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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辛田out(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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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后的第三天, 就是《级新声代》的赛区决赛,节目组特地通知所有选手当天上午十点就要去演播室做准备。

    邱秋前一晚休息的很好, 精神亢奋, 比赛当天早上六点就从帐篷里钻出来了。结果他双脚还没触到地板, 一双大手就从身后探过来, 搂住他的细腰,毫不费力的把他拖回了床上。

    邱秋重心失控,哎呀一声倒在干爹胸口。傅瑞恩一手按着他的腰眼, 一手抖开身上的薄被,邱秋晕头昏脑之下, 就和干爹躺进了一个被窝。

    屋里开了空调,凉飕飕的, 可薄被里却有着傅瑞恩身体的温度,还带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味道。

    邱秋心跳失控了几秒,忸怩不安的在干爹怀里转了个身,改为面对傅瑞恩的怀抱。头顶传来傅瑞恩的轻笑, 邱秋哪好意思抬头看他,低着头、红着脸, 一猛子扎进了干爹怀里。

    傅瑞恩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宝宝一样哄着他。俩人身上仿佛带着磁极, 紧紧嵌在了一起。

    俗话说得好,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宏图伟愿……始于回笼觉。

    邱秋一边唾弃自己的意志太不坚定, 一边嗅闻着傅瑞恩颈侧的味道,再次沉沉睡去了。

    ……再醒时,天光大亮。

    表上显示已经九点,邱秋惊慌失措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大床上扑腾了半天才找到下床的方向。

    好在早饭昨晚就准备好,邱秋手里抓着三明治,嘴里叼着袋装牛奶,头昏脑涨的往外冲,跑到电梯口了才想起来忘带吉他,他又急匆匆往回跑。

    结果刚迈了两步——“嘭”,撞到了傅瑞恩的胸口上。

    替他拎着吉他的傅瑞恩站稳身子,见他额头都磕红了,心疼的说:“别急了,我送你过去。”

    邱秋摇头拒绝:“不用了不用了,现在早高峰,下面都堵成浆糊了,我坐地铁还快些。”

    傅瑞恩伸手勾勾他的鼻尖:“你太看不起干爹了,你当我只会开车?”

    “哇——”邱秋惊呼起来,曾经看过的好莱坞爆米花大片在他的脑海里翻涌不停,“顶楼上面是不是有个停机坪,咱们开直升飞机飞过去?”

    他犯起愁来,他只是参加个比赛,这样会不会太高调啊?

    “……你想多了,楼下的车库里放了一辆摩托车。”

    傅瑞恩不常开车,平时出行都很低调的乘坐商务车,但其实他私下酷爱收集豪车,就连一年只骑两三回的摩托车都是顶级配置,车身厚重却不显得笨拙,整体为黑色涂装,透着点点银漆,充满野性,动感十足。

    邱秋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别人的后座呢。

    傅瑞恩问:“小时候你爸没骑车带过你?”

    “带是带过,但我那时候才四五岁,都坐在前面。”

    傅瑞恩笑道:“那好,下次干爹买辆自行车,也让你坐横梁上。”

    邱秋只当他说笑,他都二十一啦,成年人哪有小孩子那样肉嘟嘟的小屁股,坐横梁屁股会疼的。

    他戴上头盔,小心翼翼的爬到了摩托车后座。傅瑞恩拧动油门,动机雷鸣阵阵,如野马般奔驰出车库。

    邱秋被这强劲的动力吓了一跳,赶忙伏低身子紧紧趴在傅瑞恩后背上,两手牢牢抓着傅瑞恩腰侧的衣服。

    灵巧的摩托车在车流中飞快穿行,把尘土与喧嚣抛在了身后。

    傅瑞恩的身躯挡在邱秋前方,为他遮风避雨。他安心的藏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仿佛雏鸟藏在亲鸟的翅膀下。邱秋侧头贴在傅瑞恩的后背上,密闭的头盔中,一切噪音仿佛都渐渐远去,闭上眼时,只有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仿佛有一曲调自脑海中响起,由远及近,由浅至深,一个个音符在心尖流淌,邱秋收拢这稍纵即逝的灵感,在脑海里反复锤炼,把这一片叶一瓣花汇聚起来,不知不觉的,又谱成一曲。

