萧澈走来。

    广场周围的众人连忙让路,让出一条直通启灵台的路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青石城中再出一位天才。

    无论是印者也好,纹者也罢。

    青石城每多一位少年觉醒成功,对于他们这些青石城百姓来说脸上就会增添一分骄傲,也会成为他们日后在外人面前傲谈的资本。

    萧澈的身影径直走至启灵台一旁方才停下。

    在他前面还有着五六个少年少女排队等候着登上启灵台觉醒。

    闲来无事的萧澈也是望向了启灵台上,开始观察着在他前边的那五六个少男少女们当中能有几个觉醒成功。

    今日一早开始,直至此刻为止,一共来启灵台几十人,其中竟是无一人成功觉醒,可见觉醒成功的概率能有多低。

    而在启灵台的上方还有着一道约半丈高的玉石柱子,柱身表面全都是篆刻上去的奇异纹路,只是较为黯淡罢了,在玉石柱子的顶端牢牢的固定着一块无色怪石,晶白透明,这正是启灵石。

    只需要年满十二周岁之人将右手放在启灵石上边即可,若能觉醒成功启灵石便会散发出冲天的七彩光芒,最后渐渐化为所觉醒的手中纹或掌中印或是纹印同现。

    一般来说觉醒者所觉醒出的纹、印都是在右手掌心,唯有极少数之人觉醒后会是在左手掌心,更有甚者会在脚心,不过这种机率比觉醒出纹灵印者的机率还要低,但世间也有。

    一炷香过去后…

    在萧澈前边的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身材瘦弱、衣衫褴褛的少年,其余几人自然是没有觉醒成功。

    瘦弱少年低着头走上了启灵台。

    这瘦弱少年萧澈也是见过,他家境贫寒,自幼便丧失双亲,幼时更是连活着都成了一种期望,能够活至如今也是在城中依靠着捡酒馆的剩饭剩菜而生,小时,萧澈想过去带这少年吃过一顿饭,只是其虽然贫穷但志不穷,没有接受罢了。

    今日他前来启灵台便是想要试一试,要是万一成功了呢?

    若是不成,今后就只能继续乞活。

    他不想,他想要依靠自己活下去。

    明知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瘦弱少年站在启灵石前,低着头,一副垂丧之气。

    慢慢地,瘦弱少年伸出了右手,轻轻的放在了启灵石上边。

    反观启灵石则是一副静悄悄的模样,依旧是原来那透明无色的状况,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瘦弱少年有些哽咽的说了一声。

    对于旁人来说毫不意外,但对于他来说心中很是难受,纵然知晓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机率成功,但当真正的面对现实时,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现实中的这一切。

    忽的!

    当瘦弱少年要转身离开之时,却是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传来一阵微弱的瘙痒感。

    紧接着又变成了一阵炙热,像是要把他的左手手臂给灼烧掉一样。

    瘦弱少年面色痛苦的瘫坐在地,右手用力的掐着左手,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痛苦极了。

    “哗”

    透明的启灵石此刻被渲染为了璀璨的七彩色,刺眼的光芒令得在场所有人惊呼不已。

    启灵石下的玉石柱身表面的奇异纹路也一同亮起了七彩光晕。

    渐渐的,启灵石从七彩色变为火红色,柱身表面也随同一起变化,火光于奇异纹路之上四起,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恰有一道正燃烧着的小巧火苗呈现在启灵石上空,火光摇曳,火浪跌宕。

    炽热的热浪席卷虚空,荡在广场众人身上。

    一瞬间,竟是令得众人难以喘息,好在很快便已散去。

    瘦弱少年的左手手臂上的炙热也是化为一股暖意。

    萧澈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也是替对方高兴。

    瘦弱少年继续坐在启灵石旁边的地上,怔了怔,右手向外伸出慢慢的撩开了左手的袖口。

    只见,在他的左手手臂上边,满是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火纹。

    火红色光晕渲染虚空。

    “三阶火纹,虽说这觉醒的手中纹很是平凡,但至少是三阶,而且还是比较罕见的左手纹,成长起来至少在青石城中能有一席之地,不过因为等阶的限制,此生很难有所成就,如果转行做炼丹师的话凭借着得天独厚的三阶火纹还是有机率成为一位三品炼丹师的。”

