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香流动

午后的太阳毒辣的晒在地上，折射出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景慕珏狩猎回府后，莫云崖开始向景慕珏报告景慕徽去封禅寺的消息。书房的窗外有一大株的槐树，繁茂的枝叶遮住了毒辣的阳光照进窗内，屋里的温度显得没有那么的高，只是闷热的燥人。景慕珏轻啜一口冰镇的燕窝，颇为闲暇的看了眼莫云崖问道：“这么说，七弟今天去见清月了？”站在一旁的莫云崖点点头说：“恐怕是的，今天一早属下过去的时候，七王爷亲口说的。后来属下在七王府门口等了许久发现七王爷和、和一名女子出来了，两人乘坐马车离开了。”听了他的话，景慕珏疑惑的看着他加重了语气问道：“女子？”“是的！”他确认的点点头，“你认识吗？七弟为何去封禅寺还带着女眷？”他琢磨着，双眉高挑，目光深邃的思忖着。“属下进去七王府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她叫君宛歌。”他回忆说，“君宛歌……是她？”他幽黑的眸子闪出熠熠星光，回忆起班师回朝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医女宛歌，薄唇浅浅的笑了笑。莫云崖几乎没有察觉到他那意味深长的浅笑，冷静的等着他做回应。良久，景慕珏薄唇微启道：“本王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可是七弟的救命恩人，七弟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就是她的功劳！云崖，你给本王查查她的背景，本王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派人密切注视七王府的举动，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本王。”“属下明白！”……“你说的当真？”景慕奕刚从府外狩猎归来，府里的侍卫就马上向他报告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他负手站在书房里，剑眉重重的皱在一起，他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低沉的问道，“回主子，属下昨晚清楚的看见救七王爷的那个大夫偷偷的在破庙里和几个人见面。”侍卫回答道，景慕奕想起那日在皇宫中蹲在慕徽床前认真替他把脉的宛歌，他记得当时自己曾盯着她瘦小的背影疑惑的看了半天，后来才知她就是救七弟的大夫。他记得她看起来十分的沉着冷静，即使面对当朝天子仍然不急不缓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当时他就对她留意了几分，没想到……“和君宛歌见面的那几个人都看清楚是谁了吗？”他转过身问道，“这、属下当时见她天黑出府，行踪可疑便无意跟上去，属下怕被她发觉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侍卫低声说道，“那你看清和她见面的是男是女，都干了些什么？”他耐心的问道，侍卫回忆说：“是两个男的和一个略微有些胖的老女人，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故没有听到他们讲了什么。不过，君宛歌一见他们就跪在了地上，那个女人上去就打了君宛歌一巴掌，后来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男人不知何故拔出那个穿青色衣服的男子手里的剑，架在君宛歌的脖子上。后来被其余两人劝阻了，他后来从地上站起来说了什么就走了。君宛歌回来时脸色苍白，很多次都差点撞到树。”听了他的话，景慕奕的眸子沉了沉，随即陷入了沉思，他遣散走仆人并嘱咐他不得与人提及此事后便关上书房的门陷入了沉思……“君宛歌救七弟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那个紫衣男子是谁，是他们的人吗？她为什么现在还待着七王府没离开，七弟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她呆在那的意图何为？君宛歌，看来本王做其他事情还都不能越过你？你到底是谁？看来要解开这一连串的事情，必须得……”景慕奕在房间来回踱步，手指缓慢的在桌子上敲了敲，‘得从你开始！’渐渐地也敲定了心中的想法……自从看到景慕徽渐渐得势之后，原本冷清的王府如今倒变得人来人往，特别是在得知皇帝准备让景慕徽参政以后，朝中一些大臣就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看望景慕徽。