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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chapter    33

    李茗休轻轻摊开一只手。

    一枚简洁又精致的素戒于掌心盛放。

    余霁丹看了看戒指,十几秒后,将视线移到李茗休的脸上。

    一地的蜡烛在静静地燃烧着。

    余霁丹在思考。

    李茗休在等待。

    “李茗休,你在和我求婚?”

    余霁丹轻声说,“你知道求婚是什么意思吗?

    这不是简单的男女交往,更不是一夜情,是结婚!你把婚姻的当成儿戏了吗?

    小孩子过家家呢?”

    李茗休的目光又热烈又专注。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求婚?

    就因为你给我放了漫天的烟花吗?”

    整个客厅只有余霁丹的声音,口气听起来似乎过于冷静——好像她现在是在审嫌疑犯,而不是一个被求婚的女人。

    “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的,连你消失的这几天去做什么了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除了你的那个奇奇怪怪的表弟,我都没有见过你其他的家庭成员。

    你有兄弟姐妹吗?

    你的父母还健在吗?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入狱的……我对你,除了你这个人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我甚至不敢确定,会不会在某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老公就凭空消失了?

    而且我根本没有任何途径可以找到他。

    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让我怎么答应你的求婚?

    你让我怎么……把我下半辈子的人生交给你?”

    李茗休微微垂了下眼。

    很多事情,他总是不想告诉余霁丹,他总觉得没有说的必要,更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但他的闪躲和犹疑,在余霁丹的眼中,统统都化成了“一无所知”,换句话说就是毫无安全感。

    他当然知道“安全感”这三个字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场婚姻的重要性。

    想了一想,李茗休便再次抬起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霁丹。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一片气球和玫瑰花瓣中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求婚姿势。

    他就跪在她的面前,摊着他的求婚戒指,用最温柔的声音、最诚恳的态度,诉说着有关于他的一切:

    “最近几天我去赚钱了,用来定制烟花,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怕你不想见我……毕竟当时在你二叔、二婶面前那么尴尬,我怕你见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之所以不带你去面对我的家庭,是因为我的家庭很复杂,一时半会都说不清楚。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有十几年了,而我的父亲也早在几年前便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我母亲去世后,他的母亲便扶正了。

    我父亲对我恨之入骨,大概是我们在街上碰见,他都不会打招呼的程度。

    所以,别说你,连我自己和我的家庭都没什么接触。”

    “我大学毕业之后……做过很多行业,甚至还投身过股票,但那些都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你也知道,我就入狱了……”

    “我……”李茗休模棱两可地说,“我确实抄刀捅过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杀人犯……后来他被法律制裁了,可我也要担法律责任,因为我没有权力去代替法律对一个人宣判,任何人都没有。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想还原了,没意义,而且你不会想知道的。”

    “至于现在的我……你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

    我没有正经工作,也没什么钱,还要靠你工作赚钱养活,但是——”

    李茗休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地说:“我长得帅呀!人人都说我颜值爆表呢!我做饭又好吃,你的口味我了如指掌,连你喝咖啡喜欢放几克糖都知道。

    我还是家务小能手,你跟我在一起,保证让你一辈子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甚至可以一辈子抱着你去厕所、抱着你出门、抱着你做所有事,让你手不沾水,脚不沾地,只要你愿意。

    而且我还身手矫健,可以为陪伴你走夜路,扫清所有坏蛋,虽然你是警察大概不太需要我的保护。

    我这种性格也适合做爸爸,以后我们的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哄睡觉都是我的事!我还擅玩各种情趣,将来我们在床上可以每天换各种play、各种扮演各种情调不重样的……”

    “行了行了!你快闭嘴!”

    余霁丹被满脸通红,气咻咻地往回抽自己的手。

    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茗休轻轻地笑了一会儿,然后他不再逗她了,认真严肃,且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丹丹,你要嫁给我吗?”

    余霁丹:“……”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李茗休,不说同意也不说同意。

    她飘忽的眼神和羞红的脸颊在李茗休的眼中堪称风情万种——他是真的想要娶她,想要疼她一生一世。

    他已经被她拒绝了两次求婚——七年前一次,七天前一次。

    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逃出他的怀抱。

    李茗休心一横,便自行摊开余霁丹的手,将他的求婚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指尖。

    每往上推一点,他便抬起眼看一眼余霁丹的表情。

    但当他将戒指稳稳当当地套到余霁丹的手指上,余霁丹都面无表情的,没什么表示——没有感动的落泪,但也没有反抗拒绝。

    套完戒指,李茗休便握紧余霁丹的手,刚准备要站起身,便被余霁丹呵斥了一声:“不许起来,我还没问完!”

    李茗休立马又跪了回去。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你这小子,满嘴谎话!”

    余霁丹微微眯了下眼角,“你哪来的钱放那么多的烟火?

    哪来的钱置办的求婚现场?

    又哪来的钱买的戒指?

    你不要妄想再用‘最近去赚钱了’这种鬼话蒙骗我第二次!”

    “……”李茗休日常后悔让余霁丹去做警察,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其实这些也不需要多少钱啊,看起来很贵,但我是找的婚庆公司,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回收的——”

    他突然意识到:求婚蜡烛、玫瑰花瓣、发光气球、求婚蛋糕……好像他妈的没有一个能回收再利用的……

    他不动声色地结束了刚才的话题,转移下一个:“烟火就更便宜了,只有定制的‘烟花字’值点钱,所以我真的去赚钱了,否则我用什么买啊?”

    “好啊,你说你去赚钱了。”

    余霁丹瞪了李茗休一眼,“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去做什么赚的钱?

    怎么在这么短的几天内就赚到这么一笔钱?

    告诉我,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一起去做,搞不好还发一波横财呢。”

    “我……”李茗休忍俊不禁,说得绘声绘色的,“我去卖脸啦!”

    “……”

    余霁丹:败下一城_(:з」∠)_

    “卖卖卖……卖脸?”

    余霁丹被气坏了,声音都拔高了好几调,“你别是被什么富婆给包养了去卖身了吧!”

    “怎么可能?”

    李茗休和余霁丹十指相扣,“我是要赚钱给你求婚的,肯定会要为你守身如玉啊,这个世界上能包养我的富婆只有一个,那就是余霁丹!”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余霁丹说,“那你是去做模特之类的吗?”

    李茗休:“……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