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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抓贼——

    大叫抓贼的是两个夜里巡逻的保安。徐智勇匆忙跳出窗子后,不意直接落在了这俩人跟前。俩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大叫起来,并且伸手就抓徐智勇。其中一个保安扯到了徐智勇的衣角。

    徐智勇拼命往前蹿,舍命挣脱开那个保安的手,不顾一切,撒腿就往前狂奔。两个保安在后大叫“抓贼”,一边使劲晃动电棒追赶。

    徐智勇顾不得东南西北,他见路就跑,见道就蹿,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他没命地奔跑着,心里骂道,该死的别墅区,为什么这么大呀?这俩死保安这么大叫,前边可别再有人拦截我。

    保安在后边大叫着追赶,徐智勇没头苍蝇似的瞎跑着。忽然,前边有一座山横在了徐智勇眼前。

    徐智勇看见山,心头不由一喜,心说,只要爬上山,我就容易藏身了,俩死保安也不容易追上我了。徐智勇如同见到救星一样跑向那座山。

    徐智勇跑到山根,心里惨叫一声苦。

    原来,在山脚下,有一道铁栅栏围墙,那些铁棍的顶部都是尖刺形壮。而在他身后,抓贼的声音越叫越大,响成一片,有许多居民也加入了两个保安的行列追赶上来。

    徐智勇顾不得死活,不管尖刺是否会划伤肚皮,他爬上铁栅栏,翻身爬过了铁栅栏,然后拼命爬上小山,一头钻进灌木杂树里。有些夜宿的鸟被惊飞起来,在荒凉的夜空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在他身后,大叫“抓贼”的声音震荡夜空。徐智勇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山的另一面,直到听不见“抓贼”的喊叫声了,他才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他擦掉脸上的汗水,睁大眼四处观瞧,我这是在哪呢?哪边是南哪边是北呢?他抬头看天,天是阴天。没有星星和月亮。看不见北极星,他辨不清东南西北。他心说,此地不宜久留,待会搜山就麻烦了,其他的别管了,先下山再说吧。

    徐智勇寻条小路,摸索着,一脚高一脚底地下了山。

    山脚下有一条马路。马路很窄。徐智勇暗思,这个马路窄,说明这里应该是个很偏的地方。那么自己这是在哪里呢?这条路又通向哪里?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我该往哪个方向走呢?哪边是回家的方向呢?我就朝这个方向走吧,上帝保佑,希望我选的是正确的方向。

    徐智勇迈开大步走向前方。

    马路上死寂一片,两边高大的杨树象怪物在张牙舞爪,好像随时要抓住他。马路四周黑咕隆咚,好像无数的危险隐藏在里边。

    徐智勇刚才连吓带跑,出了一身汗,现在汗一落,他觉得衣服冰冷冰冷的。为了让身上暖和一点,他加快了脚步。

    徐智勇一边快走,一边回想这一晚上发生的事。第一个漂亮女人同意帮自己去报案,让自己很感动,但是,随后她差点把自己送进监狱;第二个女人同样漂亮,她带着自己走进了天堂,但是,刚走进天堂的大门,自己却差点又被送进地狱。现在自己走在这个黑咕隆咚的人间,不知自己下一步又会碰上什么人,不知那个人会不会又是一个女人,更不知那个女人会把自己送往什么地方?是监狱、地狱还是练狱?别管呆会进什么狱了,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早知道老天爷这么折腾我,在监狱门口我别心疼钱多吃一碗拉面好了。我去哪里弄点吃的呢?

    徐智勇四下观望,在前方有一个不大的亮光,亮光飘忽闪烁,似乎是灯光,又好像是鬼火。徐智勇心说,这世上哪有鬼呀,那就是灯光。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我先找到人再说。徐智勇甩开大步走向灯光闪烁之处。

    徐智勇走近灯光之处,心里大喜。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吃部。徐智勇暗自庆幸,这么晚了这个小吃部还没关门,这真是老天有眼呀。但是,他随即又发起愁,小吃部是找到了,可是,自己身上没钱,没钱怎么弄到吃的呢?不行就先要点吃吧,也许这家是个善良人家,会施舍给自己一点吃的。徐智勇刚要迈步进小吃店,他又停下了。他面对着小吃店踌躇一下,心说,这么晚了,这个小吃店还开着门,这别是张青孙二娘开的黑店吧?别管黑店白店了,先进去再说吧。

    徐智勇横下一条心,迈步走进小吃店。

    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了,按说这种路边小吃部早该关门大吉了,但是,今天小吃部的老板和老板娘吵了一架,老板躲在里屋抽闷烟,老板娘自己坐在外屋生闷气,恰巧这时倒霉的徐智勇来了。

    徐智勇走到房门前敲了两下门,大声叫道:“老板、老板。”

    老板娘没好气地问:“谁呀?干什么?”

    “过路吃饭的。”

    “关门了。你去别处吃吧。”

    “大姐,太晚了,没地方找吃的了。”

    “我们关火了,不做了。”

    “大姐,行个方便吧,我饿的走不动路了。”

    “那,你等会。”老板娘走到门前,撩起门帘向外看。

    徐智勇就着屋里的灯光往里看,他不禁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