慕徽看着这些见风倒向的大臣，心情好时倒也假意敷衍几句便下逐客令，心情不好时就派君宛歌和叶忠说自己旧伤复发不便见客。不过要是遇上某些人，宛歌就没办法了。比如说眼前这位坐在客厅主位上，悠闲的喝着君山银针的九王爷景慕脩。“宛歌，你别拿七哥的话来忽悠本王，七哥的伤早就被你治好了。说什么旧伤复发，只是当初为了躲避淑妃她们向父皇提议的纳妃一事所做的托词而已，你快告诉我们七哥在哪？”九王爷雅痞的笑道说，“纳妃？”宛歌听完景慕脩说的话后，不自觉得把精力集中在这两个字上面。“噢，就是上次七哥班师回朝后她们提议说七哥应该成婚了！”景慕脩轻描淡写的说道，抬眼看看宛歌略微沉重的表情打趣道：“该不会……宛歌你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七哥吧？难怪，让你来九王府玩你都不来，真是一刻都不离开我七哥呢！”“你胡说什么呢？我先下去了，七王爷在琴轩小憩，你自己先等等吧！”宛歌薄红着一张脸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好了，好了，本王闭嘴总行了吧？宛歌你别生气嘛！”他讨好的说道，“王爷以后别拿宛歌开玩笑！”宛歌严肃的说，“好好好！不过，你就不想知道七哥对于父皇让他纳妃这事的反应吗？”他贼贼的笑了笑，宛歌一如他所想成功的转过身去。“忠叔你去看看七哥醒了没？”景慕脩转身说道，又拉起宛歌坐在自己的旁边兴冲冲的说起那次宴会的事情。刚说道皇上要求慕徽成婚而慕徽准备怎么回答时，门口走来两个人……“六哥……”景慕脩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随即又看清另外一个人后更惊讶的喊道：“和宁怎么也来了？”和宁拖着景慕琛的衣袖有些气鼓鼓的说道：“九哥，我不是说了今天要你陪我去校场练习骑射的吗？你怎么跑到七哥这里来了，害得我去你王府都找不到人！”“呃、你说是说了，可本王当时并未同意吧！再说了，本王去了校场也没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一向不喜欢舞刀弄剑的，你还是让其他人陪你吧！”景慕脩陪笑道，“哼，我看你就是忙着过来和她打情骂俏，才会把我这个妹妹都给忘了。”和宁指着坐在一旁的宛歌气嘟嘟的说，语气也颇为不善。“和宁，注意你的言辞！”景慕琛提醒道，“本来就是嘛，你刚刚进门不也看见了，九哥和她聊得多起劲，我可从来没见九哥和谁聊得这么开心过，除了和你们聊那些诗画以外，他甚至都没好好看过以往那些在宴会上出现的大家闺秀。”和宁正色道，宛歌愣住了，她疑惑的看着景慕脩。景慕脩被她清澈的眼眸扫过，俊脸微红。他赶紧制止和宁再说什么令人遐想的话：“你们来这干嘛？”“宁儿找不到你就来我府上，我说你可能在七弟那儿，她就拖着我过来找你。”景慕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轻笑道，“本来就是，明明就是九哥忘记承诺在先，我找他也没错嘛！”和宁对着景慕琛嘀咕道指着宛歌又说，“她是谁？”。“她就是救了七哥的女医宛歌，君宛歌。”景慕脩回答说，“宛歌，这位一来就吵吵着找本王算账的女子是本王的皇妹，良妃娘娘的女儿---和宁公主，这位是本王六哥---景慕琛！”。“民女君宛歌，见过公主、见过六王爷。”宛歌准备跪下行礼，却被和宁制止了“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纯粹是说给九哥听的，我就是想出口气，你别往心里去哦。还有，既然我九哥对你那么不见外，以后你见到本公主也不用行礼那么麻烦的。”和宁意味深长的看着景慕脩调皮的笑了笑说。“这……”宛歌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你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的！”景慕琛温和的开口说道，宛歌顿了顿说：“民女遵命！”“听晔磊说七弟有《平沙落雁》的曲谱和《鹤舞》的舞谱？”景慕琛温和的嗓音缓缓的开口问道，‘又一个喜欢声乐的，看来这几个人的爱好倒也差不多！’宛歌心想着，“对啊！我今天本来就是过来想听听七哥弹奏落雁平沙的，谁知道七哥在午休。”景慕脩回答说，“七哥会弹《落雁平沙》？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七哥会这些呢？”和宁疑惑的问道，“七弟会的也不仅仅是这《落雁平沙》，和宁你也无需诧异！”景慕琛温温吞吞的说道，“那个，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对王爷手中的这份琴谱和舞谱这么感兴趣吗？”宛歌小声的问道，景慕脩难得正经的说：“这个，那可说来话长了。对于我和晔磊这些文人来说，向来是以吟诗作画来消遣时光，在看了那么多介绍这名曲的书之后，自然想一睹其风采，只可惜早年曲谱和舞谱都被私访民间的冷延礼收人宫中，不能一睹其风采乃是一大憾事，宛歌你明白吗？”