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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噩梦重现(2)

      到医院的时候安醇还睡着,夏燃没忍心再叫醒他,轻车熟路把人背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向住院部。

  护士帮她打开病房门,但夏燃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了,安德一身笔挺西装站在窗前,手提包扔在小沙发上,像是刚刚出差回来。

  他听到开门的动静缓缓地回过头来,夏燃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回来了?”

  安德:“回来看一眼再走,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不在国内。”

  夏燃眨眨眼,猜安德还不知道安醇去看展的事,便坦然地“哦”一声,把安醇轻轻放到床上,熟练地给他脱鞋盖被子,还贴心地拉上一半窗帘。

  她轻声地说:“他玩累了,睡着了。”然后用半个身子挡住安醇的脸,当着安德的面就敢干偷鸡摸狗的事,先胆大包天地挠挠安醇的下巴,又扯扯他的脸蛋,嘴角缓缓浮起一丝可疑的坏笑。

  夏燃以为安德发现不了,但安德从那个位置和高度望过去,轻轻松松就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安德嘴角抽搐了一下,忧愁地按了按眼睛。

  他慢慢走到病床前,指指夏燃让她往一边靠靠,他自己坐到安醇身边,摸摸安醇的脸,见他呼吸平顺,鼻息温热,还不知道要睡多久,但是卫衣的领口似乎太紧了,一直箍着脖子。

  他想替安醇换睡衣再睡,突然发现屋里还有个外人在,便回头对夏燃说:“你先走吧,我要替他换衣服了。”

  夏燃夸张地张了张嘴,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防贼呢,我还能占了他便宜吗。

  她心里沸反盈天地嘟囔了好几句,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门口,忽然扭头说:“安老板,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你是不是还想等安醇病一好就把我踹出去?”

  要是夏燃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跟安醇在一起,她一定不会这么问。但最近她发觉安醇这小孩还挺好玩的,要真让安德搅和了,还挺可惜。

  “行,我承认我脾气不好,但我对安醇还不错吧。你虽然因为安醇妥协了,可每次一看到我跟安醇在一起,脸就拉这么长,想跟我打架。我又不是拐了未成年少女,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嘛。我知道你们有话都喜欢说一半,可你要是不说明白了,我肯定还是这个样子,你难受,挤兑得我也难受。”

  安德余光瞥了她一眼,对夏燃突然的坦诚相待有些意外,上次夏燃对自己伸出的橄榄枝还避之如猛虎呢,生怕会吃亏。

  “安静点,安醇在睡觉。”安德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夏燃索性不走了,抱臂靠着门说:“他今天不会醒了,明天醒过来的估计就是安,他自己说的。”

  安德终于正眼看她,夏燃继续道:“你今天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很长一段我都跟安醇屁股后面转了,你看不过去也得忍着,安醇他就喜欢我。就算你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贵太太一样,给我穿小鞋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除非安醇不喜欢我了,那时候不用你赶,我自己收拾东西滚蛋。我虽然穷吧,但是真不贪你家的钱,咱都穷惯了,穷点也能过下去。我是认真的,这事上我从不撒谎。以后万一你跟胡清波嫌安醇什么都干不了就会吃干饭,是个累赘,没问题,别扔了,给我,我养他,不会让他吃苦。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女人们那一套咱谁也别干,都爷们点,别太难看了。你要是不弄虚情假意的和平共处,我就跟安醇一样喊你一声哥。你把安醇养大,按照他的辈分算,其实就是长辈了,我不该跟长辈动手。以前打你跟你耍横了,我道歉。”

  夏燃看着安德,目光坦坦荡荡,面色平静,但其实心里已经敲起了小鼓,怕安德说“我就是讨厌你,你怎么说都没用”。

  但安德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发火也没阴阳怪气地下逐客令。

  他就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似的,把夏燃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夏燃挺直腰杆大大方方任他看,同时也在打量安德。

  半晌,安德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女人行径,小家子气?”

  夏燃一怔,立刻摆手道:“你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呢,我没这个意思。我想说,你有意见直接提。”

  安德把安醇轻轻托起来,把他帽子上的绳子松开,似笑非笑地说:“说完了?”

  “啊。”夏燃摊开手,挠了挠头发。

  安德偏头看着倚门而立的夏燃,蓦地想起他动了雇佣夏燃心思那天,夏燃也像现在这样,愣头青似的跟他讲道理,但一张嘴都能喷出火来,脾气暴躁得要命,但她顺手就帮安醇盖好了衣服。

  经过一年的风风雨雨,安德已经不能单纯地用第一印象看她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客观地看待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像男人的女人,被安醇盖章的女朋友。

  夏燃,二十六岁,身形挺拔,身体健康,五官端正,或许称得上俊俏,皮相尚佳。

  她学历只到初中,在大城市的底层摸爬滚打数年,养出一身粗俗又豪气的习性,但在勤劳和上进的人生大方向上没有走错。

  她曾卷入涉毒帮派的斗争中,在晦暗的地带徘徊,虽因见识短浅惹了一身骚,但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死板,讲义气,并没有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在钢丝线上走着,但很幸运的是,虽然惊险但她并没有走歪。要是有人能拉她一把,或许能把她拉起来,就看她值不值了。

  而她现在向她的“长辈”坦诚了,安德默认为她在向自己低头求助,所以推三阻四地得出一个结论来:唔,排除其他因素,其实我还挺欣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