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纠缠的缘起 (二)

    这一日,风和日丽,方壶山阴的苍耸古树惬意地伸展着叶片晒着太阳。忽闻怨声隐隐,原是刚入门的万俟祾,正沉着脸四处游荡。

    哼!若不是为了帮娘亲讨好那个皇帝老爹,他才不愿来此偏僻之地修道呢。天天“大道无形”、“大道无情”的,单调透了!人生才刚起步就被抽离了花花世界,待日后有了机会定要好好弥补弥补!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万俟祾忽然闻得一阵轻笑,似是从上方传来,旋即一愣,下意识驻足抬头,但见远在高出的树枝上有一黄衣女子,正倚树而坐笑得不亦乐乎。

    啧,竟这等不知安分的女子?毫无端庄可言!得离她远点!

    带着满腹不屑,小万俟祾视此女如空气向前走去。又听:

    “哈哈哈~哪有人会傻到用这种方法寻路啊?诶?”

    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与他何干?

    然下一刻——“啪!”

    力道不算很大,却很是突然。万俟祾只觉面上一疼,眼前一暗。原是一张羊皮纸正正好好地拍到了他精致的小脸蛋上。

    “。。。。。。”

    尴尬至极,又碍于面子,他只是默默地拿下脸上的顽物。偶然瞥见几行文字,不觉呆楞。

    只见上头写着:遇问津者,一律回以‘从洛阳出发,向东,行七七四十九天,其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在他愣神的当儿,先前的女子已翩然而至,稍稍蹲身露出头上精巧的莲花冠,清秀的面庞带着些许歉意:“抱歉,贫道一时失手,不料唐突了师,原是个师弟啊。”

    末句明显带着意外的语气。若非离近了觅到几许乾道内力,她还当眼前的小家伙是个女娃呢。毕竟初入门的弟子着装统一,偏生这小娃还长得如此白净灵秀。

    这厢万俟祾回过神,顿时羞愤恼怒之意排山倒海而来。这这这!眼前这个毫无端庄可言的女子当真是。。。。。。毫无端庄可言!

    然也,小家伙已被气得词穷,脑袋瓜中迅捷地罗列出此女数条“罪状”。

    罪状一:行为不端。女子岂能高坐在树上?!(实为成见)还笑得如此放肆?!(其实只是在气头上的小皇子看来有些放肆)

    罪状二:胆敢偷袭皇子?!(其实只是个意外,对方哪知他是皇子啊)让他当众出丑?!(其实周围能称得上“众”的唯有草木山水)

    罪状三:胆敢蔑视那坑爹的寻地指示?!(“坑爹”这个词。。。。。。是鄙人私自换上去的,诸位可当“使人遭罪”理解。)

    罪状四:竟敢,竟敢质疑他的性别?!(唉,这。。。。。。还是个意外,也不能全怪她)

    。。。。。。

    尽管脑中波涛怒作电闪雷鸣,万俟祾终究是有气度,面上只是黑着脸,并将羊皮纸一递,幽幽道:“少见多怪。我就是照此法寻来的。”说罢,闭了眼并将头扭向一边,俨然一副孤高地将过往的苦酒独自吞下之态,虽然女子只觉出了可爱。她岂知,眼前小娃寻仙的历史绝对是皇史中悲怆的一笔。

    在万俟祾八岁那年,他的皇帝老爹钦点了年纪较小的几个儿子,委以求仙问道之任。尽管修道门派颇多,可为了巩固生母骊妃地位万俟祾还是选择了最难寻觅的那个——方壶。尽管困难重重,然一旦成功他的地位乃至骊妃的地位定当有所提高。顶着莫大的压力,年幼的小皇子与智囊团耗时两年,亲践了十几条路线,历经千难万险,终是在苍天的庇佑下来对了地方。谁知这段浸满男儿泪的心酸史竟被人打上“傻”的标签?!是可忍,孰不可忍?!

    留意到万俟祾的小脸上一连串的微妙变化,女子这厢恍然。纤手一伸,稍带力道地拍了拍眼前小娃的肩,真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