“噢！”宛歌理解的点点头又说，“是不是没目睹这两样的风采你们会很遗憾呐？”“可以这么说”景慕脩说，“那……我、我或许可以、嗯、可以满足你们其中一个要求。”宛歌迟疑了许久，眼眸轻阖，似是下定决心的鼓足勇气说道。“什么？”景慕脩听了她的话，惊诧的看着她。“君姑娘的意思是……”景慕琛朗目微闪，“就是、就是九王爷不是特别想要一睹鹤舞的风采吗？我、我或许可以……我会跳鹤舞”宛歌支吾着说，她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你会跳鹤舞？可是你不是一个大夫吗啊？”和宁疑惑的看着她，“我小时候跟着、跟着一个人学过，我以前不知道这舞叫做鹤舞，前几天从七王爷那里知道了这个叫鹤舞。后来王爷把我带到封禅寺，清月夫人亲自教过我跳过鹤舞，所以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或许可以跳给你看一下。”宛歌小声的说，景慕脩的瞳孔渐渐变大，泛出惊异的光芒。景慕琛小心的问：“不知教宛歌姑娘的是哪位？”“她、她、她在宛歌很久以前就离开了，宛歌也不知道她去哪。”宛歌的眼睛闪了闪，下意识的躲开了景慕琛探寻的目光。“哇，想不到宛歌你医术不错，居然还会跳舞呢！以后本公主一定要把你带进宫教本公主跳舞，然后把孟静姝召进宫，让你在她面前跳鹤舞，以后我看她还怎么在本公主面前拽，还怎么自诩崇景国第一舞，敢暗讽本公主舞姿见不得人，本公主就让她瞧瞧。”和宁不满的拉着宛歌的胳膊说道，“公主……”宛歌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她本想赶紧办完宫主交代她的事回宫，没想到现在这个公主怕是要缠上她了。南槿阁内，景慕琛盘坐在琴案上抚琴，景慕脩站在树旁吹潇，景和宁坐在景慕琛的身旁弹瑟而宛歌安静的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木棉树的树叶投影在她的身上，光影斑驳的站在树影下，随风起舞。琴瑟和鸣、玉潇伴奏，声音悠扬的穿过院墙飘向远方，子苏站在自己房间窗户旁，心情沉重的看着窗外。一丝清丽婉约的琴声飘过来，子苏空洞的眼睛里有些疑惑，她颇为好奇的寻着这声音去，她渐渐的靠近木棉阁，当她站在木棉阁门口的时候，她看见宛歌正尽情的跳着舞，白色的纱衣越发得衬托出她宛若谪仙般的优雅出尘，以及那不容忽视的仙鹤飞翔时的绝美之姿。子苏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忘我的表演中，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舞……”子苏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几丝讶异，她的瞳孔渐渐放大，满眼不相信的望着宛歌，死死地望着！“咚”一声清脆的琴音，为这场表演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景慕琛优雅的拂过琴身完美的收尾，他起身便看见呆站在门口的子苏。他疑惑的看着她，眼前的她一身淡绿色的烟云蝴蝶裙，在微风的吹拂下发髻稍稍显得凌乱，纤纤素手不安的拽着衣袖，双唇紧闭，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唇，满眼的不安还有激动，白皙的脸庞不知是阳光暴晒的缘故还是为何，显得脸颊通红，怎么看她都显得不正常！景慕琛不禁下意识的为自己的行为所不齿，自己竟然赤(luo)裸的盯着一位陌生的女子看，还在心里揣测她为何露出不安的神色。想到这，景慕琛不由得“哼”的一声，轻笑自己。听到他冷哼了一声，其余的三人都朝他看过来。宛歌以为他是嘲笑自己，不安的站在原地。景慕脩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六哥，和宁开口问道：“六哥，怎么了？”“啊？没、没什么，一时走神了！”景慕琛敷衍道，“真是的，六哥，虽然宛歌跳得很好，但是她跳完了你也该回神了。”景慕脩打趣道，随即便看见呆呆的傻站在门口的子苏，不由得惊讶的喊道：“咦，子苏你来了，怎么不进来？”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子苏的身边，“啊！”子苏一惊，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自己的身旁，她眼神有些飘忽的四下瞧瞧植物的回答说：“我、我循着琴声过来时看见你们都很投入的在演奏，不想打扰！”“噢，原来如此，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六哥景慕琛，这位是本王皇妹和宁公主。六哥、和宁这位是七哥班师回朝途中救的子苏，不过现在伤势未愈，正在养伤中，对吧，宛歌？”景慕脩带着她进入小院高兴的说道，“嗯，子苏跌落山坡时伤了头部，失了记忆，子苏这名字也是后来取的。”