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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不过眼

    彼时,宛言与出云、远岫正身着男装,在一家菜色很是不错的酒楼里吃饭。身后那桌有几个年轻男子正喝酒闲谈,其中一个身着锦袍的青衣男子酒意上头,说话也渐渐没了分寸。

    先前他只是说那顾浩行如何如何有福气,娶了一个温婉贤淑、貌美如花的娘子,后来说着说着,却有些变了味,言语之间对那顾少夫人多有冒犯,说出口的话甚至有些不堪入耳:“那刘家的小娘子,我以前见过,单看那身段,就知道美妙得很呐!”

    “你说这顾浩行何德何能,娶了这么一个美人,倒不如让她跟了我,爷一定好好疼她……”

    他越说越过分,与他同桌的几人却只是由着他说,也不见阻拦。倒是旁边一桌有人看不下去,出言相劝,反倒被回呛了几句也不就再吭声。

    这些话听得一旁的出云和远岫频频皱眉,她们不时用余光扫向宛言,却见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照常夹菜吃饭。而那青衣男子许是酒喝得实在多了些,起身向小二问了茅厕的位置,便趔趄着急急往后院而去。

    “你们先吃。”宛言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也起身往后院方向去了,留下远岫和出云不明所以。

    见状,出云用眼神询问,却听远岫小声道:“快吃饭吧,吃完咱们赶紧离开!”她话里有话,出云听了忙又夹了几筷子菜,急急吃了两口。

    此刻后院之中,那青衣男子三步两步便摸到了茅厕的门,可就在这时候,却忽觉眼前一黑,头顶被罩上了块破布似的东西。他惊慌不已,喊叫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打得他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手上哆嗦着想要将那麻袋扯下来,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却不想来人下手干脆利落,直接用麻绳将他双手捆住,还顺带找了个东西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照着他这人高马大的体格,本不至于这么狼狈,可是他此时晕晕乎乎,连路都走不稳,哪里还有什么还手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人摆布。口中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一阵阵腥臭味不断翻涌,让人忍不住干呕。

    他使劲挣扎了几下,心中虽恼怒,可也没有办法。还没等缓过劲来,那人又从后面给了他一脚,这下直接将他踹进了茅厕。

    一切发生得太快,恶臭很快将男子的感官包围,他此时别提有多难受了,可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以后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收拾他的人正是宛言。先前男子醉话连篇,听得她很是不悦,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教训一下,至少让他学学怎么尊重别人。

    宛言压着嗓子撂下这话就径直离开了,也不再管那男子。一直到她带着出云和远岫走远了,与青衣男子同桌吃饭的人还在酒楼内开心畅饮,浑然不知好友如今的处境。

    三人在外头逛了一会儿后便回了客栈,待见着在门口拨弄算盘珠子的掌柜的时,出云不由地犯了愁:“小姐,咱们钱快不够花了,李老太爷派人来送信的时候,稍带倒是送了些来,可咱们要住这么久,还是有点不够用……”

    永安这几年物价飞涨,几人在这里的开销比在淮扬时足足多出一倍,这点宛言之前倒是疏忽了。她母亲去世前虽然留下了一些田产铺子,可当时因她太过年幼,全被父亲交由张氏打理着,现在并不在她手中。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烟雨楼的花魁要办一场诗会!”

    宛言正琢磨着要从哪儿弄些银子,就听见客栈前堂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听说那烟雨楼后院连台子都搭好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周围人都来了兴趣,当即有人问道:“可是那位苏湘湘苏姑娘?”

    “自然是她,别说烟雨楼了,整个永安的青楼女子,还有谁能盖得过她的风头?”那男子不知从哪儿打听的消息,说得十分起劲,“听说她这次拿出来当彩头的,是赵千里的《秋色图》。谁要能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可就能将这副墨宝收于囊中了!”

    听他这么说,旁边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男子却连连摇头:“这《秋色图》再好,哪里能抵得上美人一笑啊!这位苏姑娘可是生得一副极好的样貌,又有几分才气,可是位妙人儿啊……”

    他们说得热闹,言语之间对苏湘湘仰慕非常,宛言却一心扑在了那副《秋色图》上。这副图出自名家之手,笔触细腻,生动传神,乃不可多得的珍品,更重要的是,它价值不菲!

    若是能赢下这场诗会,得了那《秋色图》拿去变卖,正可解她燃眉之急。想到这里,宛言对着一脸愁容的出云笑道:“我好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