    当傅瑞恩的车停下来时,邱秋还沉醉在音乐的氛围里。

    傅瑞恩其实很想让邱秋多抱自己一会儿,也不介意在电视台大门口被人侧目,无奈节目组规定的集合时间要到了,傅瑞恩只能轻轻推了推他,把他唤醒。

    邱秋这才现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他又窘又慌的从车上跳下来,背着吉他和傅瑞恩依依告别。

    之前副导演说恩锐集团的金主们会来看决赛,邱秋误以为来的人是干爹,直到彩排那天他才知道来的是负责这项投资的一个team。也对,傅瑞恩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赛区决赛他就要到场的话,未免太拉低他的档次了。

    只是一想到干爹不能在现场看他比赛,邱秋就有些提不起精神。

    “好好唱,”傅瑞恩见他兴致不高,捏着他的指尖许诺他,“唱赢了,干爹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秋秋可以想想有什么愿望,干爹都能满足。”

    邱秋立即举手:“我想把帐篷搬……”

    傅瑞恩直接打断:“换个愿望,这个不行。”

    “那晚上你不要给我按摩……”

    “换个愿望,这个也不行。”

    邱秋委屈极了,干爹真是个大屁/眼子,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电视台门口不能停留太久,傅瑞恩细细叮嘱几句后就骑车离开了。邱秋一直等到摩托车的尾气都看不到了,才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电视台里。

    哪想到他刚走进大厅,居然迎面撞上了熟人——大熊和小丽。

    这次俩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粉色应援服,胸口印着的图案不再是邱秋的证件照,而是一张可爱俏皮的Q版卡通,画风一看就出自大熊之手。他们手里抱着好几个纸箱子,里面堆满了灯牌、扇子、手环,邱秋只瞥了一眼,就觉得快被粉色刺瞎双眼了。

    大熊热络的打招呼:“秋啊,又是咱爹把你送过来的?”

    “……那是我干爹……”

    “一家人,客气啥。”

    一旁的小丽神色悠悠,忽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眼泪刷一下就漫下来,眼线晕湿一片。

    邱秋和这位前女友多日未见,差点就要忘了她的戏感有多足,说哭就哭,别人还在酝酿感情呢她脑内已经上演完一出生离死别。

    邱秋不知又怎么触碰到她多愁善感的神经,陪着小心问她怎么了。

    小丽说:“秋啊,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连性向都变了啊。”

    邱秋脸一红,磕磕绊绊道:“我和干爹是纯洁的父子关系。”

    “这话你就能骗骗直男大熊了。”

    大熊忙抢答:“我可没被骗。那个副总一看就想睡他,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其实邱秋也知道啊……

    但知道归知道,离不离得开那就说不准了。

    好在分赛区的选手们大多比较“水”,邱秋手握一副好牌,拿个第三继续向上没问题。只是再往后……恐怕真的要借助干爹的力量,让他给自己请一个好的声乐老师补补课了。

    可这么一来又要欠干爹钱,邱秋觉得头顶的几根毛都愁白了……

    这天傅瑞恩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邱秋忙完功课,抱着吉他坐在吧台旁的高凳上拨弦练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几张乐谱,有名家名作,也有邱秋自己试写的小调儿。

    邱秋打算进入全国比赛后,就不再唱流行歌曲,改为演唱自己的作品。只是他没系统学过作曲编曲,乘兴写个十几节可以,开头结尾却怎么都不完满。

    写歌就像做文章,一气呵成固然好,可反复推敲也是必要的,这样的作品才经得住时间的锤炼,当得上“隽永”二字。

    看来他要学习前人经验——战国时期的邹忌形貌昳丽,早上照镜子和城北徐公比美,照完后有感而进宫讽齐王。邱秋决定要多学学他,每天照照镜子说不定就能写出歌来了。

    他正拿着笔对着琴谱吭哧吭哧的填,忽然大门处传来一阵声响。

    “干爹?你回来了?”邱秋赶快放下吉他跑向了大门,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都摇起来了。

    他三两步转过拐角,又猛然刹住闸——进门的不止傅瑞恩一个人,还有他的秘书和保镖。

    只见傅瑞恩眉头紧锁,脸色煞白,衬衫解开了三颗纽扣,完全被汗打湿贴在了身上。他的保镖架着他的半边身子,扶着他缓慢往屋里走,在傅瑞恩身后,秘书手里拎着他的公文包、西服外套,另一手提着一袋子药,面色焦急。

    傅瑞恩的手压着肚子,见邱秋迎出来了,有些疲惫的冲他打了声招呼。

    邱秋赶快奔过去,帮着保镖一起搀扶傅瑞恩往客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