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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请教

    姚氏一路哭喊着进了祠堂,二话不说就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额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母亲,母亲,求您快些起来吧,不然媳妇也不起来了。”

    她泪流满面,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并不说旁的话,只恳求谭氏快些起身。

    谭氏微微一愣,这个瞬间,蓼香与姚氏跟前的水云一左一右将她搀扶起来。

    姚氏这才跟着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情真意切的道,“母亲,这事儿不怪您,也不怪碧儿,只怪媳妇不知好歹,本就不该求着母亲发话,论理应是媳妇受罚才对。”

    申郡碧双眸一转,已明白了姚氏的话,遂重重的磕了个头,“祖母,母亲,您们都是为了碧儿,您们谁都没错,碧儿恳请您们回去,碧儿定然好生思过,再不叫您们操心。”

    谭氏不过是装装样子,见她们母女如此行事,也稍稍放心了些,只是面上仍是一副凝重自责的模样。

    她用这招苦肉计,不过是为了堵姚氏的嘴,目的已达到,她自是再无话可说。

    姚氏虽不知老夫人心中到底是何计较,但却明白一个道理,申盛侯府如今的当家人乃老夫人,只有把老夫人的心捋的顺畅了,日后行事才方便。

    她上前搀住老夫人的胳膊,抹了抹眼角,“母亲,媳妇送您回去吧,既然父亲让碧儿在此思过,那便让她跪在这里吧。”

    谭氏装模作样的拉着哭音喊了声,“我的碧儿,真是受苦了。”

    申郡碧面色坦然,扬声道,“祖母不必担心,碧儿定会好好思过的,还请祖母保重身子。”

    蓼香适时上前搀住老夫人另一侧,柔声劝道,“老夫人,您的一番心意,二小姐自是明白的,您昨儿个夜里着了凉,这屋里头又阴潮,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果然姚氏一脸的关切焦急,怪道,“蓼香,你怎么不早说老夫人生病了?母亲,您身上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

    谭氏狠狠的瞪了一眼蓼香,沉声道,“哪里都有你说话的份,真真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

    蓼香自做委屈状,与姚氏一起搀着老夫人出了祠堂的门。

    阳光斜斜的刺下来,笼着‘申氏祠堂’四个黑色大字,显得肃穆而又庄严。

    谭氏迈步走出来,碎裂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鬓角几根银发闪着异样的亮光,瞬间消失在她额角的几道褶子里。

    大厅里,申冀正襟危坐,双目带着几许疑惑落在悠闲品茶的段南骁身上,暗暗猜测此来何意。

    段南骁却只做不知,低着头细细品茶,仿佛那时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好茶。

    他不说话,申冀更不敢说话,越发的猜不透这位小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良久,段南骁终于喝完了一杯茶,咂了咂嘴,笑道,“母后常常提到申盛侯,赞老侯爷有勇有谋,乃国之栋梁,叫我们弟兄几个多与老侯爷相交。”

    申冀心头微跳,皇后常常提到他?弟兄几个是兄弟几个呢?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吗?

    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始终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皇后谬赞了,臣不敢居功,国之栋梁更是担当不起,当年的英勇也不过是承了圣上的提携,如今老了,越发的不中用了。”

    段南骁蹙着眉,颇显严肃认真的道,“老侯爷过谦了,旁人不知道,父皇与母后却是不会忘记的。”

    申冀的心沉了又沉,正因为皇上不会忘记,所以他才更不敢提起。

    不等他说话,段南骁又接着说下去,“老侯爷,今有一事想要请教您,不知可否?”

    人都到门上来了,哪里还有否的可能?

    申冀硬着头皮点点头,“二殿下请讲,请教谈不上,臣愿闻其详。”

    段南骁面露满意之色,“久居宫中实在没意思,本要搬离出宫了,可母后不舍得,这才拖了这一两年,如今我想着应出去锻炼锻炼,所以我想奏请父皇允我出京,不知老侯爷有没有合适的去处?”

    申冀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大难题,五皇子问的不是应不应该出去,而是问他去往何处,万一日后皇上知道了这事,恐怕……不妥。

    可他又不能装作不知道,略一沉吟便道,“五殿下实在想出去的话,不如去江南走一走,江南物华天宝,风景优美,就连那里的女子个个也都是美人。”

    段南骁低低的哦了一声,却带着疑问的语气,略一顿又道,“老侯爷,不知福建如何?”

    申冀心头狂跳,福建此地,或许旁人不知,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远在荆州任职的三子申元江来信中经常提到福建,说此处犹如乱世,却又有极其独特的天然条件,在此处任职的官员俨然当地的皇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