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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婵娟

    喝完粥,薇雪精神状态慢慢恢复,面色了好看了不少。宋景年收起碗勺,问她:“再躺一会么?”

    薇雪轻轻张了张嘴,摇了摇头:“我要回家了,晚了,爹娘该担心了。”说罢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宋景年顺着她的意思道:“我送你回去吧。”

    薇雪不答话只是向前走,宋景年上前扶住她:“薇雪对不起,你原谅我。”

    薇雪回过头,用力咬着嘴唇望着宋景年,眼泪倔强地流下来,仰着脸质问般的绝望:“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宋景年紧皱眉,烦乱不安:“薇雪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薇雪始终摇头,一分一分地倒退,眼里浮起的,比那子时的月亮还要凄冷三分:“你还要解释什么?你可以一次、两次地抛下我,你何不永远抛了我。”

    宋景年被这目光刺痛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有他的骄傲,任何东西予取予求,随心所欲,可现在他对着薇雪,薇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让他沮丧到了极点:“我的真心你难道不明白?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我不该不来见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这期间真的有我太多的难言之隐,你莫非还要为了这些硬生生要与我断了关系?”

    一番话带了诸多的无奈,薇雪只不过顾着自己发泄情绪,并不曾想要与他就此断了,一时乱了方寸:“我……你何不对我说明白,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的心提着,悬着,几乎要癫狂。”

    见面前准备了诸多话语,到了面前却是一句也说不好,宋景年心底一种害怕油然而生,从未怕过什么的他,此刻却怕极了,他缓缓抱住薇雪的身体,像个孩子般将头埋在薇雪的颈间,口鼻中呵出一阵一阵的热气,又潮又灼。

    薇雪站着发觉脖间湿热,才明白过来是他在哭。夜里降温快,病房里本有几株盆栽杜鹃花散着幽香,红彤彤地使人眼红,薇雪感到一种极为清静的芬芳,就这么与他紧靠在一起,天荒地老竟是这么轻易地让她给读懂了,然而花谢花开终有时,是夜,总是凄冷,前路漫漫,且行且珍惜。

    到家已是亥时,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好在这几日薇雪回家都晚,双亲没有什么起疑心,乔家院落大门也早已合上,只有明汐丫头在偏门焦急地等着。

    与宋景年道了别便回了房,明汐伺候小姐梳洗完毕后也退了出去,薇雪习惯了独处,总是默默地出神,躺在床上也睡不安生。忽然窗外起了烟火,薇雪本睡不深只是朦胧着,光亮闪开她的眼睛,她披衣而起走出房间,只见有人放烟火,如今非常时期谁人敢放烟火,正纳闷着,隐约听见欢呼声,只是被空气阻挡着听不真切,薇雪想莫非是国家政府妥协了大伙在庆祝?

    一轮圆月与夜晚同生共死,子时正挂头顶,薇雪想起那句诗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庭院深深月华如练,她不禁轻唱起那整首的《水调歌头》来: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夜里披衣而起,身如水滴,良辰美景奈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