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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獬豸神兽

    姚润厚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卯足力气冲过去抱住孩子,随着孩子身体上的惯性往后退了几大步,一跤摔在花坛里的菊花丛中。

    小孩子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过程中走了一回,吓得瞠目结舌,回过神来后,感受到姚润厚怀抱的温暖,忍不住扯着他的衣襟大声哭起来。

    姚润厚揉了揉闪到的后腰,笑着安慰孩子说:“没事儿了小不点,不哭了,不哭了啊。有哥哥在不用怕。”

    孩子更觉得姚润厚亲切可亲,抱住他的腰痛哭流涕。

    姚润厚喜欢这个孩子有骨气,柔声安慰说:“不哭了啊小不点,刚才的样子多男子汉啊,现在可不能堕了男子汉的威风。”

    孩子果然不再哭了,一抹脸上的泪水,说:“我不哭了,绝对不哭了。我听哥哥的话。”

    姚润厚抱起孩子,怒视着目无王法的黑林。

    黑林也在咬牙切齿地看着姚润厚,握紧手中的钢剑,杀气越来越强烈。

    周围看热闹的人因为过于恐惧,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姚润厚和黑林被众人围在正中间,全场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

    冷西罗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离开人群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施展灵术之后,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浓黑如墨的乌云,电光霍霍之间,一道水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浇在黑林的头上。

    黑林被水柱淋到之后,冷的全身打颤,牙齿咯咯作响。又是一道水柱从天而降,兜头浇在黑林身上,犹如无数个冰锥扎在身上,他全身钻心蚀骨地疼痛,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冷西罗在暗处嘻嘻一笑,为了震慑一下众人,施展变身术化作一头獬豸神兽飞向天空。

    天空中乌云散开,恢复了风和日丽的景象,人们听到空中传来震人心魄的吼声,纷纷抬头看去。一头獬豸神兽浮在空中,沐浴在白灿灿的阳光之中,威风凛凛居高临下地看着灰衣驱魔师。

    老人家激动起来,灰白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红晕,说:“神族的驱魔师已经入世了,安家的大限已经到了,你们的报应就要来了。”

    獬豸神兽在众人惊诧莫名的目光中缓缓落到地上,来到断腿的女孩子身边,对着她的断腿处吹了一口气,女孩子腿部的伤立即痊愈,她一跃而起,指着歪倒在地上的瘦竹竿说:“我叫许娜,是一个身有灵骨有资格成为驱魔师的人,我本来听从了爸妈的建议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想成为一个驱魔师,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改变了想法。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立志做一个守正辟邪的驱魔师,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作威作福的混蛋。”说完扬长而去。

    獬豸神兽觉得许娜很有个性,不由地咧嘴一乐,打开押解车的车门,放出里面的几个女孩子,咬断绑缚在她们身上的绳索,随即人立而起,对着一众灰衣驱魔师大声吼叫了一阵,向高空缓缓飞去。

    黑林被獬豸神兽的吼声震得头痛欲裂,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其他几名灰衣驱魔师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姚润厚一手抱着浑身颤抖的孩子,一手扶起虚弱不堪的老人家,四处寻找冷西罗的身影。冷西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那些人都走了?”

    姚润厚说:“你去哪儿了?”

    冷西罗拍拍胸口,显出一副吓得够呛的神情说:“我以为这里会出人命,赶紧跑远了。”

    老人被姚润厚扶着坐在一个长椅上,连声说着谢谢。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孩子,拉住他的小手赞赏地说:“这么小的年纪,非常有骨气,真是个好孩子。”

    孩子给老人轻轻地捶着背说:“老爷爷,您还难受吗?”

    老人捏了捏孩子的鼻子,想起自己以前每当累的腰酸背疼的时候,小孙女也是这样为他捶背。流着泪说:“真乖巧,好,好孩子。”

    孩子用袖子擦去老人脸上的泪水,说:“老爷爷不哭,我还给你捶背。这个哥哥说了,男子汉不能堕了威风,老爷爷不哭了。”

    冷西罗听着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姚润厚买来几杯热茶,给每个人分了一杯,老人捧着热乎乎的茶水,突然泪流满面,说:“看不到安家倒台的那一天,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冷西罗说:“这位大叔,您真勇敢,一般人不敢向安家的驱魔师挑战的,您刚才那些话把那个黑林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我佩服您。”

    孩子说:“姐姐,你应该叫他老爷爷。”

    冷西罗说:“我的爸爸比他大了好几十岁,你说我应该叫大叔还是叫老爷爷?”

    孩子惊奇地说:“你爸爸有八十岁了吗?或者九十岁了吗?”

    冷西罗摇头不答,目光落在老人家身上。

    老人说:“不,我不是个勇敢的人,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今天是第一次做了对得起我身份的事情。四十年来,我害怕被安彻迫害,靠着摆路边摊维持生活,从来没有履行过做为驱魔师的责任。安彻做了厅长后,做了数不清的害人勾当,我心里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我的小孙女死在了安城的手里,我也不敢对黑林破口大骂。”他重重地喘息了一会,把自己和安彻的恩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老人叫那明辉,在四十年前以驱魔师的身份正式出道,和安彻一同在苏林华的手下做事,同时一起共事的还有一个叫严烈的驱魔师,三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像亲兄弟一样友爱。那明辉后来发现安彻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好心劝他改邪归正,安彻不但不悔改,还以那明辉父母的性命威胁他离开驱魔厅,那明辉一气之下和他打了起来,在肋骨被打断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没有勇气做安彻的敌人,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驱魔厅做起了小本生意维持生活。

    姚润厚听说那明辉是一个驱魔师,心里有些不痛快,坐在冷西罗身边,掏出糖果给孩子吃,不再关心那明辉的身体状况。

    冷西罗说:“您发现安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明辉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还是不知道的好,别问了。”

    冷西罗发扬锲而不舍的精神,不停地追问。那明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起身要走。

    冷西罗拽住那明辉的胳膊说:“我问另一个问题,您的小孙女是不是叫那若?”

    老人点了点头,说:“对啊,我的孙女叫那若,原来你认识她。”以为冷西罗是那若的同学,心里有了好感,重新坐下来。

    冷西罗说:“她早已经去世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安家的禁地?”

    老人说:“我挺佩服那个敢进入安家禁地的小丫头,于是用这个办法帮帮她。希望转移黑林那些人的注意力。”

    冷西罗说:“那若也是驱魔师吗?”

    老人剧烈地喘息了一阵,抚着胸口说:“不是,身有灵骨的人才能做驱魔师,那若没有那个资质,只是,只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在她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意外身亡,留下她和我相依为命。那若喜欢弹古筝,可是我没有钱让她学习,心里一直很难过,一年前,音乐学院在副校长木毅的建议下收了一些家庭贫困的孩子上学,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把孩子送去了,谁能想到,她会把命丢在音乐学院呢,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到了。”

    冷西罗把手放在那明辉的胳膊上,暗中输入灵气让他减轻了一些痛苦。他感到身体明显轻松了很多,狐疑地看向冷西罗,说:“太不可思议了,你多大年纪?”

    冷西罗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岁。”

    那明辉佩服地说:“这么年轻,会有这么强的……”

    冷西罗打断那明辉说:“您也说过,恶有恶报,安家的驱魔师不会逃掉的,神族的驱魔师一定会收拾了他们。”向他眨眨眼睛,又向闭着眼睛假寐的姚润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