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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她一字一顿道:「王爷若能帮我杀了此人,花铃生死追随。」

    他看着她眉宇之间的凝重之色,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想了想,他才道:「大约五、六年前,工部诗郎花墨言被举报有谋逆之罪,全家七十六口或被斩首,或充军为奴……这件事,听说和张宗瑞当年告发有关。你与花家……是旧识?」

    她心一横,决定说出实情,「花墨言是我爹。」

    他诧异地问:「你怎么逃出来的?所有被充军之人,都是流徒八百里外的蛮荒之地,没听说有能活下来的。」

    花铃紧咬下唇,咬出丝丝血痕,但她没有回答朱成渊的问题,语气却更加坚定道:「王爷,花铃现在虽堕落风尘,沦为烟花女子,但心中亦有浩然正气长存。家仇不报,枉为人女。王爷要花铃为您卖身,或可一掷千金,但要花铃为您卖命,就必须先答应我这个条件。」

    「听起来似乎没有转园余地了。」他摸了摸下巴,倏然拉过她的手掌,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吻,「成交!这算是我的印鉴。」

    她的手心微热。比他更轻浮的客人她不是没见过,只是像他这样善于变脸又花言巧语的,他还真是唯一的一个。「那么,王爷要花铃做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朱成渊眨了眨眼,「我需要监视所有在你这里出现的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所有和朝廷有关系的闲杂人等、要害人物,只要他们知道什么关于朝廷动向有价值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花铃笑了,「王爷真是精明,不去他们身边打探,也不靠朝堂之上的交流,竟然会想到让一名青楼妓女做您的间谍。」

    「因为这里是他们最不会有戒心的地方。怎样,你敢答应吗?或许这件事牵涉太广,威胁太大,你未必敢同意。」

    但她全无犹豫地点头,「一言为定。」

    朱成渊得意地挥动一下酒杯,「这算是你我缔结为生死同盟的庆功酒。」

    她虽然和他碰了杯,却摇头一叹,「花铃不敢和王爷妄言『生死之约』,历来争权夺位是男人的游戏。金铃纵然是死,也要先从「红颜薄命日开始。」

    「那我也有个原则要说在前。我做事向来公私分明,不讲情面,你我合作,也绝不能有半点私情杂念掺杂其中。」

    「当然。」她回答得决然。

    他忽然露出一个天真纯良的笑容,「那今晚你还要我等多久呢?」

    「什么?」花铃被他问得一愣。

    朱成渊骤然抱起她的娇躯,往床边走去,「我也是重金才购得这一夜,岂能让我『空手而回』?我很想看看,你这花魁比起别人会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的话题跳转得太快,让花铃觉得碎不及防,瞪着他的笑容,问:「王爷不是说不谈私情?」

    「不谈情,只做事。」他已将她压倒在来上,一手扯落帷慢勾环的同时,另一手已澈散了她的衣襟。

    她肩膀上的那条细窄锁骨和浅浅的枕窝竞带着一股摄人心神的妩媚。他刚才就已经觊觎这里了,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美好。

    因为花铃刚才还在与他谈生死之事,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切入主题」,她的心情全无准备,在肩膀一凉的时候,皱着眉说:「王爷不用表现得这么像个登徒子吧?」

    「起码我不是伪君子。」他邪魅地一笑,吻上她的红唇,手掌已经攀进她的衣内。

    花铃心中轻叹,将声音放柔,「起码王爷应该让花铃伺候您沐浴更衣。」

    「那是天亮之后的事情。嘘——本王要先流过汗,才会去沐浴净身。」他的黑眸与她的明眸相对视,明知道她不高兴,却连一点挑逗的前戏都懒得做了,径自冲入她的体内。

    她惊喘着深吸一口气,修长细腿无奈地挂在他的肩胯上,任他予取予求。

    那一夜,他充分履行了一位男性恩客可得到的一切义务,而且心满意足。

    那一夜,他们缔结秘密契约,将情爱放两边,生死亦抛开。

    他们以为处处计算清楚,就不会伤人伤己。事后许多年再想起这一夜,他们才知道,他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