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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侍郎听说了,十分高兴,还常常送给去病一些生活用品。

    三四个月后,三郎和秋容都学会了作诗,常常相互唱和。

    有些天,小谢和秋容都显得神神秘秘的,小谢暗地里告诉去病一件事,叮嘱他不要告诉秋容,他答应了。秋容告诉去病一件事,嘱咐他不要告诉小谢,他也答应了。两人都为老师替自己保守秘密而高兴。

    县里会试的日子到了,去病准备去参加考试。小谢和秋容哭着为他送行。

    “这次考试,你不去参加,行吗?”三郎一副担心的样子。

    “为什么?”去病不解的问。

    “你会遇上不幸的事情。”三郎告诉他。

    “那我这一年,不白用功了?”去病觉得一年来,自己下功夫不小,读书,作文长进很大,宗师都说自己会出好成绩。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他觉得可惜,还是去了。

    去病性情耿直,对当今官场上看不惯的事,喜欢用诗词批评讽刺,得罪了县里的一些权贵。

    那些家伙恨的咬牙,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刻都想把他拔出。

    考过之后,那些人从他的文章中搜罗一些批评时弊的词句,断章取义,罗织罪名,硬说他不满时政,攻击朝廷,唆使学使检举他,把他打入了牢狱。

    他呼冤不成,被打得遍体鳞伤。带的盘缠也已用完,只好向狱中的犯人讨些东西吃。缩在角落里,孤独痛苦,自忖没有活路了。

    忽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定睛一看,却是秋容,带来些吃的给他。两人抱头痛哭。

    秋容搀住去病的手说:“三郎担心你会出事,如今果然遭了大难,那些家伙蓄谋已久,早就想加害于你,他们已打通了好多关节,你的事非常棘手。三郎和我一同来的,他已到巡抚衙门里去伸冤去了。我也要到哪里去打探一下消息。”

    秋容安慰了他几句,就走出去了。去病垂头丧气,唉声叹息。

    这天下午,詹巡抚出门办事,三郎冲过去拦住去路,大呼冤枉。巡抚把他带回衙里,详问案情。

    秋容返回狱中,把消息告诉去病。又返回去打听。可是三天过去了,秋容始终没有回来。去病又饥又饿,度日如年。

    忽然,小谢来了,拉着去病的手,哭成了泪人。

    她哽咽地说到:“那天秋容回去,路过城隍庙,被一个黑脸的判官抓了去,硬逼着她给他当小老婆,秋容拒绝了他。现在关在阴曹的地狱里。我跑了百十里路,到了北郊,被干枯的荆棘刺破了脚心,疼得我快昏过去了,我可能来不了这里了。”

    她伸着脚给去病看,果然脚心鲜血淋漓,把罗袜都粘住了。去病的手一触到,疼得她浑身哆嗦。

    小谢拿出三两银子交给去病,嘱咐他好好保重自己,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巡抚升堂审问三郎,三郎否认和去病有亲属关系。詹巡抚感到蹊跷:“无亲无故替人伸冤,会有这种事?”他招呼差役准备拷打三郎,三郎害怕,倒在地上就消失了。

    巡抚更加诧异,拿起状子仔细观看,状子写得情悲词切,十分感人。派人从狱中提出去病,当面详加审讯。去病当堂辩解,陈清事实。

    詹巡抚性情刚正,执法严明。派差提来去病的考卷,严加审查。又找来几个学界德高望重之人,查问去病操行,得到几位的首肯、佐保,巡抚断定去病受了冤枉,当堂释放。

    回到宅中,已是晚上,屋里空落落的不见一人。

    天快亮时,小谢回来了,显得疲惫不堪,神色凄惨:“三郎遭遇不幸,他逃出巡抚衙门时,被门神抓住,押解到地府,交由阎罗王处置,阎罗见三郎做事仗义,十分佩服,让他投生到富贵人家去了。秋容在地狱关了这么长时间,我写了状纸告到城隍那里,又被那黑脸判官压着,送不上去,该怎么办呀?”

    去病听了义愤填膺:“黑老魔竟敢如此,明天我去庙里,捣烂他的塑像,数落城隍,他竟听任他的手下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我要把他痛骂一顿。他还有眼没眼,他这个糊涂虫。”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又伤心,又气愤,不觉四更将尽。

    秋容忽然走进门来。两人又惊又喜,急忙站起来,问她怎么回来的?

    秋容拉住去病的手,泪流满面:“如今为了你,我吃尽了苦头,那个黑判官天天拿刀逼着我,要我答应他。忽然今晚改了主意,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原是因为喜欢你,才把你放到这里。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有玷污你,麻烦你回去告诉耿去病,让他不要找我的麻烦。”

    听秋容说了这些,去病心里略略感到一些宽慰。

    他拉住两个女孩儿的手,深情地落下泪来:“在我落难的日子里,你们为我跑前跑后,吃尽了苦,受够了罪。你们的好,我老耿谨记在心,我发誓,我要好好待你们,让你们有个好的归宿。我一定要做到。”

    因为共同经历了磨难,两个女孩儿心理变得成熟起来,理解多了,猜忌少了。

    一天,去病在路上遇到位道士。道士看了看他,说:“你身上有鬼气,还很重。”

    去病见道士说话一语中的,知道道行匪浅,便老老实实说出实情。

    道士说:“这两个鬼太好了,你不能辜负了她们。我愿意帮助你。”便画了两道符交给去病,“你回去把符交给她们。如果听到门外有人哭,就把符吞到肚里,赶快跑出去,先到的可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