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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竟遇故人

    程映安话只说了一半,可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年那桩旧事,还要从宛言父亲这官职的由来说起。

    那时,宛成仁的母亲,也就是宛言的祖母,娘家有个弟弟名曰迟坦正,曾官至刑部司寇,掌一国刑狱。这位迟大人为官清廉,屡断奇案,在百姓以及同僚之间素有声名。

    奈何天不假年,七八年前他从南州回来述职的路上不幸因公殉职,在一个风急浪高的雨夜,失足落水,命丧江河。而为的那桩公事,便是与当朝的七皇子谢瑾有关。

    后来,梁帝闻听此讯痛心疾首,下令厚葬、金银之外,还赏了个荫补的恩赐,允迟家年轻一辈一个官位,不必通过大考入仕。

    可迟坦正为官多年,因忙于公务,膝下无子,家中更是人丁单薄,一来二去,这等好事就落到了他外甥宛成仁的头上。

    宛成仁年轻时几次参加朝廷大考失利,未能如愿步入官场,本以为于仕途无望,却不想后来天上掉下了这个馅饼正砸在他怀里,这才让他得了个从五品的小官。

    谈及此事,想到过往种种,宛言不禁感慨:“舅爷平素为官清廉,明断是非,纵然结局令人痛惜,可也算是为国尽忠,全了他平生心愿了。只是我父亲因他得来的官职,在为官一事上,却没有半点他当年的风骨。”

    说着,她极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忽的眸光一闪,恰巧想起一事:“说起这事,我十分疑惑,父亲这几年官位升得这样快,姐姐可知晓背后有什么隐情?”

    她本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程映安能对此事有所了解。毕竟官场中事,就连她当年身在宛府之中都不知道其中因由,甚至从没细细想过这背后或许并不简单,就更别说程映安了。

    可没成想,程映安却当真听到过些风声。

    只见她敛了敛眉,朝外看了看,这才附在宛言耳边小声道:“我也只是无意间听我父亲提起过,传闻似乎是朝中有位皇子一直有意提拔令尊,只是不知到底是谁!”

    事情与宛言一开始想得相差不大,可她想不通的是,宛成仁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如此提拔?

    不是有意贬低自己父亲,只是两世为人,她看得再清楚不过。她这个父亲与官场上那些不以万民为本,不知敬畏,只知得过且过、明哲保身的庸碌之流无异,提拔这样一个人,又让他在难以有什么大作为的礼部任职,其中用意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蹙眉深思,程映安怕她多想,又忙补了一句话:“我也只是偶尔听了一些话来,或许与实情相差甚远也未可知!其实你父亲这几年为官,虽然没听说过有什么功绩,可也并未有什么纰漏啊。”

    宛言明白她想说什么,可此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眼下还是先去赴宴要紧。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随即换上一副轻快的语气:“好了,不提这事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就好好去游一游这华春苑吧!即便只是皇家外苑,我从前也是没去过的!”

    她既然岔开了话题,程映安便也不提了。两人正朝府外走,宛言忽又想到一事,随口问道:“这永安一众贵胄公子当中,姐姐可听说过有个叫谢清和的吗?”

    “谢清和?”程映安低声重复了一遍,认真地想了一圈,却还是摇了摇头,“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既是谢氏,想必不是一般的官家公子。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来了?”

    “只是随便问问,回来路上他帮了我个忙,所以想着有机会碰见能答谢一下。”宛言此时大概能确定,“谢清和”只是个假名字,否则以那人周身气度,怎会在帝都无名?

    想到这里,她暗暗摇了摇头,转头就将什么谢氏公子抛在脑后了,与程映安说着话便往皇家外苑而去。

    等赶到华春苑时,正是热闹的时候。红砖绿瓦,高耸气派的院墙之内,风送花香,人声熙攘,而比这周遭繁华更吸引人的,是往来其间的年轻男女。

    两人一边欣赏着这苑中美景,一边往里头水榭楼台处走去。远处几座角亭十分精致,通往角亭的石桥边,三三两两,皆是年轻的官家小姐。

    刚刚走近楼台处,便听得不远处有不少小姐正围着一名女子聊得热闹。

    “李姑娘这衣裳真是好看,想必一定是出自如意坊吧!”

    “看这做工,就知道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