    在九州内,如果能够成为一位三品炼丹师的话也算是小有成就,哪怕是在郡城也是被各大势力家族争抢的对象。

    在台下的人群中,当即就有一位懂哥认了出来,开始做着预测。

    这时,瘦弱少年从启灵台上缓缓走下,路过萧澈身旁时,稍作停顿,二人仅仅互相对视一眼,瘦弱少年就被城中的其余家族之人给围着带到了一旁。

    而此刻的启灵石也重新变得平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是放在了万众瞩目的萧澈身上。

    都在期待着萧澈觉醒出来的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认为萧澈会觉醒失败。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萧澈缓步走上了启灵台。

    目光直视正前方已经平静下去了的启灵石。

    “呼~”

    萧澈微微闭上了双眸,口中慢慢地吞吐着淡白云雾,舒展着气息。

    右手伸出,五指张开放在启灵石上。

    隔着手掌的黑色布条,尚有一抹余温的冰凉感从启灵石上回馈给萧澈的右手掌。

    一息两息三息

    启灵石没有任何的变化,所有围观之人都是放慢了呼吸,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又是几息过去后…

    启灵石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萧澈此刻也是睁开了微微闭起的双眸,他很是平淡,但手掌还放在启灵石上没有挪动。

    全场一片寂静。

    如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更没有一丁点声响,好似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屏住了呼吸,准确来说,就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是变得不易察觉起来,微弱至极。

    “萧澈这是失败了吗?”

    台下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道低声细语。

    原本的寂静被这一道声音打破。

    议论声纷纷响起。

    萧澈此时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对于外界的议论声他都是毫不在乎。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在萧澈右手那漆黑劲武袍的袖袍之下,升起了一抹浅显不易见的暗淡金光,想要破开枷锁的束缚却始终被一团血雾光晕给压制下去,令其无法冲出枷锁的束缚。

    包括萧澈自己也是。

    “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错了吗?还是说因为我的右手掌已经有了一道印所以不能觉醒吗?”

    一想至此!

    萧澈收回右手,又尝试着的将左手放上启灵石。

    依然,启灵石未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启灵石上的那一抹余温已然散去,变得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萧家少家主都没能觉醒成功,看来萧家真要势渐薄弱了啊。”

    “废物,还真是个废物啊,亏得我们对你期望如此之高,到头来却是一个没能觉醒的废物,可怜我那千枚铜钱啊!”

    “萧家少家主?天才?呵呵,大言不惭,也不知是何人对你的期望如此之高,让得我等对你这般寄予厚望,可怜了我那几枚银钱啊。”

    “,退钱。”

    这一刻,台下的议论声也纷纷变成了一道道责骂声。

    他们赌输了钱,心中生有怨气,又无处宣泄,便只好将目光对准了台上的萧澈,将萧澈作为撒气筒,来宣泄心中的怨气。

    那些赌钱输得少的全都自认倒霉,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从启灵广场离开,而那些个输钱较多的心中怨气疯涨,压过了心中的一切,忘掉了一切,只想在此用着伤人的言语宣泄心中的怨气。

    在他们看来,骂上几句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骂到自己,自然是无所畏惧,更无任何欲要遮掩之意。

    启灵台上站着的萧澈也只是稍稍失神片刻,对于台下围观之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般的变脸使得仅有十二岁的他有些措不及防,一个人孤伶伶的被冷风吹打着,目光环视着台下众人谩骂着他时那丑恶嘴脸,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委屈。

    他还年少,仅仅只有十二岁罢了,在他看来的确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要对他恶语相向,就单单的因为他没有觉醒成功吗?

    他无法理解。

    若真是如此,那他才应该是那个委屈之人啊。

    但世间就是如此现实,如此的无情。

    萧澈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他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双耳,用力的闭上自己的双眼,想要尝试着逃避现实、躲避所经历的事情。

    他不想要再听见。

    也不想要再看见。

    他没有流泪,只是委屈。

    他脑海中始终记得父亲对他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