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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莲池美人

    好在簪子并非纯玉,不是真正的白玉簪子,只缺了一个小口。我快速将它捡起,免得又落入宫月之手。这下该拿宫月怎么办?抽十鞭。还是二十鞭?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沉寂,我起身瞪了宫月一眼,过去开了门。

    原来是蒜苗提着坛酒在外面,他说:“我家画儿酿的酒,绝对赛过女儿红!”

    蒜苗一进来,宫月又开始伤患起来,一般人真看不出他前一刻还有力气猫捉老鼠。

    “画儿是谁?”我问。

    我这么一问,蒜苗就开始激动暴跳,钩钩大拇指指了指他自己,说:“我媳妇儿,长得可好看了。”之后他觉得介绍不够,就补充道:“嫦娥知道不?画儿长得比嫦娥还美。”

    “哦?”宫月不愧是采花的老手,一听到漂亮姑娘就打起精神凑过来,“与长宣王妃比起来,你家画儿如何呢?”

    蒜苗立马“呸呸呸”了几下:“把我家画儿同死人比,这多不吉利啊!我这好心送酒来,你可别咒我守寡。”

    “府里就没有活着的王妃了吗?”我趁热打铁地追问。要是府里没有女主人,那上一个女主人何苦阴魂不散锁在古墓里?还霸占着我的魂魄不放。

    “哪还有什么王妃?你们别信城里的流言蜚语,自六年前长宣王妃死后,王爷再没娶过亲。王妃也不知怎的,从新婚之夜开始就没给过王爷好脸色。之后又说走就走的,留我们家王爷整整伤心了三年!他每天抱着幅画,傻看荷花,那时我们都以为他得了疯病。”蒜苗空抹一把辛酸泪,像在说他自己的人生事迹一般。

    完全不一样,跟骨女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后来,他怎么又好了?”我虽知道:人不痛苦了,心病就好了;时间久了,淡了,古钰就没那么爱姜婵了,所以他的伤心也没有了。可他没有娶亲,事就蹊跷开来。

    蒜苗说:“老太妃不放心,就各处寻医,终是找来了花神医花游谷。没几个月王爷的疯病就好了,恢复成老样子,大家都说花神医妙手回春,赛过华佗扁鹊。”

    “花游谷又是何方神圣?怎么连心病都可以医?”我问。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留在王府当医师,过会儿就该给你来看病了。”蒜苗拍拍宫月的背,害得宫月差点把喝进的水吐出来,“瞧你伤得这么重,咳嗽也没好,我一早就在王爷耳边小提了两句,花神医就打算亲自给你瞧病来了。你也不用谢我,就冲你昨天那几声‘小哥’,下油锅我也得把你的伤治好。”

    我:“……”

    宫月:“……”

    “都说了不用感谢我,别再用感动的目光看着我了,坐下来一起喝酒吧。”他闲坐下来,得意地重复道:“我媳妇儿酿的!”

    大夫一来宫月装病就会露馅,一露馅我们就要离开王府,离开王府就弄不清楚很多事情,神女之魄也就无从着落。所以必须在穿帮之前把该做的事做完。

    “伤重如此,你还叫他喝酒,是想要了他的性命吗?”一人提着乌黑的药箱走进屋内,说的是责备的话,却带着玩味的笑,还带有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彩色衣物宽大,占了屋里不少地面。

    我原以为骨女记忆里的凌逍是世上最好看的一个,比画师笔下幻想出的人儿还要匀润,工工整整,像是世间最美的艺术品。可是眼前之人,穿着妖艳,眉心一点花印,长得比女人还要娟秀,也不知是谁说花仙子都是女人。

    “喝酒还会喝出人命?花神医说笑吧?”蒜苗急忙抱住酒坛,似怕宫月抢了去喝。

    花游谷挨着蒜苗坐下,接着就是倾城地一笑,挑逗起蒜苗的下巴:“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