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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杂念了

    官道上,苦木驾着车,“公子,这卫公子也太欺负人了,这一路可怎么办?”

    马车中的顾庭捏了捏眉心,沉声回答:“不用搭理他。”

    苦木皱了皱鼻子,“公子,这卫公子这般讨厌,你何苦上赶着找太子说要跟来,平白受罪。”

    说着苦木将茶盏递给顾庭,“那卫公子也颇不讲究了,还抢公子的茶喝。”

    茶盏刚刚抬到嘴边,听见苦木的话,顾庭动作一顿又把茶盏放下了。

    苦木瞧见了,赶紧闭上嘴,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顾庭闭目靠在软枕上养神,“苦木,你真是越来越聒噪了。”

    苦木瞧着顾庭面色不好,捂住嘴瞪着一双眼睛小心的看着顾庭,见人貌似不罚自己,苦木便悄悄退出了车厢,坐到外面车辕上。

    车厢里的顾庭缓缓描画着腰间玉佩上的祥云纹,面容沉静,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南疆?

    也许是因为平时卫怀也算帮自己挡了许多麻烦,不愿欠他人情吧。

    再说若是自己真走了,谁还能帮卫怀,到时这个蠢货指不定想出些什么蠢招来糊弄皇帝。

    想着卫怀,顾庭脑海中不自觉就出现了卫怀端着茶盏的样子,那红润的唇落下的位置刚好与自己喝过的重合。

    历来清冷不爱与人接触的顾监军右手猛的收紧,捏住玉佩,眉头紧锁,该死,有杂念了。

    车内熏着檀香,烟气丝丝缕缕的飘起,又悄悄散在空中,顾庭闭着眼静静靠着车厢,只是眼睑动得极快,说明了这人不是真如面上那般平静。

    顾庭猛地睁开眼端起茶盏灌下一口,理智回笼,心中又将卫怀骂了个遍,这糟心玩意儿,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营帐内的卫怀打了个喷嚏,神色严肃凌厉,完全看不见一丁点儿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十八人。

    “此次有监军顾庭随行,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另外这一路上不必太过严肃,最好表现的散漫一些。”

    “是,主子。”

    “云一,路途上遇事若是我无法决断就听顾监军的安排。”

    “云一领命。”

    等崖香端着参鸡汤回到营帐,营帐之内只剩卫怀一人了,“主子,顾公子呢?”

    卫怀将南疆的地形图收入怀中,“走了。”

    “走了?”

    “嗯,被我气走的。”

    崖香无奈,“主子,你之前不是还说顾公子此去牺牲太大,要对人好点儿吗?”

    “我也没怎么他呀,不就喝了他一口茶嘛,人不大气性倒是不小。”

    “顾公子那是世家子中学识礼仪的典范,哪能和主子这种没有规矩的糙汉子同饮一杯茶。”

    卫怀被说得老脸一红,板下脸来,“崖香。”

    崖香吐吐舌头放下鸡汤逃出了营帐。

    卫怀看着面前的鸡汤,抿着唇,顾庭他如今来监军为得就是给自己打掩护,终究是欠他一次了。

    “崖香,把汤用食盒装好,得赶紧去追我这个监军了,就他带着那个弱兮兮的小厮,遇到个山匪流寇都够呛。”

    崖香从营帐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对着卫怀做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因着卫怀等人都是骑马,就连崖香这个小婢女也不例外,倒是很快就赶上了顾庭先走的车架。

    卫怀骑马绕到顾庭马车边,敲了敲马车的车窗顶,挂着卫怀招牌的不正经笑脸。

    “顾监军,赏个脸喝碗汤吧,到驿站怕是天都黑了,这一路上可没时间生火做饭。”

    顾庭撩起车帘,就看见卫怀笑眯眯的提着食盒,见自己露了头又往前递了递。

    顾庭抿了抿唇,刚想拒绝,卫怀抢先一步开口了,“顾监军,赶紧接了吧,我提着不方便骑马。”

    顾庭见卫怀单手拽着缰绳的确不方便,便伸手接了食盒,可拿过食盒才反应过来,卫怀这样子分明是一路追来的,都拿了那么久了,可见根本不影响。

    卫怀见顾庭接了食盒,眼睛亮了亮,笑容又灿烂了一些,“记得喝啊。”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就跑开了。

    顾庭瞧卫怀这样子,心里猜测着卫怀这么高兴,说不定是又使了什么坏了?

    放下车帘,盯着檀木矮案上素净的食盒看了半响,鼻尖隐约可以闻到其中传来的荤香。

    顾庭本就没什么胃口,可这汤是卫怀送来的,无论好坏,是否是作弄自己,顾庭都忍不住想看看。

    一打开食盒顾庭就后悔了,捏着盒盖的手缓缓收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食盒里的汤碗歪倒在一边,打翻的鸡汤流得满食盒都是,一打开,盒盖上沾的汤汁就流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