宛歌回答说，“以药为名，紫苏、子苏！”景慕琛喃喃自语道，颇为欣赏的看了眼宛歌，又看了眼子苏。“子苏见过六王爷、九王爷、和宁公主！”子苏礼貌的行见面礼。“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和宁同情的看着子苏，子苏点点头颇为苦涩的说：“子苏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父母，更不知道万一以后都不能恢复记忆那该怎么办？我忘记了一切，所以有些地方若是冒犯了你们还请见谅！”子苏眼圈红红的，“你放心，既然七哥救了你，那么就不会不管你的，我们皇族的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就算以后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能留在王府的话，你也可以跟着本公主，本公主就算出嫁也带上你！”和宁豪爽的说，“子苏在此谢谢公主的好意，不过子苏的命是宛歌救的，宛歌去哪，子苏便去哪！”子苏浅浅的笑道。宛歌错愕的看着和宁，她虽然刚来就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骄纵蛮横的人，可是她的这番话说到底还是暴露了她善良的天性，她遇见的这几位王爷，除了野心勃勃的二王爷之外其他人都很善良，这样的话她还应该按着宫主的吩咐做吗？如若不做，到时候师傅随便弄一种毒，帝都的百姓就……申时的太阳依旧毒辣，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热气，宛歌的心也渐渐烦躁起来，她内心死死地挣扎着全然忽视了他们在说什么。“宛歌、宛歌，你怎么了？”景慕脩见她死沉着一张脸，疑惑的问道。“没、我在想一个病例。”宛歌敷衍道，“真是的，你和六哥都在走神。”景慕脩嘟囔道，“对不起啦！”宛歌强笑道，对这个九王爷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当然她也更加容易掌握！“七哥怎么这么能睡，都过了申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和宁疑惑的说道，“七王爷出门了，刚刚我过来时看见他和忠叔一起向门口走去，后来只有忠叔一个人回来大厅。”子苏回答说，“真是的，忠叔都没告诉他我们来了吗？”景慕脩颇有微词的说，“七弟应该是忙着更重要的事情没空见我们吧！不知宛歌姑娘觉得七王府的守卫如何呢？”景慕琛想起什么饶有兴趣的问道，“呃、既是王府，守卫自然森严，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吧！”宛歌小心翼翼的说，“那。。。要是武林高手呢，要是练武之人能轻易的出入这里了吧？”他继续问道，“六哥你说什么呢，练不练武和宛歌有什么关系？”景慕脩见他这样问，疑惑的制止道。“对、对啊，不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宛歌紧张的问道，下意识的低着头，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哦，你们别误会，本王只是想到七弟曾说挑人来七王府做守卫，本王就想七弟会这样做的原因估计是由于七王府侍卫不济，遂才多嘴一问。”景慕琛解释说，宛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如此！“不过宛歌姑娘为何看起来这么紧张？”景慕琛问道，宛歌擦了擦手里的细汗有些尴尬的说：“我、我担心王爷是不是发现有武林高手潜入过这里，难免紧张了一下！”“哦，六哥你说的可是上次在庆功酒宴上，七哥提出的要去军中挑几十个人来保护他周全那件事？”和宁想起什么问道，景慕琛点点头，“七哥立下那么大的功，自然还是得罪了很多人，当然怕人报复。最近七哥难道就是在忙这事？”景慕脩问道，“宛歌不知”宛歌摇摇头，“王爷，三王爷派人到府上传话说请您到望江阁一聚！”景慕琛的管家江伯匆忙的走进来说，“三哥？”景慕琛颇为意外，“既然七哥还未回府，那本王就不打扰了”。“等一下，六哥。”景慕脩眼珠一转说，“既然七哥不知何时回府，那。。。宛歌你和子苏一同前去如何？”“对啊，对啊，人多热闹嘛！去嘛，宛歌大夫、子苏姑娘？”和宁帮和道，“这。。。要是王爷回府的话。。。”宛歌犹豫着，“这好办，江伯你留在这里，要是本王七哥回来你就告诉他宛歌在望江阁，他要是来的话就把他带过来，宛歌你看这样可好？你就别犹豫了嘛！”景慕脩兴致冲冲的说道，宛歌不好拒绝转眼看看子苏，子苏颇为无奈的笑笑，不置一词。她想到宫主的命令，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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